“抱歉，我来晚了，海莉太太。”
洞开的大门前，莱利带有歉意的躬身。
结婚后将父姓更换为夫姓的海莉·巴伯尔打扮简朴典雅，没有贵族参加宴会时庄重的衣饰。
只带了一名女仆，在莱利到达之前，早早的在大门等候。
她满含真切笑意：
“没关系，莱利警官，您在工作上的事情远远重于我们。”
海莉指了指身后穿黑白女仆裙装的女仆：
“蒙萨正在房间等候，他迫不及待的想和您学习格斗知识。
这是萨曼莎，我的贴身女仆和朋友，她带您去房间。”
萨曼莎轻轻一蹲，向后侧身，伸出手掌引路。
“好。”
莱利冲海莉点了点头，跟上贴身女仆萨曼莎。
海莉注视着萨曼莎引着莱利上楼，嘴角微微扯了扯，转向房间另外一处楼梯，踏上二楼。
在一扇闭合的门前敲了敲，不等门内传出声音，摁开把手走了进去。
“亲爱的，怎么样？”
房间内等候的戈登·巴伯尔嗅着精致鼻烟壶，转身问道。
“很好，他并没有什么不满，可是……”
海莉走上前两步，低头看了看简朴的白色衣裙，手臂上没有戴蕾丝手套、头发只简单地挽了起来。
“戈登，我这样穿是不是太不尊重了。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我穿成这样招待客人，她们一定会嘲笑我，嘲笑巴伯尔家族。”
“不，亲爱的。”戈登放下鼻烟壶，紧走两步到海莉身旁，笑道：“时代变了！”
“我没有让戴维斯去调查格雷斯家，但我能想象出来，他们最多只是中产家庭，甚至可能是平民。
我们认为的体面和尊重，对他来说，可能并不适应。
而且，一说起贵族和平民，人们总认为是对立的和不可调和的，穿成这样，更能让他感觉亲和。
这有益于我们和他交好。”
莱利跟在女仆萨曼莎身后，上楼，进走廊，左右转过几个弯，停在一扇半开房门前。
住这么大房子，他们不怕黑吗……不怕晚上有鬼吗……萨曼莎抬起手敲门，莱利左右看向走廊两边，宽阔而长的走廊几乎占有杜鹃街一半的面积。
“蒙萨少爷，莱利老师到了。”
世界上只有穷鬼……我要是住这么大房子我也不怕……欸，他们要是不小心生个病，受个伤，躺在床上起不来……从卧室到餐厅这么远怎么过去……
莱利放飞思绪的时候，萨曼莎得到屋内的应允，伸手推门。
我忘了……他们还有仆人……莱利思绪一断，跟在萨曼莎身后进入房间。
报纸上说，合格的贵族需要有男管家、女管家、贴身男仆、贴身女仆、第一男仆、第一女仆、第二男仆、第二女仆、第三男仆……
几十个人只为几个主人服务……有些仆人以此为荣……
莱利收敛思维，中断遐想，视线放到房间最终。
身材圆胖的蒙萨·巴伯尔手里拿着一柄小号的骑士直剑，胡乱的挥砍劈刺。
他脸上的青肿完全消失，两颊的肉一颤一颤。
“莱利老师。”蒙萨扔下直剑，小步跑过来。
“下午好，蒙萨。”莱利对金主露出真挚的笑容。
女仆萨曼莎无声离开，离开前轻轻带上房门。
蒙萨跑到莱利面前，两手背在身后，两腿分立，挺胸站直：
“莱利老师，您要教我使用什么武器？骑士剑还是长枪？”
房间内靠墙摆放的盔甲、单手直剑、双手大剑、战斧、长矛……各类武器莱利尽收眼底，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
昨天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
“武器的使用属于高等科目，你第一节课需要学习的是规范的格斗动作与身体素质的基础练习。”
莱利吟吟笑着，声音骤然变厉：
“现在！拿出昨天我让你准备的沙袋，绕着这个房间，十圈！”
就是你小子让艾蒂被老师叫家长是吧，我从‘最好最好最好’变成‘最坏最坏’也得算你头上！
蒙萨一凛，不自觉地把胸挺高：“是。”
……
艾蒂戴着围裙、套袖，熟练地将新鲜胡萝卜去缨、洗净、切片、切块、切丁。
最后将豌豆大小的胡萝卜丁再细细切碎，与黑面包碎、肉沫搅拌均匀。
婶婶卢娜将一盆热气腾腾刚炸好的鱼肉丸子捞出来放进饭盒，心疼地制止艾蒂，捧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双手：
“艾蒂，你去休息吧，妈妈来做。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你带去公学和同学分享。
一会儿莱利或者于勒不回来，你就自己去公学。”
“还有最后一点。”艾蒂挣开卢娜手掌的包裹：
“妈妈，你还没有送过我，今天你送我去公学。”
卢娜藏了藏粗糙的手掌，温柔拒绝：
“妈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以前也经常自己去公学。”
“可是你还没有送过我，我想让你送我一次。”
“妈妈还要做家务和给爸爸准备晚餐，来不及的。”卢娜依旧拒绝。
“我不管，晚餐晚一会儿吃也没什么，爸爸和莱利也可以自己做！”
艾蒂坚持，“而且书包很重，福兰德老师说，这会影响发育，我会长不高。”
“这……”
就在这时，厨房外传来砰地一声响。
“艾蒂，艾蒂？”
听见莱利的声音，卢娜松了口气：
“莱利回来了，他送你去公学，妈妈要做自己的事情。”
“艾蒂在这儿。”卢娜向厨房外探出头，薄薄的嘴唇快速张合，“你在喊什么，不知道可怜的佩特太太有心脏疾病吗？
你难道想将佩特太太吓死，夺取她的财产？”
没见你有什么财产……就算我不夺，老于勒又没儿子，最后也是我的……
莱利撇了撇嘴，在厨房外喊道：
“艾蒂，快出来，送你去公学之前，我给你做一些格斗急训。”
“格斗？”
卢娜婶婶脸色不善地看着莱利，“艾蒂殴打同学是你教的？”
要完……莱利两眼快速闪眨，斥口否认：
“不是！
一个叫纳勒尼尔的暴徒逃亡到了租界，伦泰警厅为此派来了一个调查组。
我是想教艾蒂一些躲避危险的技巧和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