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南宫天低头看了一眼赛道面上的那细小空洞和那稍微大点的孔洞,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难看了起来,只听到他忽然转过身对黄少和车里的队员大喊了一句:“快走!”
然后就拽着黄少往车里面钻,赛车立马启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一下就消失了踪迹,留下三个小队面面相觑。
此时,赛道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诸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他们看向了彼此,那两只来准备来抢夺艾比的小队此时见到薛枫都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们也不傻,至少从刚刚的战斗情形之中他们非常清醒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姓薛的他们根本打不赢!
薛枫对着他们微微一笑,随后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微风从他们耳畔吹过。
微风?这段赛道里面又没有赛车在驰骋,哪里来的风?!
风越吹越大,最后竟越来越大,到了让人心生恐惧的地步!
周围人脸色变得惨白!
同时,薛枫听见脚下传来一阵卡拉卡拉的声音,他低头向脚下看去,只看见一条接着一条的裂缝在他脚下快速蔓延,如同一道道要人命的血痕。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刚刚南宫天为何会完全不顾及形象转身逃跑了!
他们要是再在这里待上一分钟,就别想跑了!
那个被特殊激光所击打出来的两个小洞在此刻俨然成为了一个低压中心,整个赛道里面的空气都在从这个地方向宇宙之外泄露。
“快走!”
薛枫叫了其他人一声,赛车启动的一刹那,周围的玻璃就已经差不多开始出现密集的裂纹了。
卡拉卡拉卡拉卡拉……
那破裂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风也越来越大,薛枫他们赛车由于引擎受损加上多次急停,此时已经是有些不堪重负,开动的速度也比之前要慢上不少。
火红色的火焰在风中如同一缕残烛飘摇不定,火焰燃起来,很快又被这冯风给吹灭,燃起来又很快熄灭。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裂痕,就算三人心理素质有多好现在都多多少少有些慌张,薛枫转头看向朝青玹,只见朝青玹小脸上已经血色尽失,这是薛枫第一次看见朝青玹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其他两只刚刚折返回来的小队已经没有了踪迹,此时他们想要绝处逢生必须只有靠他们自己。
怎么办?
葛长弓和朝青玹一遍接着一遍地尝试着启动赛车,但是却一次接着一次地失败。
“枫哥,我们放弃比赛吧……”
葛长弓显得有些绝望,薛枫沉默,他在葛长弓和朝青玹颇为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从赛车的储物柜里面拿出了起子,扳手等东西,穿上特殊的服装之后,打开车门再次下了车。
观众席上,来自于地球的观众们此时都已经逐渐沉默了下来,屏幕上火箭小队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卡拉卡拉的崩裂声通过高保真音响传入所有人的耳朵,听着让人觉得揪心。
楚玉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郑雪柔,李正中,孙奕等等一大批人此时额头上也都是细密的汗珠,郑雪柔两只手握着手上的保温杯,保温杯已经被她捏得完全变形她却浑然不知。
死亡本身并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经历死亡的过程,而最为煎熬的是,就是亲眼目睹死亡的来临。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开始低头祈祷,主持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说不出话来,若是直接没了没有人会这样,但是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
李正中,孙奕,金石开,林惊天等人都默默抽着烟,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多少根,火焰在他们的烟头缓缓地燃烧,烟雾弥漫,若是平时他们这种集群抽烟必定会让人反感,但是此时,所有人都选择了包容。
赛车之外,薛枫已经可以感受到一股股寒冷到极致的温度正在他衣服之外缭绕,那温度似乎在不断地探寻着薛枫身上的空子,好钻进去给予薛枫以死亡的祝福。
“好冷啊……”薛枫看见自己这厚实的衣服上已经结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他一次次将覆盖在引擎盖上的白霜擦去,然后用螺丝起子,扳手不断修理着引擎。
葛长弓和朝青玹听着外面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心跳也跟着这声音不断地跳动,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薛枫也成了一名赛车工程师,他们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注视着薛枫,看着他以一种连有多年修理经验的娴熟工程师都无法达到的修理速度快速地鼓捣着身前的引擎,同时他还不时从手环之中拿出艾比,将艾比拆开,那里面的燃料全部倒进了引擎之中。
“遭了……”就在薛枫在修理引擎的时候,一名走过观众席的赛车工程师轻声说了一句。
“什么遭了?”金石开突然抬眼看着那名工程师说道。
工程师看了金石开一眼,摇了摇头道:“这辆赛车的离合器以及点火阀门都已经损毁,而且不可修理……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金石开站起,怒视着眼前这名“悲观”的工程师,刚刚想要出言却被林惊天一把按回了座位上。
“薛枫,不想是短命之人。”
屏幕上,薛枫的快速修理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停滞,说实话,薛枫是彻底愣住了,眼前的火星塞,离合器,点火阀门都已经变了形状,根本无法修复。
薛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使如此他的心跳也在疯狂地加速,几乎要蹦出他的心窝子。
“一定有办法。”
薛枫心里默默念叨一句,就在此时,薛枫忽然感到整个车身都往下狠狠一沉,车内,传出了朝青玹的惊呼声。
朝青玹虽然平时表现得刚强霸道,但是内心还是个小女孩儿,她也有她柔弱的时候,再坚硬的铠甲都无法遮掩住所有的脆弱。
“一定有办法。”
内心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薛枫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套上覆盖的机油和白霜相互结合,像是绘制了一幅抽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