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伤口的地方缓缓流淌了下来,漫过脚跟,淌到脚底,逐渐染红了那一小片洁白的地板。
唐倾躺在地面,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脚的疼痛和身体的冰冷,让她濒临崩溃的神智有些恍惚。
灵魂像是从她身蒸腾而起,俯在空打量着这具可怜的‘肉’体。
半身斑驳的齿痕和‘吻’痕,脚缓缓流淌出来的鲜血,和那几乎要撕碎她的灵魂的疼痛……
像是回到了一开始失去站起来能力的那天。
她躺在冰凉的地板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却充满了复仇的想法,然而她现在很后悔,如果能回到那一天,她一定要告诉那个天真的自己——拿到那把手术刀的时候,不要再去找宫衡了。
应该要把那把刀‘插’入自己的‘胸’膛。
而不是……而不是为了那点复仇心,把自己落到更可怜的境地。
那个时候死还能解决问题。
毕竟现在她已经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失去了……
与其要度过那么可怜的一生,还不如在那个时候死去。
活着并没有变得更好,她的人生在一步一步的差了下去。
灵魂在空俯视着她卑微绝望的样子,发出犀利刻薄的冷笑。
嘲笑她的卑微,虚弱,和愚蠢。
希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为什么从来学不乖。
唐倾缓缓的闭眼,感觉到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了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在被抛弃无数次以后还坚持到现在,算站起来了又能如何呢?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她这样弱小的人可以自由生存的。
算能逃,逃到世界各地,又能如何……
只要他们想要找她,她没地方躲。
或许是身体太过寒冷,连带着心也逐渐被冻结了,她突然觉得兴味寡然,对于复建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
‘门’外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一名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是被安排过来照看唐倾的。
当她看到躺在地脚流血无声无息的唐倾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尖叫声,急急忙忙的走过来把她从地抱了起来。
“唐小姐,唐小姐,您没事吧?”‘女’佣是一个有着金‘色’头发身材魁梧强壮的美国人,用着英语一叠声的问候着她,唐倾恍惚的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想起宫衡对她说晚会找人监视她,一时沉默。
“你的脚受伤了,”‘女’佣看着她还在流血的双脚,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我去通知宫先生。”
她刚走了一步,感觉到衣服被轻轻地扯了一下,她回头,看到唐倾有些虚弱的从‘床’撑了起来,”别告诉他。“
她脸‘色’十分苍白,看起来异常的脆弱,像是风一吹碎得瓷娃娃。
“我没什么事,血很快会止住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他……求求你,不要告诉他。”
‘女’佣轻怔的看着她哀求悲伤的神‘色’,然后想起了宫衡的警告,微微打了一个寒颤,对唐倾的一丝怜悯,便被对那个‘阴’冷的男人的恐惧替代了,她扯过自己被唐倾拉住的衣角,快步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