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地域之罪,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
受身无间者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究竟是恶者永生、永受煎熬幸运还是善者短命,壮志未酬幸运呢。
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杨木文都没有想透彻,但毋庸置疑地是,当拍摄到黄志诚从韩琛的人从高楼丢下,摔到陈永仁搭乘来的出租车上时,他内心的震撼无以言喻,即便只是在拍摄。
今天的拍摄已经临近结束,但即便是身为导演的他,都没有想过今天的拍摄效果会这么惊艳,这么震撼。
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易水寒的功劳,他并不知道易水寒有原作品做参考,只是意外地发现易水寒竟然也有有着做导演的天分。
今天拍摄的剧情是黄志诚和陈永仁在天台碰面,依据刘建明的线索,韩琛的人过去了,然后警察随后就到了。
本来是按部就班地按照黄志诚的时间线来拍摄,但易水寒的一个问题让他颇感兴趣。
他还用了一个比方,:一个单身女郎深夜回家,遇到恶人,镜头怎么拍才吓人?是女郎走着走着,忽然从墙角窜出来一个人,把她拖了过去;还是先给镜头在墙角站了一个人,再给镜头,一个女郎慢慢的走过来了。
两个哪个更有惊悚效果?
他认真思考过后是后者,因为前者给观众的冲击是瞬间的,而后者已经给了观众心理准备时间,看,那儿蹲着一个人,从那一刻开始,他们的胃口就吊起来了。
而关于这个片段的剪辑他也已经有了想法,这个场景就是采取的后一种方式,黄志诚和陈永仁不知道危机到了,但是观众知道,整颗心从那个时候就吊起来了。
紧接着,黄志诚跟陈永仁开始逃,所有楼梯口都被堵死了,而电梯里全是对方的人,在这个营造格外紧张的气氛,怎么办!这里让观众焦虑。
黄志诚让陈永仁先走,自己走电梯,拿本杂志企图掩盖,这里观众在紧张之余又产生了疑惑:能逃过么?
黄志诚假装跟老婆通电话,对方的人出去,电梯门快关了,黄志诚松一口气,观众同样松了一口气,好险,要逃过去了
一只手把电梯门挡住了黄,观众瞬间惶恐了。
忽然,画面装黑了,镜头转到楼下,陈永仁还在找出租车,而观众心态是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黄志诚怎么样了,紧张到不能呼吸,既焦急又期待!
陈永仁才下出租车,一转头,黄志诚尸体砸在身旁的车,配乐响起,陈永仁经过这么多年训练的人都接近崩溃状。
而观众在忐忑那么久之后,他们的心境已经跟陈永仁一样了,震惊!突然!震撼!惋惜!难过!差一点就逃过了啊!
这样拍摄剪辑产生的效果几乎让看电影的人喘不过气来,这正是电影的节奏感。
控制了观众的心理,让观众跟电影里的角色情感节奏对接上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很多电影,里面的人哭得要死要活的,下面的人都在想“多大一个屁事啊,至于嘛”,这就是观影者与电影节奏与情绪没有对接上的反面例子。
当然,这段让人惊艳震撼的拍摄片段离不开易水寒和梁嘉郃的精彩演绎!
从拍摄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人就进入了状态,在今天所有的拍摄过程中,他们都沉浸在剧情角色中。
每一个细节、每一帧画面,他们都做到了完美!
现场所有人看到的不是梁嘉郃和易水寒两个艺人,而是黄志诚和陈永仁把真实的故事给演绎出来。
相互影响、相互促进,进入了飙戏状态的两人即便同是影帝的陈锋和老戏骨陈如泉都有些咋舌。
以他们此时的状态,即便是他自己都需要暂避锋芒。陈锋、陈如泉如此,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他们这才知道自己和真正的实力派演员的差距!
其中易水寒的一个镜头让所有人感到震撼:那就是黄志诚从楼上摔下,砸在出租车之后,他回头的那一个瞬间。
镜头中,易水寒那焦急、沉重的眼神还未散去,那震惊绝望的感觉就开始袭来。
明明是很难描述的感觉,但无论是谁看着监视屏中的这个镜头都有着这种感觉。
犹如感同身受一般,每个人都在为黄志诚的命运而担忧着,现实却给了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此时镜头对准的是易水寒的面部特写,摄像头情绪地记录下易水寒瞳孔的骤然收缩、神色从焦急到绝望的装变。
在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上眼睑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眼眸中绝望的气息遍布。
镜头稍稍拉远,监视屏中出现了易水寒上半个身影。
他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绝望悲痛的表情就像是陷入沼泽无力自救的人,整个人是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的。
似乎整部电影的前半部分的叙事都是为了这催泪的一幕而来,仿佛这便是整部无间道一的高潮和精华所在。
此时的他是片场所有人的焦点,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夺走他一丝注意力!
无论是陈锋、陈如泉还是杨木文,他们都被易水寒的演技震撼了!
经典镜头!即便是拍摄过多部大卖作品的杨木文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他甚至有预感,这将成为华人电影史上最经典镜头之一!
拍摄结束之后,所有人都为这个镜头而鼓掌,而易水寒却置若惘然。
即便已经结束,黄志诚的死给他带来的冲击力依旧久久不能散去,以致于他沉浸在陈永仁这个角色中走不出来。
渐渐的,陈锋等人也发现了他的异样!
易水寒这是入戏了……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是最佳的演戏状态,但一直处在戏中出不来,那对身子的伤害还是很大的。
“阿寒,怎么样,没事吧?”陈锋对此深有感触,上前关心道。
易水寒勉强笑笑,摆了摆手,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抱歉……让我先冷静下……”他有些沙哑地说着,由陈白白搀扶着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