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从开机那天起到全剧杀青,中间是没有休息天的,哪怕是40度的特高温或者零下20度的特冰冻严寒的天气。所以剧组的工作压力和劳动强度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他们除了在时间上很少休息外,还有高度的注意力集中状态,精神压力也是巨大的。其中,他们每天完成当天拍摄计划收工回到住地还不能马上休息,还要用一两个小时做好明天要拍摄的戏份功课。
随着拍摄的进行,每个人的精神压力都在变大,易水寒也不例外。
凌晨六点多,易水寒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被窝里起来。洗漱的时候易水寒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连续多天的拍摄任务让他显得有点消瘦,但正好符合北桑死后的角色变化。
虽然他不是主演,但由于很多时候是作为北飞的背景和打手存在,基本每天都要起早去剧组化妆,而今天的他又有一场很重要的戏份,所以必须打起精神来。
等他赶到摄影棚的时候,现场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摆动设备、定机位、布景、讨论,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在闲逛。
关学民看见易水寒来了就朝他点了点头,经过这段时间的拍摄,他对易水寒的演技已经极为信任。
在拍摄他的戏份时,关学民的心态是最放松的,甚至带着点欣赏的态度去监拍。
今天的戏份就是北飞被手下陷害,北风替他顶罪被抓到监狱里的戏份。
这是上次北桑身死后北风第二个独立镜头,主要体现的是北桑死后北风的性格变化。
没有时间耽误,易水寒一道摄影棚就立刻到化妆间化妆。
等易水寒上了妆,拍摄就立刻开始了!
“各部门注意!各就各位!开始!”关学民高声吼道,因为长时间大声的说话,他的声音已经有一些沙哑。
前面的背景片段是摄影棚零碎的场景。
但是经过剪辑后,呈现在电视上的会是这样的画面。
八米多高的岗楼上,荷枪实弹的武警正在守夜,探照灯不按照固定估计不停地旋转着,衬托出整个环境肃穆和阴沉的气息。
两道厚实的铁闸门进去后,才是监仓区域,整整齐齐的铁格子房整齐的排布着。
镜头转到中景拍摄,摄像头缓缓移动,拍摄到监舍里的所有人。
监舍里面几个身穿着囚服的大汉坐在铁架床上漫不经心的聊着天,而在角落的铁架床上,也蜷缩躺着一个人。
在这看似齐整束缚的环境下,却不知有多少潜藏在心中不为人知或公之于众的罪恶,更有那些唯有钢铁牢笼才能锁住的狰狞恶汉。
而在场的几名囚犯把那种凶徒的气质表现得淋漓精致。
关学民不禁点了点头,听说这几个特约演员之前在道上混过,所以对这类角色的扮演十分得心应手。
正聊着天,那个叫阿彪的监狱老大对身旁人使了一个眼神,寸头男便站了起来。
“下来!”寸头爆喝道,他抓住那人的手臂,然后用力往外一拉就硬生生把那个身影从床上拉了下来。
那个身影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却犹如死人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听到这沉闷的声响,关学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之前和易水寒商量过,想在铁架床下面放垫子,然后剪辑地时候拼接来完成。
但是易水寒坚决不同意,他认为只有一个镜头一气呵成的片段才能让这段戏更加真实。
关学民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心里倒想着如果这片段能用就坚决不拍第二段了。
上次北桑身死的镜头如此,这次也是如此,这是倒是他第一次担心演员太过敬业而伤了自己。
梁易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对于易水寒的决定他不敢苟同,身体是本钱,只有这个疯子才会这么疯狂!
但是在吐槽的同时他也不禁佩服他,能有这样的决心怎么可能会不出成绩。
监视频内的镜头继续播放。
“装死啊?”寸头一脚把他踹着翻了一个身说道。
露出的那张脸赫然就是北风!
本来就棱角分明的脸此时变得瘦削,苍白,在这张脸色找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寸头,一眼不发。
但是那毫无情绪犹如死水的眼神却让寸头有些发毛,这并不是在演,他真的是有点被这个眼神吓到了。
可能是为自己刚才胆小的情绪感到羞耻,他瞪着眼睛就想上去踹他。
那个叫阿彪的老大挥手示意他停下,然后蹲在了北风的身边。
“我知道你是人称疯子的北风,我也知道你跟着飞爷干,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规矩是我说了算!明白了没?”阿彪看着北风漫不经心地说道。
在外面可能他一根手指都不敢动北风,但是这里是重罪监舍,而他是这个监舍的老大,在这里是龙是虎都得乖乖趴下!
北风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扭头不去看他,他的表情已经没有变化,但是大家都可以看出他不屑的态度。
“你这什么态度!”阿彪冷笑了一下,然后像是教训小孩一样拉着他的耳朵把他拽过来。
“我让你转头了么!”阿彪用已经瞎了的白眼仁对着他,然后啪啪啪三巴掌拍在北风的脸上。
这三个巴掌的力度是徐循渐进的,头两巴掌主要是侮辱性质的,并不疼,但却是把他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
而第三个巴掌却是很用劲地抽在了北风的脸上,记住疼才学会尊重!
北风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一个红印,这也是应他的要求真实抽打在他脸上的。
演戏时的他敬业到让人敬畏的程度了。
“三号机,面部特写!”关学民此时没有再去关心易水寒脸上的巴掌印,而是指挥着摄像拍摄。
镜头里渐渐拉近,那张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颊出现在镜头里。
原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颊渐渐绽放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而上下眼睑因为用力而出现了几条细纹,平静如死水的眼眸中残忍暴戾的情绪涌动。
阿彪一挥手,坐在床架上的几人便上前踢踹着躺在地上的北风。
经历了这世上最绝望的痛,这种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越是疼痛,他的笑容就越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