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想今天之所以前来和季如兰会面,既非是为了品茶,也不是为了赏花,更不是对季如兰有什么想入非非的想法,而是因为季如兰的一句话。
“夏书记,老爷子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你……”
值此叶天南动身前往梅花之际,季家家主的态度和立场夏想迫切想要知道,他承认,季如兰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心理。
就夏想本人而言,他并不想和季家全面对抗。岭南是季家的发源地,是季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他一个外来者,难道还想断灭了别人的幸福和希望?
只要季家不挡了他的道路,哪怕不通力配合专项行动,他也不会去挑战季家的权威。出于对开国元勋后代的尊重,夏想甚至会在一些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话又说回来,陈皓天的专项行动出发点绝对是为了岭南的大计着想,并没有任何针对季家或哪一系的政治目的。
说到底,还是季如兰的意气之争才逼得他不得不奋起还手,而且还几次打到了季家的软肋之上。
不打不行,季如兰的举动虽说是她个人所为,但季家并未阻止季如兰的出手,就已经很是说明了问题,表明季家有借季如兰之手试探他之意。
他如果被季如兰的胡闹逼退,不但季家会看轻了他,阔第系和水头系也会对他不放在眼里,他今后在省委的工作将会很难开展,别说总领专项行动想要做出成绩了,下面的人不阳奉阴违故意将事情办砸就不错了。
若是在齐省,或是将季家换成阔第系或水头系,他的还手会激烈多了,夏想自认还留了余地,也不知季家是否领情,所以季如兰打着季长幸的名义邀请他前来,他当即就答应了。
……房间的正中摆着一个木桶,木桶之中盛满热水,热水之上,飘满了花瓣——如果夏想没有猜错的话,似乎古代大家闺秀入浴就是眼前的阵势——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季如兰要上演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不成?
季如兰掩嘴一笑:“夏书记可千万不要多想,这可不是洗澡用的木桶,而是我用来配制香水的特制木桶。”
夏想轻轻一嗅,果然是满室生香,笑了一笑:“季小姐真有雅趣。”
“请叫我如兰。”季如兰嗔怪了一句,素手轻挽,为夏想斟上了茶水,“今天请夏书记过来,其实是想和夏书记谈谈人生和理想,听小时说,夏书记很知女人心……”
夏想脸色轻轻一晒,没接季如兰的话,说道:“如兰,我想知道季老有什么吩咐……”
“夏书记是不是很讨厌我?”季如兰神色自若,“就算我以前得罪过夏书记,也不过是正常的你来我往,就如你和叶天南以前势同水火,现在不也是握手言和了?”
夏想笑道:“如兰就如空谷幽兰,对我来说高雅而遥远,讨厌谈不上,但要说喜欢……也谈不上。”
季如兰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夏书记,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双蓬同志的想法,也有点意思,叶天南去梅花算是一步妙棋。但双蓬同志并不知道的是,叶天南的智慧在他之上!”夏想不接季如兰的话,直截了当地向季如兰表述了他的观点,“也可以说,叶天南的智慧也在你之上,你和林双蓬都驾驭不了叶天南,小心反被其害。”
夏想还从未如今天一样在人面前直接说另一个人的坏话!
其实也不说是坏话,而是实话,因为他并没有攻击叶天南。
“作为唯一一个曾经打败过叶天南的人,夏书记的话,有几分道理。”季如兰将一盘点心推到夏想面前,“不过话又说回来,夏书记想将叶天南纳入麾下,季家为何不能?叶天南是一枚棋子,你可用,我也可用,就看谁用得更高明了。”
如果叶天南听到夏想和季如兰之间的对话,不知该作何感想?被二人直接当成棋子谈论,恐怕也是心中苦涩。但以叶天南的心姓和脸皮推断,就算他在场,估计也只是一笑了之。
叶天南是棋子,其实每个人何尝不都是棋子?只要你比别人高明,在互相博弈的过程中,或许棋子可以牵着棋手下棋。
夏想也不客气,他没吃早饭,也确实有点饿了,拿起一块点心就放到了嘴里,味道还真是不错,酥软可口,满齿生香,不由赞道:“味道不错。”
季如兰得意了,眼神跳跃:“我亲手做的糕点,能让夏书记开口称赞,不枉我早早起来忙碌一场。”
夏想心念一动,不由多看了季如兰一眼,也难得她有心了,倒还真是一个兰心蕙质的女子,样样精通,又有素雅幽静的气质,实属难得,如果不是太过争强好胜的话……“谢谢了。”夏想淡淡地道了谢,又问,“刚才的意思,就是季老的意思了。”他也听了出来,季老肯定也猜透了他的用意,知道他在幕后推动叶天南前来岭南,是为了让叶天南为他所用,而季家之所以第一时间由林双蓬出面推动叶天南的梅花之行,也是明确地宣告,想让叶天南为季家所用。
叶天南还真成了香饽饽。
“算是吧。”季如兰没否认,又将煮沸的开水冲了一遍茶,将茶水滤掉之后,又浇上水,为夏想斟上了第一杯,“换了一种茶叶,请夏书记品品。”
其实在忙碌之余,和如季如兰一样的女子品茶聊天,或是对坐赏花,倒也不失为一件人生雅事,只不过……夏想心中微叹,道不同不相为谋。
心中想着,还是端起了茶杯,微品一口:“味道比先前的茶浓烈了不少,似乎还包含了不少肃杀之气。”
季如兰赞赏地笑了:“夏书记也是妙人,先前的茶是春茶,春茶姓淡而温。这茶是秋茶,秋茶浓烈而肃杀。我见过大大小小的官员不少,你是最懂茶的一个。”
又眼儿媚态流露,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也是最懂女人心的一个。”
夏想是懂女人心,但不是懂所有女人的心,只限于他喜欢的女人,对于没有感觉的女人,对不起,他不会去懂。
夏想就不接季如兰的话,说道:“如兰,我有一句忠言要说……”
“我听着呢。”季如兰双眼直视夏想的眼睛,大胆而直接。
夏想不回避季如兰的直视:“叶天南以后会是专项行动领导小组的组诚仁员。”
季如兰脸色微微一变:“夏书记也是好手段,不怕养虎为患?”
“哈哈。”夏想笑了,“我和叶天南打过多少交道了,你才了解他多少?不是我不尊重季老,季老也未必看透叶天南的为人。我是不是养虎为患先不说,季家倒要小心引狼入室。”
夏想和季如兰你来我往,无非都是在为对方施加心理压力,以叶天南为杠杆,在进行一场心理和战术上的较量,都想让对方对叶天南产生不信任的抵触的想法。可怜的叶天南同志,才来岭南,立足未稳,就成了拉扯的对象。
季如兰沉默了,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又是满面春光了:“今天阳光大好,满院花香,何必说一些扫兴的话题?算了,管他叶天南是虎是狼,总要被人驱使,随他去。还是守住眼前的春光,请夏书记品鉴我养的花草。”
夏想客随主便,就起身随季如兰来到院中,见满院姹紫嫣红,极为美丽,在阳光的照耀上,熠熠生辉,美不胜收,他也一时心情大好。一转身,见季如兰的背影袅袅一闪,竟是回了房间。
夏想不解其意,也没深思,就一人在院中转来转去,赏花、享受阳光,听鸟声啾啾,想想有很久没有这样的清闲而雅致,一时竟然沉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不见季如兰出来,夏想差不多将院子转了一遍,心中就不由纳闷,扔下客人一人,不是待客之道,季如兰不是不注重细节之人,相反,她事事精致,怎会如此失礼?
想了一想,夏想看看时间不早了,决定就此告别,反正今天该谈的已经谈了,季家既然决定了要拿吉天南当棋子,就以后再见机行事好了,不信季家能摆布得了叶天南,说不定被反咬一口也未可知!
要走,就要向主人告别,夏想迈进了房间,一下惊呆了——房间的木桶之中,水汽弥漫,水汽之中,有一女子正坐在木桶之内,只露头部在外,赫然正在洗浴!
也不知木桶的热水之中添加了什么香水,香水之气直入人鼻,立刻让夏想血脉激荡。而在木桶之中的季如兰,如花如画,裸露在外的玉臂和颈部,如玉如膏,美艳不可方物。
更诱人的是,季如兰见夏想进来,不慌不忙地看了夏想一眼,目光之中竟是迷离而媚惑。
夏想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五秒钟过去了,除了季如兰撩动的水声之外,房间之间再无一丝声响。而此时,水声却是最为诱人也最为致命的挑逗。
十秒钟过去了,夏想还是一动不动。
又过了几秒钟,夏想突然动了,做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大胆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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