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制片人与发行人协会”虽然不是正式的官方组织,但是一向是统管全美电影工作的权威机构,负责人威廉·海斯是一个虔诚的清教徒,算得上铁面无私,在接到联邦政府的命令之后,海斯致电楚克,叫派拉蒙收回《南北战争》的全部拷贝,楚克也只得照办。
原本疯狂造势的《南北战争》在放映了一周多之后,草草收场,除了第一国家影片公司收回投放资金以外,其他的几家公司基本上都有所亏损,派拉蒙公司更是遭受重创,200万美元的投资到头来只收回不到50万的票房,莱布斯·彼雷被楚克臭骂了一顿之后关进了剪辑室重新剪辑电影。
而实际情况是,即使剪辑出来的《南北战争》被允许放映,在名誉上造成的损失,南方阵营特别是派拉蒙公司怕也是收不回来了。
7月的最后一天,在梦工厂的大院子里,北方阵营各大公司的头头们欢聚一堂共同庆贺战役的胜利。随着《南北战争》的意外下线,《色戒》一举占居了大半部分的观众市场,北方阵营的大幅度盈利,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院子里排起了十几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上面排满了点心和酒,甘斯为了热闹,还请来了一支小型乐队,一帮人在院子里唱呀跳呀,很是快活。
我端着一杯葡萄酒靠在墙壁上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杂七杂八地想着事情,看见莱默尔摇摇晃晃地来到我的跟前。
“怎么不过去?年轻人就应该多享受生活,你看我都这么老骨头了,还知道活动筋骨呢。”莱默尔学着我的样子靠在墙上,碰了碰我:“以后有什么打算,这部电影让你大赚特赚,估计等电影下线的时候,你小子手里可就有了不小的一笔资金呀。”
我笑了笑:“暂时没什么打算,先休息一下吧。”
莱默尔想不到我突然变得如此淡薄,笑道:“安德烈,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要趁热打铁呀,你放心,要是你想拍电影,如果资金有问题,只管找我,环球和梦工厂,永远都是朋友。安德烈,我莱默尔欠你一次人情。”
我们俩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格里菲斯醉醺醺地走了过来。
“老板,莱默尔,你们俩怎么躲在这个地方了,今天够热闹。”格里菲斯舒服地躺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他刚辞掉联美的导演工作,正式加入梦工厂,算上是我签的第一个导演。
“大卫,你就不能少喝点,酒这东西,多喝无益,会伤身体的。我还指望你帮我挣钱呢。”我走过去拍了格里菲斯一下,他把酒杯放下,点了点头。
我们三个在这边叽叽歪歪,不多一会把老马、约翰·科恩、托德·勃朗宁、汤姆·鲍德文、西德尼·奥尔柯特、查尼·巴拉几个人全部吸引了过来,其他人看见我们在一起聊天,都知道这是公司上层人士的沟通,所以并不过来。
“诸位,我今天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老马看了看我们,笑道。
“什么事情?”大家都很好奇。
老马压低声音说道:“《南北战争》扯下去之后,南方阵营开始出现影荒,除了派拉蒙之外,其他的几个公司都已经开始摄制影片,据说题材都是和《色戒》差不多的,有的电影据说镜头比《色戒》还要露骨。”
“他们是看《色戒》火了,想跟风吧。”勃朗宁大笑道。
约翰·科恩摇了摇头:“据说几个公司下了大力气了,华纳公司让刘别谦开拍《人欲》,福克斯让克拉德·布鲁克曼导演《欲狂》,互助公司旗下的信托影片公司和皇家影片公司都各拍了一部与此类似的电影,连第一国家影片公司也赶拍了一部,等到八月底好莱坞的电影院可就有得热闹了。”
一帮人哈哈大笑,只有查尼·巴拉面色有点难看,他看了看我们,有点担心地说道:“他们的这些电影开拍之后会不会抢我们的市场,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拍一些出来。”
他的话让有些人很是赞同,特别是约翰·科恩和汤姆·鲍德文。
“安德烈,梦工厂有没有意愿再拍出几部像《色戒》这样的电影呀?”查尼·巴拉试探性地问道。
我懒洋洋地喝了一口葡萄酒,答复道:“暂时休息一下吧,我还得花很多精力在公司的事物上,我们梦工厂不像你们,我们白手起家,等你们这帮大老板把分红给我,我还得用这些钱置办些家当呢。”
“好莱坞北区有不少好地方,要不要我给你找一块大的做厂址?”勃朗宁好意道。
我摆了摆手:“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去那些好地方,梦工厂怕是永远都扎根在这哈维街了。”
“不会吧!?你真的要在这个破地方呆下去?”汤姆·•;鲍德文一脸的惊讶。
“是呀,为什么我的眼里长含泪水,是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这里的人虽然很穷,哈维街虽然很乱,可我呆惯了,不想挪窝了。”我自嘲似的咧了咧嘴。
一帮人一直闹腾到了天黑,老马说帝国酒店旁边新开了一家酒店,老板是意大利人,里面的意大利面非常好吃,提议我们到那里尝尝鲜。
“意大利人?”莱默尔看了我一下,道:“柯里昂先生最讨厌的就是意大利人了,他愿意去?”
“我也讨厌意大利人!”格里菲斯叫道:“男人都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浪子,女人不是泼妇就是妓女,他们会像你吹嘘古罗马帝国是何等的辉煌,可他们不知道,罗马城的那些宫殿里,那些皇帝、贵族,都是些堕落****的行尸走肉。还有,洛杉矶现在将近一半的黑社会都是意大利人,他们称呼自己为什么,‘黑手党’,你们听听这名字!”格里菲斯一边说一边直摇头。
大家哄堂而笑,纷纷让我说明不喜欢意大利人的理由。
我耸了耸肩,无奈道:“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印象,大卫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不过‘黑手党’这名字还不赖。”
老马可不管我喜不喜欢,生拉硬扯就把我拽上了车,一帮人在夜色之中直奔好莱坞第一大街。
老马说得这家意大利酒店,起了一个暴恶俗的名字“罗马假日”。站在门前,看着那个店名,我胃里一阵痉挛:后世好好的一部电影,被糟蹋了。
酒店里的布置,虽然比不上帝国酒店的奢华,但是不得不承认别有一番风情,都是仿古罗马时代的设计,连里面的椅子、桌子都是如此。
我们一帮人要了最大的一个半房半廊的房间,躺在巨大的柔软的用波斯绸缎铺好的靠床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对面喷泉边的一群一群的女人。
查尼·巴拉、约翰·科恩等人看女人的时候,带着职业眼光,评价这个女人不能做演员,那个女人顶多只能做个配角,我和格里菲斯则凑在一起评论女人的身材和脸蛋,猜她们身后的故事,有没有情人,或者会不会独自一人在夜里哭泣。
“斯登堡!那不是斯登堡吗!?”正说得带劲呢,格里菲斯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小个子男人叫道。
“你说得是那个在报上支持我们的斯登堡?”我听到这个名字立码从靠床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