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樱花正在灿烂的飘零。
她垂首缓缓地走着,仅仅用余光都能感受到那迸裂般的生命能量。
靠凋零来繁华,忍者的生命,岂非刀锋和樱花?那种冰冷的生命。不,更像是依附在刀锋上的罂粟,妖美地呼吸死亡,灿烂而又危险。
“言叶。”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抬起头,笑着的少年看着自己,看到他的身影,因为惊吓而略微僵硬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不,或许在看到之前,身体就已经感受到熟悉的气味了,她投入面前的怀抱,双手紧紧环抱住恋人,即使接连几日血淋淋的战场景象仍然在眼前萦绕,但是她还是在一瞬间就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如果真的有所谓羁绊,那么就一定是这种感觉吧。
“怎么了?”少年反而被这动作吓了一跳,言叶摇摇头,似乎误会了什么,他轻轻的把名叫言叶的少女抱住,笑着说:“我一定会保护好言叶的,最后一次,这次战场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说结婚还太早了啊,诚。”少女把螓首抵在他肩膀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哦,是吗,”诚伸出食指挠着自己的下巴,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嘛,那么,我们就订婚吧,总之,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绝对,绝对会保护你。”
是的,她一定会保护好他,他是她最重要的人,是她依赖的人,是她豁出性命也要守护的人,有了这样的羁绊,如狗一样在残酷世界辛苦生存的忍者,才有存在的意义吧。
少女微仰着头,明眸中的感情他全部都明白,因为,那也是他的心意。
他抬起头,她顺着他的目光望着,那里,是绞肉机一般在半个月内吞噬了几千名忍者的怪物,战场。
“准备好了么,言叶。”
她不爱说话,因此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放开了双手,两个人迅疾的奔驰向木叶的营地,在那里会合各自的队员后,去迎接战斗。
千手纲手大人说,这是最后的战斗,此战之后,大家期盼已久的和平就会降临。
——
“呜……”沉重的一记侧踢把措手不及的诚击飞,一道黑影从旁边扑上,在空中瞬间制住了他,余光中,被苦无贯穿心脏的队员还在抽搐,领队的木叶上忍也在被一个上忍带领两个下忍围攻,左腿上沉重的伤势让木叶忍者行动越来越缓慢——死亡,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猫戏老鼠一样在旁边蹲着观看的另一个敌方上忍,起身慢慢走过来,消瘦的脸上满是戏谑。
战争进行到最后的阶段,几个盟国已经被打残,以最强的姿态凭一国之力几乎抗衡余下忍界各国的木叶这时也渐感不支,随着战场越来越大,参战的忍村越来越多,不得已,木叶不得不将忍者学校的半成品们强制性的送往战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未体验过什么叫残酷的新手们就因为各种各样可笑的失误减员百分之七十以上,能在这种淘汰中剩下的那些菜鸟自然相对精锐,但是也不过是跟在领队上忍屁股之后仍仍苦无的程度罢了。
那张消瘦的脸上散发出来的是诚从未体验过的,简直是来自人类最本质的恶意。
手上沾染了同类的太多鲜血,自然而然的将人当做畜生来看——那双非人类的眼睛审视着诚,异质而充斥着麻木与残忍。
“宇智波?逮到了一条可爱的小鱼啊。”
颈上苦无的寒冷让宇智波诚浑身僵硬,但出于忍者的尊严他拒绝着身体的颤抖。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嘭,不远处,木叶上忍重重的撞击在树上,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别动,傻瓜,你想死嘛!”
消瘦忍者一脸厌恶的对着想走过去察看的下忍叫道。
那下忍吓了一跳,转头看过来。
轰!
那具上衣内缠满了引爆符的木叶上忍尸体突然爆裂开来,血浆与肉块四散,那下忍闪避不及,一下子淋在噩梦般的血雨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没事吧,京介!”
另一个下忍叫喊起来。
“切,新手就是麻烦。”
“木叶的这种家伙,他们也从来没见过吧。”
另一个上忍走过来,用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感叹着。
完全没在意隔壁恶心的场面,消瘦上忍用湿冷的眼光“舔”着宇智波诚,从喉咙攀到脸颊,在眼睛上狠狠打转了一会儿,裂开嘴笑了起来。
“那么,说吧。”
宇智波诚低下头,一动也不动,像是在用沉默表达反抗。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谁来救救我谁都好来救救我
“呵呵,被活捉的忍者没有秘密,你该不是没听过这句话吧?”
言叶言叶言叶言叶言叶救救我
另一个上忍走近了,他的身高比诚还要稍矮些,脸上却胡子皱纹一大把。
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为难的事,眼睛里的光芒却兽性而透露着残忍的兴奋,抓着的苦无利落的挑断了宇智波的手筋脚筋。
好痛好痛好黑暗这就是死么我真的不要死啊
剧痛与随之传来的乏力感让[他]闷哼出声。
身后的下忍像是拖死狗一样把瘫软的他提着,喉结上的苦无寒冷又锐利。
“还没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剔骨达人’弘太,是雾隐的审讯专家哦。”
“我说你啊,不要给我起奇怪的绰号。”
不理会矮胡子的不满,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样,消瘦上忍提高了声调:“你可要坚持的久一些啊,木叶的忍者,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呢,我很期待哦。”
“不,我说,我所知道的全部,都会说。”
矮胡子眯起眼睛,敏锐的感觉到面前的宇智波下忍,突然变得与刚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