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里一惊,他注意力都放在前方水无月的众多冰镜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的抄手向后一捞,以他的敏锐,竟然也捞了个空。
如雷霆般蓄势的一击自然也无疾而终,水无月秋的身影幻化在组合成一堵冰墙的冰镜中,看着衣着灰尘,形容狼狈的诚,目光如秋湖一样平静。
“水无月秋,宇智波诚这人我们势在必得,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在村子里的父母好好想想。”
两天秤棕土话语平静,直接用水无月心中最在乎的事物威胁,已经对这个他眼里的“废物”不耐烦到了极点,打定主意,不管这次结果如何,回去随意找个理由就将这一家杀了,反正不过是血继工具,作为土影亲子,这点折损权限还是有的。
水无月秋暗叹一口气,冰墙排列中隐隐露出的破绽不动声色地弥合。
诚却根本没看他一眼,在光不慎跌落的时候,他就已然放弃了突围的意图,一个急停,诚违反惯性定律般吸附在岩壁上,回头望去,光已经坠落到几步之外。
女子发丝和衣袂飘飞,之前被岩刺贯穿而受的伤口在外套上浸染出血晕,身体虽如无根飘萍般疾坠,望过来的目光却古怪的平静。
不对,这个速度……
诚只是微一皱眉,身体如弓弹起,脚下蹬踩的地方仿佛被什么炸开,他身影已然跳帧般穿过空间,一把将光重又抱在怀里。
果然……光的身体入怀,还没等诚体会失而复得的感觉,曾经感受到的超重感立刻压到身上。
这帮人,还真不愧于忍者这个称号,专门干这种卑鄙的事情。
诚微微嘲讽地想着,手上动作也不慢,这种超重力下的加速度,他可不敢就这么往下坠个几百米。
又是几枚苦无甩出,虽然细细钢丝都不过片刻就被崩断,但诚也成功重新靠近了岩壁,伸出两腿一手,除了要抱住光的左手外,诚两脚和右手都极力释放查克拉,却仅仅在岩壁上拉出三道沟壑,快速的摩擦减速,尘土碎片弥漫,顺着诚一路坠落的轨迹激扬成线。
或许是学的乖觉,也或许认定了诚插翅难飞,在沿着石壁坠落的过程中,岩忍们难得的沉寂,并未发起攻击。
光默默抱住丈夫的手臂,把头埋在诚的衣内,避开吸入扬起的尘土,诚抬头仰视,眼睁睁看着略带光明的裂谷口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心里却在不断估算着裂谷的深度。
两百米?三百米?自身还在不断坠落着,幸好虽然身上重力系数远超平常,但速度已经减缓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不至于直接摔死。
往下望,裂谷如同深渊一般没有丝毫的光线,但是自身摩擦岩壁所带来的回声,让诚感觉到已经快到底部了。
用脚继续减着速,诚从忍具包中掏出一枚信号弹,向谷底发射出去。
嗖,红色信号弹一闪即逝,这种信号弹并非设计用来照明,但对诚来说,这不到三秒的时间,足够他判断出谷底的位置了。
从石壁上翻身而落,脚下查克拉汇聚成层,轻而易举抵消了从高处坠落的冲击力,除了腾空瞬间的失重感,光甚至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震动,两人就已经成功着陆。
她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并没有抬起头:“何苦啊,诚。”
什么叫“何苦啊”?
如果不是处在这生死一线的危险境地,诚真想动手教训这个女人,不过此时虽然生气,敌人当前,也只能没好气说道:“怎么救你你就怎么受着,自己这么弱,还这么多废话。”
这话耳熟,恰好是光之前说给丈夫听的,是以语意虽是埋怨责怪,但女子自然明白其中的维护之意。
果然还是生气了啊,她幽幽想着,然后听到他如此开玩笑般抱怨一句后,直接揭过这层,语气一转正色说着:“等下你直接用变身术变个小点的物件藏我怀里,能忍多久就忍多久,我们虽然落进敌人陷阱,但还未必就必死无疑。”
语气虽急促,然而却仍有种平静自信的味道,还是光平时为之骄傲的那个族中天才。
无论如何,我会保护你!
这是少年曾给过的承诺。
只是啊……
思绪被打断,敌人没给他们俩多少交流的时间,光依然埋首在丈夫怀里,默默感受他有力心跳,轰隆隆岩层崩裂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敌人的攻势已经到来。
“快点吧。”诚深呼吸,静听体内查克拉潺潺流动奔涌,把身体状态调整至临战,他稍微用力抓住妻子的肩膀,推开一点距离,低头想直视她的眼睛。
光避开目光,低低答应一声,结印。
嘭,变身术的白雾散去,一只小小仓鼠凌空扑过来,灵活的身子扭动几下,就钻进诚怀中,寻了个地方静静伏着。
而诚抬起头,面对天塌地陷般的落石岩刺,在黑暗幽深的裂谷底部,眸中漆黑勾玉反色,绽出鲜血般的光彩。
他喉中低低咕哝,陷影之阵,便让我领教一下吧……
乱石埋下,黑暗中死寂了一刹那。
然后,便如天地初开,一声低沉龙吟震耳欲聋,火焰光芒破土而出,成吨的落石被爆炸反掀而起,违背物理规律地向上疾飞,金红炎流在岩层缝隙内纵横交错,生生把这地底深渊化成了烈火的世界。
高温、爆炸、膨胀,原本从几百米裂谷两侧滚落的岩石已经将谷底层层埋葬,但这时火遁的膨胀力量阻住了它们继续下坠的趋势,取而代之的是岩层被火焰力量席卷倒推而上!
然而,面对这强大的火遁力量,隐藏在大地中的大野木棕土只是微微一哂,眼神示意,身旁传令的忍者会意,对着手上的无线电装置平静道:“全队,指令不变,继续三段施术。”
三段施术,重重落岩似乎永无休止一般,原本有着破困而出倾向的火焰光芒迅速泯灭在不断的落石中,哪里有露出光芒的岩缝,哪里就有重点照顾的土遁落岩,岩石火焰交错挤压,终于被反复高温煅烧的坚实岩层既不上升,也无法下坠,属于火和土的力量似乎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然而,这个岩瓮的盖子,终究还是盖得严严实实,再也不容许丝毫火焰的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