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哈佛大学,热闹非凡,万圣节、感恩节的接踵而至,让学校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气氛之中。庆祝完泰迪-贝尔的生日之后,三个人回到学校都开始忙碌了起来。顾洛北把心理学系、音乐系和新闻系的课程都暂时放置到了一边,专心致志地开始准备建筑系的毕业设计。
虽然上一辈子他已经做过建筑系的毕业设计了,而且还是两次,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但这一次,顾洛北还是想创新一些,所以从暑假之前就开始构思了。本来是打算这学期开学之后和指导教授商量之后就开始动笔的,结果却因为一连串的忙碌,到了十一月中旬才刚刚打开画纸。
连续缺席了两周穆勒-兰斯的课之后,顾洛北这个不称职的助教终于出现了。虽然每周他还是会整理资料,然后在上课前放到讲台上,但他本人出现与否还是很重要的。穆勒-兰斯的课一向是以课程困难、学术专业闻名的。所以选课的学生总是有许多问题需要询问助教,顾洛北这一不在,的确让学生们很是纠结。
今天顾洛北提前了二十分钟出现在了教室里,立刻就有学生包围上来提问了,其实也不是学术上的问题,更多是课堂参考书籍、作业以及期末课题的相关问题。穆勒-兰斯的课向来没有考试,学期末必须交一份课题,以此来测评学期的学分,这对于每一位学生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顾洛北耐心地一一为大家解答。
娜塔莉-波特曼最近为了拍摄“星球大战前传2:克隆人的进攻”,已经缺席了两个多月的课程,如果再不来学校的话,冬季长假就要来临了,学期末必须交的课题就麻烦了。趁着剧组中间休息一个月,娜塔莉-波特曼就又回到了学校,为了学期末的课题,也为了询问一些学业上的疑问,毕竟自学和听教授讲课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才一走进教室,娜塔莉-波特曼就看到了教室第一排左侧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学生,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不过娜塔莉-波特曼也不八卦,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请问这堂课的助教是哪位?”娜塔莉-波特曼想到自己还要借开学到现在的课堂笔记,以及上课教案内容,询问了身后坐着的那位男生。
“在那儿,大家都在询问他问题呢。”男生指了指第一排左侧那个热闹的角落。
娜塔莉-波特曼恍然大悟,想了想,也把自己的包拎了起来,往那边坐了过去。不过此时依旧有两个人在询问事情,所以娜塔莉-波特曼在隔着四五个位置的地方坐了下来。
待人群以散开,娜塔莉-波特曼往左手边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个低头在整理资料的侧脸。这是第几次看到他来着?图书馆一次,返校舞会一次,建筑系教室外一次,这是第四次。娜塔莉-波特曼不由笑了笑,这学期自己来学校才不过几个星期而已,就碰到了埃文-贝尔四次,而去年在学校了一年也没有见到过,还真是奇妙。
娜塔莉-波特曼正准备上前打声招呼,却听到讲台上传来了声音,回头一看,穆勒-兰斯已经走上讲台了。娜塔莉-波特曼只好作罢,不过眼神的余光却和顾洛北接触上了,两个人友好地露出一个微笑,就双双回过了头,把注意力放到了讲台上。
穆勒-兰斯今年不过五十岁,但一头银发和慈祥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已经有六十了。这是一个很儒雅的“老头儿”,今天穿了一套灰色的西装,搭配了褐色的皮鞋和墨绿色的方格长袜,领带挑选了暗红和湛蓝色交错的格纹,如果仔细看,还可以发现眼镜框是墨绿色的,优雅绅士的装扮丝毫不逊色纽约第五大道上看到的时尚人士。而选择了社会心理学这门课的学生都知道,穆勒-兰斯每堂课的装束都不一样,还有不同的搭配,看那架势,去设计学校上服装设计的课也是可以唬住人的。
走进教室之后,穆勒-兰斯并没有点名,只是随意地说到,“今天在食堂里,我看到一件事。有一个学生在那儿大声嚷嚷今天的咖喱煮焦了。接着你就可以发现,印度菜的窗口人数急剧减少,到我离开食堂的时候,印度菜的窗口前面一个人都没有了。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现象。”
底下学生有的人认真听着,有的人刚刚进教室在找座位,所以并没有人给穆勒-兰斯回应。等了那么几秒钟,才听到教室左侧有一个稍显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教授,”然后这个声音轻咳了两下,再次说话时声音就清澈了许多,“从众心理总是如此。如果那个学生在那儿说,今天的咖喱十分好吃,想必情况就会颠倒过来了。”
回答的人正是顾洛北,他知道穆勒-兰斯的习惯,他喜欢在上课前讲些生活里的小趣事,不一定和课程有关,算是上课前和学生的一点小互动。只可惜,穆勒-兰斯上课时专业的态度太过严谨,吓坏了不少学生,所以很少人会响应他的这个互动。
“埃文,那么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如何做呢?”穆勒-兰斯听到顾洛北的声音,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视线就往教室左侧投了过去,显然对于有人回应这件事很开心。
“我也是普通群众,不能免俗。”顾洛北倒是很习惯和穆勒-兰斯的沟通了,所以他一点障碍也没有,“如果我本来就不想吃咖喱,那就无所谓了;但如果我本来想吃咖喱,我会去印度菜的窗口闻一闻,依靠自己的嗅觉做判断,再做决定。”
穆勒-兰斯点了点头,显然对顾洛北的问答很满意。“那你说,为什么每次我说故事,都没有人给我回应呢?”
如果说前面的对话还是闲谈的话,那么这一个提问出来,整个教室里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顾洛北和穆勒-兰斯身上。美国人不同于亚洲人,他们对于教授也是尊敬的,可是很少会害怕,因为他们坚信人人都是平等的,就算在学术知识上也可以相互交流。但奇怪的是,穆勒-兰斯课堂上这种冒头的学生却是凤毛麟角,也难怪穆勒-兰斯会提出这个问题了。
“兰斯教授,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没有给你回应的同学才对吧?”顾洛北笑呵呵地调侃了一句,一些胆小的学生都已经在心里开始埋怨顾洛北的不会说话了,“不过以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是因为教授在课堂上对大家的发表批评太狠了,打击了大家的积极****。”说完顾洛北还是满脸笑意,因为他想起了这门课上,每次穆勒-兰斯对于学生的发表总是不假辞色,要么挑刺一堆,要么不耐烦,甚至会把作业摔在桌子上不看的,弄得学生都很紧张。
但顾洛北知道穆勒-兰斯的习惯,他对你的发表满意了,才会批评,提意见,因为就算是再优秀的学生,也终究是学生,还是需要交流和批评才能取得进步;反之,如果他对你的发表不满意,他反而不屑于评论,因为觉得没有评论的价值。
穆勒-兰斯听了顾洛北的话,撇了撇嘴,“你上学期也没有少被我批评,怎么不见你胆怯啊?”
顾洛北笑着点了点头,“只有听取意见才能进步嘛,不然我也不会连续第二学期选教授的课了,这不是自己找骂嘛。”教室里传来了低低的笑声,穆勒-兰斯嘴角也不由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接下来,穆勒-兰斯什么都没有再说了,直接就开始上课了。这门社会心理学的课程主要是以学生发表为主,每周会制定一个心理学理论主题,由学生选取论文、报告、社会事件等等进行发表分析,然后通过学生之间的讨论来把理论主题代入。可以说是一种自己学习、自己教学、自己讨论的模式。即使顾洛北是第二次上这门课了,依旧是收获良多。
娜塔莉-波特曼上课的时候十分认真,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发表和讨论上,这才是她来这里学习的目的。但间或视线扫过左手边的顾洛北时,她总是不由自主觉得神奇。上次在设计学院里看到顾洛北学习的样子,就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了,但今天,他又刷新了自己对他的印象。
无论是和教授之间的对话,还是学生发表时提出的观点,他总是大胆、直接、敏锐,那是一种睿智;同时,面对上学期已经学过的内容,他还是认真做着笔记,对于不懂的问题依旧会提出,对学生也好对教授也好,总是仔细、专注、投入。
这让娜塔莉-波特曼视线扫过顾洛北时,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就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仅仅一秒之后,她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课堂上,彷佛那只是某个瞬间的想法而已。
让人觉得上课时间漫长的原因无非有两种,一是学生无心向学;二是老师讲课无趣乏味。对于娜塔莉-波特曼来说,对于顾洛北来说,准确地是对于社会心理学这门课的学生来说,以上两种原因都不存在。所以一堂课的时间,就变得无比短暂。即使是对于害怕穆勒-兰斯的学生,这门课也总觉得过得太快。因为这门课却是十分有趣,能够学到很多新奇的东西。
下课铃一响,穆勒-兰斯收拾东西离开了,但大部分学生还是留在教室,更有不少学生又再次朝顾洛北围了过来,针对这门课要好好询问一下这位颇得教授信任和认可的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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