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屈云临走之前所撂下的狠话,舒宇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毕竟舒宇看的出来,屈云说这话时的底气不足。
自己目前没有犯什么法,也不在“教育系统”里任职,屈云的话,还真的威胁不到自己。
当然,前些天与舒常业的谈心,此时也是体现出了其作用,舒宇仍是对屈云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不会因为其的不礼貌而影响自己的心情了。
之后的几天也是相对的平静,屈云果然自撂下狠话以后,就没有在来扎西家寻过什么麻烦。
舒宇原本以为,自己在藏曲的生活,会就此平淡渡过,然而12月15日这天,舒宇无奈的现,自己还是无法低调了。
“所以说是,远水难救近火近火,远亲不如近邻,希望同学们以后与身边的朋友们相处时,时常记得这句话,和谐相处。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舒宇笑着将粉笔扔回粉笔盒中,说道。
纵然无论粉笔、黑板还是每天打印数百张的给孩子们的当天讲课内容课件,都是舒宇亲自掏腰包的,但舒宇并未感觉心疼,反而是有一种自内心的充实感,舒宇此时或许才算是理解,为什么会真的有许多人愿意来偏远地区支教。
并非是图国家教育机构那一些或有或无的支教补偿福利,而更多的或许就是图这种难以言喻的内心充实感。
甚至这种充实感会让舒宇觉得,当一个启蒙孩子认识世界的老师,挺好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教化之道”吧。
“子翰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舒宇刚刚把黑板擦干净,折叠好,一个声音便是从舒宇舒宇身后传来。
舒宇转过头去,却见是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国字脸,带着一副金属眼镜,六十岁左右的白男人走了过来。
“哦哦,您好。”舒宇笑着打招呼。
他对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挺有印象,他应该不是本地人,更像是从城市里来的,但四五天天前,他捧着一杯茶水,在扎西家很是耐心的听了舒宇一下午的课,紧接着的第二天又来了,问舒宇能不能将完整的教材打印一份给他,他想研究研究。
他全程没有表现出半分来自城市的骄傲,甚至比一个藏曲的学生还要谦恭,而且还在听舒宇讲课那天,举手问出了很多问题。
对于这个“龄蒙学学生”,舒宇自然是印象深刻的。
“您前两天给我的教材上面,有几个问题我不太懂,能不能打扰您些时间,请教一下?”
男人仍旧保持一副谦逊十足的姿态。
“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能为您解惑是我莫大荣幸。”以舒宇的识人经验,这个“龄学生”谈吐之间蕴藏着说不上来的魅力,这种气质在赵康仁、孔信书身上都存在着,故而这个男人应该是有大学问的学者。
舒宇对于这个越是有学问,便是显得越谦虚的学者很有好感,并不是因为对方对舒宇的态度恭敬,而是因为对方对学问的态度恭敬。舒宇知道,这一类人,往往视未知学问为最崇高的山,始终敬仰。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嘛。“男人笑着说:“你就不必客气了,倒不如花这客气的时间尽快给我这个学生解惑才是。”
舒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想到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天快是要黑了,便是又对男人提议道:“进扎西家的客厅里说罢?院子没有灯,而且怕是很快要起风。”
藏曲的日夜温差很大,温差开始往往便是日夜交替之间。
毕竟,对方看起来也都有六十岁以上了,再让人家在找自己请教学问的过程中受了风寒得了病,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好。”男人爽快点头。
“里面请。”舒宇笑着说。
“请。”男人回礼。
二人来到扎西家的客厅,扎西的父亲连忙在地毯上摆上一个矮桌。又拿出两个蒲团放到矮桌两面。
舒宇见状一愣,旋即是苦笑着对扎西的父亲说道:“扎和大叔,我是与这位先生讨论一些学术上的知识,不是喝茶吃粥的。”
“哦哦……”扎西的父亲憨憨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个男人却是仿佛被舒宇的话提醒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来,对舒宇说道:“我车里有些从家乡带来的上好绿茶,我取点过来,品着茶讨论着学术知识,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
舒宇一听,似乎觉得的确有理,便是没有拒绝。
只待男人走后约莫三四分钟,舒宇才意识到自己的些许失礼之处,人家看起来少说也是有六十多岁的人了,应该算是自己的长辈才对,自己让人家一个长辈冒着风寒去取茶叶,自己却在房子里悠哉悠哉的烤着暖炉,太过不合适。
再者,舒宇总为这个看起来年龄已经过六十岁的男人的健康担心。
想到此,舒宇对正在给火炉里扔木头块的扎西的父亲扎和说道:“大叔,我想我还是去看看那个老先生比较好。”
“好,好,去吧。”扎和大叔笑着点头。
舒宇穿好一身军大衣行头,走出房间,步入院中,才现此夜的风已是来了,且仿佛是比前些日子更要大一些,甚至舒宇隐隐还觉察到了些许细小的水滴偶尔打在自己的脸上,再抬起头,月不明,无星可见。
舒宇不禁加快了步伐,毕竟这时要下雨的节奏啊!
只是,UU看书www.uukanshu.net舒宇刚刚走出扎西家的院子,向停车场的方向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对舒宇而言并不陌生的中年人。
那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舒宇,原本似乎有些喜悦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错愕,旋即便是露出了讥讽无比的神情:“哎。同样是鲁南师大的,人家都有教师资格证,唯独你却没有,你有没有思考过具体原因。”
舒宇闻言,不禁是笑着摇了摇头:“屈云局长,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去想,只要对我们那学校稍作了解,白痴都会明白。”
不错,舒宇意外遇到的这个人,正是藏曲教育局局长屈云,舒宇之所以笑,是舒宇听出来,这个屈云,误以为自己是o7级中文系的吊车尾学生,连教师资格证都考不上,学校碍于情面才会带其一同前来。
屈云显然是没有花心思在这件事上多做了解的,不然他就会明白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这个学生是o8级大一新生,而鲁南师大的教师资格证第一次考试,往往在大一下半学期才开考;鲁南师大的非教育专业并不要求必须考取教师资格证;舒子翰,也就是面前这个他觉得穿着老土,胡作非为,所以一直瞧不上眼的年轻人,其实在教育圈子也很有名气,他的真名,叫做“舒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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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宇皱了皱眉:“请让开,我还有事情,没功夫和你瞎胡闹。”
“嘿,你什么态度?!”屈云也是一恼,借空英知秋的威,好好灭一灭舒子翰的嚣张气焰。
“小子,看到没,这位就是空英知秋先生,难道你家人没教过你尊重师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