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大宇真的被带走了!”
“这世道真有那么黑暗吗?”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好壮烈,希望大宇不会有事,希望大宇还会回来。”
“应该不会有事。不然不会有后面两句的豪气,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古有壮士荆轲,而今,大宇,称得上当世英雄尔!”
舒宇上了黑色军车以后,似乎觉得这几个军人不像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更没有连之前两个被自己教训的便衣那般嚣张。
想来,这一次鲁省军区走的是正常的协助调查的手续,而校长赵康仁和沈清的语言交涉,也应该是为自己的平安又多了几分保障。
这样的话,自己应该只是简单的去协助一下调查吧?
舒宇这样想。
然而,就在车窗外已经可以看到鲁省军区的时候,这两军车却是转了一个弯,减速向不远处的加油站方向驶去。
舒宇见状,不由是心生疑惑:“我们去哪?”
“我们……”坐在舒宇左边的士兵刚要说什么,却被副驾驶上的那个士官一个眼神制止了,然后,舒宇只听那个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士官不咸不淡的对舒宇说道:“车子没油了,我们去加点油。”
舒宇闻言,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心中不禁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与此同时,因为一首《易水歌》而引来全国网民声援的舒宇微博,再次更新了。
《狱中作.其一》:世乱时衰事已非,狂澜待挽付阿谁?祝身化作千百亿,日日东西南北之。
这是舒宇的前一世近代革命义士在讨袁活动被捕后,狱中所作之诗,这首诗整体以浑厚沉郁的风格为主,却又不失慷慨激昂,这首诗的亮点并不是令人读来悲愤莫名的前两句,而是第三四句,意思很简单:“祝我能化身千百万,在全国的东南西北四面八方为不平事鸣冤。”看似是作者表达自己不能分身却幻想可以分身的意思,但只要读过两遍,就连小学生也会明白,内在的真正意思是:我愿把我的志愿和精神传遍全国的有志之士,让他们成为千千万万个我,前赴后继与黑暗作斗争!
这首诗,本身就是极其“蛊惑人心”的,在配合上霍军行添油加醋一般的解释,那就仿佛是平地生雷一般。
“我们去抗议吧?”不知道谁提出了这样的提议,立即就引发了网上舒宇的支持者们的积极响应。
纵然响应的,大多都是舒宇在鲁南市的一部分粉丝,但舒宇此时人气已是不同往日,仅仅鲁南市的这些响应者,也有七百多人。
……
舒宇的不祥预感应验了,那辆黑色军车停在了加油站中,而舒宇,则被四个士兵押进了停在加油站的一辆面包车之中。
“你们不上车吗?”舒宇问。
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想要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士官用眼神制止,只得是又把话吞回到了肚子里,旋即给舒宇投来了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车门关上,舒宇这才发现这辆面包车内部是经过特殊改造过的,坐在后座的自己,不但看不到驾驶位上司机的模样,就连窗外的景象,也是看不清的,这哪里是一辆面包车而已,这分明是一个移动的监狱啊!
随着感触到车子的启动,舒宇的心沉到了谷底。
五六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舒宇另一侧的后车门打开,钻进来一个身穿军装的男青年,男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眉宇之间,竟是与郝勇有几分相似。
看着青年军人那一脸挑衅的笑意,舒宇已经猜出了大概:“帮郝勇出气的?郝勇的哥哥?”
“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看来之前是小瞧你了。”青年军人笑意更浓,眼中的恨意更是毫无遮掩的释放出来。
“非法拘禁可是重罪啊。”舒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为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值吗?”
“那又如何?!”青年军人,也就是郝勇的这个哥哥郝猛见舒宇事到临头,仍旧一副云淡风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心中恼意更盛,便是再也不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一脚便是狠狠踹向舒宇肚子。
舒宇可以躲开,但他没有躲,而只是伸手格挡,军用皮靴的鞋底让舒宇的胳膊火辣辣的疼,甚至,舒宇感觉,若是这一脚力道再重上一些,自己的手腕就骨折了。
“来啊,还手啊,你不是很能打吗?”见舒宇没有还手的意思,郝猛心中畅快,一面骂着,一面对舒宇一阵的拳打脚踢。
“不还手,那你怎么也不骂啊?你不是很会骂吗?还把自己比作荆轲?不是很会写文章吗?不是很会写诗吗?怎么不写了?”郝猛的面部狰狞而扭曲,犹如一个疯子。
“要不,你求饶也行啊?你求饶的话,我或许会让你少受点折磨的!”
舒宇依旧咬着牙,双臂护着自己身上的要害部位,忍受着来自郝猛暴风骤雨般的拳脚,以及言语上的挑衅。
舒宇当然想还手,事实上,这个时候,换做任何人,有一丝体力,都会选择回击,但是舒宇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因为,舒宇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如果还手,就真的输了,对方毕竟穿着军装,自己一旦出手,一个袭军的罪名绝对会扣在自己脑袋上。再坚持一会,自己之前的安排,应该马上就可以起效!
郝猛渐渐收了手,然后舒宇便是听其冷哼一句:“先让你休息一会,一会让勇子好好出出气。”
舒宇闻言,心中是又喜又急,喜的是这郝猛看来倒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急的是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铺垫有没有产生效果,还是尽量在自己见到郝勇前遇到产生效果比较好,郝勇那厮典型的极其容易被愤怒支配大脑的物种,如果真见到自己,二话不说把自己一刀捅死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舒宇没有带手机,自然不会知道此时的外界,因为所引发的事件已经发酵成了什么样的一股暴风骤雨,这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分钟前,霍军行替舒宇发表的那首《狱中作.其一》之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