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军演终究是没有等到舒宇三人把所有“敌人”消灭干净而结束,而是军装老者借来齐鲁军区数十士兵来强行将军演结束。
毕竟这是军演,并非真正的战场厮杀。
毕竟军演的只是学生,而非训练有素的军区士兵。
当陆圆和霍军行在碉堡里一面肆无忌惮的狂笑,一面玩着“指哪打哪”的游戏时,舒宇就知道要糟糕。
果然,没一会,那些学生便是仿佛被二人的行为刺激到了一般,再也不管规则,不管自己有没有阵亡,捡起石头什么的就往碉堡上砸,边砸还边骂。
还好这临时碉堡修建的比较结实,不然三人真有可能被这些失去理智的同学们拽出来群殴。
半小时后,齐鲁实战训练基地总指挥部。
“卑鄙,无耻!”
“不择手段!”
“不公平!他们犯规了!”
“无组织无纪律!”
“当军演是儿戏吗?”
“首长,必须严惩他们!”
众教官已经从自己手下的学生口中,知道了自己营的吃亏原因,再听到军装老者说打算把第一给创作实验班后,各个是愤怒异常,义愤填膺。
当然,叫的最凶的,还是那个张姓教官了。
“哦?那你们觉得该怎么严惩这种卑鄙可耻,不择手段的犯规行为?”军装老者等这些教官们都安静下来以后,神情古井不波的问道,问完,他先将目光看向了张教官:“小张,你说吧。”
“是!”张教官一听首长竟是让自己定夺这件事,旋即心中一喜,暗道果然首长器重自己,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是道:“犯了那么严重的纪律问题,教官难辞其咎,因此,我觉得教官应该当着全学校人的面去道歉,至少要是五千字的道歉信。”
张教官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这些仍无法浇灭创作实验班的嚣张气焰,便是又道:“当然,团队出现错误,按照连坐责任,全体成员都要受罚,看在他们都是学生的份上,平时训练量比标准增加两倍就行。”
“说完了?”军装老者嘴角勾起一抹没人觉察到的冷笑。
“嗯?”张教官觉得首长此时的表现有些奇怪。
“你们也都同意小张的话?”军装老者转头看向其余几个教官。
那几个教官现在对创作实验班算是恨得咬牙切齿,听到军装老者这样发问,自然是重重点头。
“既然同意,那你们都就去写道歉信吧!”军装老者说着,便是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显然懒得与众教官多说。
“首长?为什么是我们写,他们自己写不就……”张教官说到这,却是被其他教官拽住了。
显然,只有他没有反应过来首长的意思。
军装老者面露失望神情:“说他们卑鄙,我只看到你们的卑鄙。说他们犯规,我只看到你们犯规。你们做了些什么,你们自己心知肚明,去吧,按照小张刚才说的去做,别再让我失望了。”
于是,这一天晚上,在学校的大礼堂,除了创作实验班外,其他营的教官挨个上台,针对之前给创作实验班带来的刁难,纷纷道歉,这让创作实验班成员各个是将腰杆挺的笔直,脸上有光。
从这天开始,各军训营的教官再见到创作实验班时,都是笑脸打招呼,而那些参加者军训的大一新生,也鲜有排挤创作实验班的行为了。
道歉会结束后,实验班在交流中心庆祝狂欢,庆祝属于他们的第一场胜利,舒宇却是简单的给众同学敬了数杯酒,简单的吃了一些饭菜,便是告罪离去了。
他做什么去?
自然是去码字更新,今天的《寻秦记》还没有更新呢。
哎,裸更党真苦B。
一夜无话,2008年9月6日上午,舒宇刚刚结束了军训,正打算去电子阅览室码字,却见到赵康仁脸上挂着笑意,向自己走来。
就在舒宇认为在这里遇到赵康仁完全是个巧合,并思量着该如何给其打个招呼的时候,赵康仁在距离舒宇两三米的地方站定,和蔼的笑着,开口道:“都忘记你们军训要关手机了,刚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以为你出事了,哎,老了,不中用了,这种小事都记不得了。”
舒宇一愣:“校长您是找我有事?”
“是。”赵康仁点了点头,笑得有些不自然:“高校论坛上那些话,想问问你怎么看?”
“高校论坛?”舒宇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赵康仁见舒宇这副模样,哪还能不明白,笑道:“你还没上那个论坛看看吗?中国高校论坛。”
舒宇笑着摇头:“没有,前天下午到现在一直在忙。”
“哦,想起来了,你们创作实验班昨天打了一个以一敌百的漂亮仗,听说军师是你小子。”赵康仁说着,看向舒宇的眼神更加欣赏,却见他拍了拍舒宇的背:“现在可有时间,去我办公室一趟?”
“荣幸之至。”舒宇从容应声。
来到院长赵康仁的办公室,舒宇不禁是被办公室内的布置震得有些出神。
倒不是因为这个办公室是多么多么的奢华,而是因为办公室的墙面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随意看了两张,均是鲁南师大为场景拍摄的。
注意到了舒宇的目光,赵康仁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大学是学园林设计的,很喜欢拍摄校园景象,也因此,三年前部里让我下调大学的时候,我首选的就是咱们学校。”
舒宇点了点头,赵康仁便是来到办公桌前,打开桌上的电脑,抬起头来,见舒宇还站在办公桌对面,不禁笑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来,坐这里。”
说着,赵康仁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椅。
舒宇闻言,忙不迭的摇头:“不不不,那怎么行呢,你是校长,我只是个大一新生。”
“诶。”赵康仁和蔼笑道:“我不是一个太讲究上下关系的人,再说了,你是学生,又不是老师,并不算我的下属。如果按照商人的说法,你还是上帝呢。”
舒宇干笑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的坐在赵康仁的办公椅上,虽然赵康仁说的话舒宇挑不出毛病,但总觉得此时的赵康仁,表现的还是有些殷情过了头。
不过,几分钟后,舒宇就明白了赵康仁此时这种反常的原因。
赵康仁在舒宇身边,操控着鼠标打开了那家名为“中国高校”的论坛,在首版极其醒目的位置上,舒宇看到了一个加了亮色的帖子“一篇响亮文章,让我在波澜的人生中架起了风帆,重新启航”,发帖人的昵称名为“清河”,这个平凡的昵称舒宇却是很熟悉,正是沈清学长上一世亘古不变的网名。
舒宇隐隐猜到了些许,还是点开了这篇帖子。
“前言:我本是鲁南师范大学研究生二年级的学生,因为成绩不错,承蒙老师和同学的看重,被称作“沈学霸”,许多年来,我的确是以这个绰号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的过去是成功的,现在是成功的,未来是成功的。因为这种心理,我开始有些自大,开始有些虚荣,开始有些觉得自己无所畏惧,百战百胜。直到上个星期,接连的数个打击,将我的自信击碎,将我的灵魂打回原型。因为长期的膨胀,导致我根本无法去面对接二连三的挫折,有了轻生的念头。直到一个素未蒙面的学弟,在楼下,高举着扩音喇叭,对当时站在楼顶边缘,只要向前再迈一步就会结束生命的我朗诵了一段文章,一段我从未听过的文章,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自己的渺小。以下是文章正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帖子编辑的十分精美,比舒宇在校园网上发表的不知道要甩出几条街去。
整齐的文字下,是霍军行的那副入木三分的柳体字,而那副字下面,便是那个神秘关系生,以及李建博的解读和赏析。
舒宇下意识的转动鼠标转轮,自此往下,便是来自各大院校的网友们的评论。
“不明觉厉啊。”
“一定在逗我,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学生写出来的。”
“看到这个文章,我突然浑身生出了活力,今年挂了英语六级又如何,明年再来。”
“看了文章,又看了解读,突然感觉人生再次充满了希望。”
“不管楼主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只为这篇文章点赞。”
“那是什么字体,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啊!”
舒宇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赵康仁,这个千古名篇能火,他并不意外,但他觉得赵康仁这么急着找自己,不应该只是为了帖子火了这件事那么简单。
赵康仁似是读懂了舒宇的意思,笑了笑:“从第四页的评论开始看吧?”
第四页,莫非有抨击的?这篇无可挑剔的文章如果被人抨击,那应该算是鸡蛋里挑骨头,势必引来非议,自寻死路。
这样想着,舒宇仍是点了点头,把评论直接点在了第四页上。
很快,舒宇明白自己是想反了。
从第四页开始,陆续出现了许多昵称下认证消息为知名学府的ID的评论。
“人只有经历磨难才能有所作为,因有忧患才得以生存,因沉迷安乐而衰亡。这些道理我们其实都知道,但却无法生动的讲出来。感谢这篇文章,感谢文章的作者。”巴蜀文理学院文学系副教授如是评论。
“引经据典,将道理生动讲出,惭愧我为师多年,通读史书,却写不出这震人发聩的文字。”齐鲁大学历史系教授这样评论。
“此文很好地写出了磨难之于人的重要性,充分说明人和国家皆要多经历苦难,这样人成就一番作为的可能性就大得多,国家也才会越来越强大。建议鲁南师大将此文发表与人民日报,教化国人之大业!”忠央党校教授这般说。
各大名校的知名教授,纷纷发言评论,竟是无一条差评和质疑。
不过,舒宇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就自己找到了赵康仁所担忧的问题。
“若真有如此学生,该在我京都大学成就国之大器。”
“去鲁南师大,可惜喽。”
“新华大学邀请该文作者转校。”
“魔都大学为此文作者永开大门。”
“九龙大学传承真正国之文化,在世界大学也有排名,欢迎此文作者来我校进修。”
竟是因为一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文章,使得各大知名学府抛出橄榄枝,更有甚者,竟是提出了丰厚的条件。
也难怪赵康仁有此疑虑。
“虽然帖子正文中没有出现你的名字,但是前面的评论里,已经有我们学校的学生把你的名字曝了出去,我已经接到好几个名校校长的电话,他们希望能与你单独接洽,询问你个人意见。”赵康仁笑得很不自然。
舒宇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赵康仁,而是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欣赏起赵康仁所拍摄的照片。
赵康仁道:“我也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就是问问你自己的想法,想去哪所学校都行,前途为重,毕竟我们学校……”
“校长,这个桥是今年才建好的吧?叫什么名字?”舒宇打断了赵康仁的话,指着一个在“月鸣河”上驾着的一座小型石拱桥。
赵康仁一怔,不明白舒宇为何要这么发问,但仍是回答道“对,那是我在英国教育界的一个老朋友来咱们学校玩的时候,出资建的桥,因为我和那位英国朋友中文名中都有一个“康”字,拟名“康桥”,不过还没确定。”
“就叫康桥吧。”舒宇坐回赵康仁的办公椅,噼里啪啦的敲击起了键盘。
很快,中国高校论坛上多了一个帖子,发帖人昵称为“鲁南师大-舒宇”,题目为:以现代诗一首赠予对看重学生的各大院校。
这首诗一出,便犹如一颗重磅炸弹,震惊整个论坛。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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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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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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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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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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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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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