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松口,那我就弄死你妈!”这里面的人,自然要数夜绍华最精明,简单一句话,就抓住了我的死穴,直接一脚踢在了我妈的腰上。
我看到这情形,眼睛猛然一缩,下意识松口,涨红了脸一个劲的咳嗽着,看着母亲被夜绍华打,我吓得抖索,眼中全是难以熄灭的仇恨,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爸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我头晕眼花。
“敢咬我,看我不弄死你!”
我脑子轰轰作响,倒不是担心我自己的处境,而是我妈妈已经被夜绍华,打出了血。
我急得发慌,张口咬在他手臂上,他一拳头打在我鼻梁上,我疼得直咧嘴,朝着我妈的地方跑去。
“不许欺负我妈!”我护在我妈前面,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眼中满满的恨意。
“不许……哼,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说不许,从明天起,你就给我滚到我公司接客去!”夜绍华一脚将我踢在地上,抓住我妈的头发,就往地上撞。
“夜公子,你消消气,怎么说,白夕也是……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做。”我妈狂流着鼻血,脸上背上没有一块好肉,却依旧不忘将我护在她身下,用她微薄的力量保护着我,母亲的爱护,是我童年唯一的亮光,只可惜这亮光,却在这般无助的生活中慢慢的磨灭。
只是她的话,令我浑身一颤,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男人,第一次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出生。
对我来说如同一个笑话一样的话,却令我奶奶和我爸疯了,他们几乎同时冲了过来,对着我妈和我就是一顿毒打。
他们嘴里都在骂我妈贱,骂我妈骚,骂我妈不守妇道,几乎所有难听的词都骂了一遍。
我被我妈死死的护在身下,吓得全身发抖,却没有哭,只是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这些人的嘴脸,第一次想着要复仇,第一次想着要杀光这些人。
“你们打啊,打死我啊,然后都他妈给我去坐牢!值了!”我妈满嘴鲜血,口齿不清的说着,脸上却浮现出了解脱的笑容,或许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摆脱这场无望的婚姻,还不如这样被打死,还能拉这些人的一起下地狱。
“都停下!”一道不急不慢的声音响起,令那些人全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夜绍华。
夜绍华缓步走来,他高贵优雅的气质,一身得体的衣服,和衣衫褴褛的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古月,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白力和你离婚,并且白夕归你抚养,不知道你会不会还这么愿意去死?”即使这句话,令我心中万般不相信,但是当我看到我妈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后,我知道她动摇了。
“夜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才不会让我儿子和她离婚的,好不容易给我儿子找个媳妇,我打死我不换!”我奶奶本来还希望夜绍华能够教育古月,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
夜绍华见我奶奶,又露出那副鬼脸也不生气,只是摆弄着手指,笑得一脸轻松的说道:“伯母如果拿她赚个几十万,你愿意吗?”
夜绍华话音刚落,我能感受到我母亲身子猛然一僵,随后露出一丝苦笑。
只是从那天起,我就见过我母亲一次,那一次她匆匆忙忙的将怀里的小孩放下,奶奶掀开一看那娃娃身下的把子,笑得合不拢嘴,我欢喜的跑到她身边喊着妈妈,母亲只是身子猛然一僵,连头都没有回的就走了。
从那天起,朦胧之中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冷到底,那一天我懂了妈妈的意思,那一天我多了个弟弟。
直到现在,我十六岁,渐渐懂得了一些事,明白了母亲当初的意思,心虽微痛,却不怪她。
“夕夕,怎么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我的手被人握住,丝丝暖意慢慢温暖全身
我一抬头,看着姥姥慈祥脸上,一闪而过的关切,心中一暖,手搂着姥姥的腰,笑着撒娇道:“没什么,想吃姥姥做的油饼子。”
“傻孩子,姥姥这就给你做去。”姥姥怜惜的在我头上摸了一下,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是的,我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但只是暂时。奶奶嫌我吃的多,浪费钱,将我丢在了姥姥家,让我什么时候长开了,什么时候回去好卖钱。
这些话,我自然没有给姥姥说,我只是告诉她,妈妈去国外深造,要好长时间,临走前让我过来陪她老人家。
“哼,还吃油饼子,真是一脸穷酸样!”尖锐而带着讽刺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讽刺,就这样传进我的耳朵。
我连忙回头看向厨房,看着半天没有动静的厨房,猛然送了口气,不理会那人,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我的退让不但没有令那人安分,反而令她不依不饶的拽着我的头发说道:“贱人你给我站住!”
那一刻我疼得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却倔强的不肯出声,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出声,只会换来她变本加厉的欺辱,谁让她是我舅舅的女儿,谁让我寄人篱下的住在她的家里。
“妹妹,求求你松手。”我含着泪,小声的乞求着,乞求她放过我。
但是显然,我的话,不仅没有换来古蜜半丝的怜悯,反而令她很享受我痛苦的过程。
“哈哈哈,让我放开你?行啊,只要你跪着给我舔鞋!”她的笑一如往常一般的甜美,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抵住我的脖子。
她将我推到,直接扯住我的头发,往她的鞋上放,我一直忍着不敢出声,生怕惊到在厨房的姥姥,我不敢也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谁能想到一个在家人面前乖巧可爱的人,转身就会变成这幅模样,在我来的这半年里,她在家人面前扮演着一个对我极好的妹妹,背后却想尽各种方法折磨我。
看着她精致而价格不菲的皮鞋,我猛然抬头,就如同一头倔驴,打死也不碰她的皮鞋。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呵斥声,打断了我与古蜜之间的僵持,我抬头一看,眼眸中露出一丝欣慰。
古蜜一听声音,连头都没有抬,柔弱的伸手扶住我的胳膊,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瞬间转变态度,柔柔弱弱的说道:“墨哥哥,你快过来啦,我也不知道姐姐怎么突然摔倒了,我本来想扶住她的,却一不小心抓住了她的头发。”
稳健的脚步,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恰到好处的肌肉,再加上一张俊朗五官,他就是我舅舅的儿子古如墨。
“小女生的把戏!”他淡淡地开口,一脸不屑的撇了我和古蜜一眼,眼中透露的嫌弃,就如同见到两坨臭狗屎,越过我们,朝着厨房走去。
“墨哥哥,等等我啦!”见古如墨走了,古蜜连忙追了过去,原地只剩下受到侮辱的我。
我瘫坐在地上,心中是一片冰冷的荒野,我不懂为什么妹妹这般讨厌我,明明我从来不和她计较,也处处维护她,为什么她还要欺辱我,是不是我做的还是不够?
只是这个时候的我,那里会懂得,人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动物,你越是懦弱,换来的只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辱与掠夺!
良久后,我擦干了泪水,看着厨房的热闹,刚迈出去一步,一想到古蜜妹妹又要不高兴了,我低着头出了门,看着昏暗灯光下那一抹孤单寂寥的背影,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妈妈。
“夕夕,这是怎么了?蜜蜜又欺负你了?”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我有些猝不及防,猛然抬头看着背着鱼竿的爷爷,连忙慌忙的去擦眼泪,颤抖的说道:“没……没有。”
姥爷缓缓将鱼竿放下,粗糙的手一点点的将我脸上的泪水抹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蜜蜜是什么性格的人,我还会不了解,夕夕委屈你了。”
也许在姥爷这句话没有说出这句话前,我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这是我的命,我生而卑贱,除了忍受只能忍受。可是这简简单单的委屈二字,却令我再也忍不住,直接在姥爷怀里嚎啕大哭。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怕委屈我,这是除了妈妈以外,我不短不长的十六年光阴里,第一个会怕我受委屈的人。
“姐姐,你哭什么?是怪刚才我没有扶你吗?”这声看似撒娇的声音,令我浑身颤栗,哭声也戛然而止。
“蜜蜜,你是不是又欺负夕夕了?”姥爷感受到我的变化,怜惜的拍了拍我的背,然后指责的瞪着古蜜,眼中全是不满。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爷爷,我……”古蜜一听这话,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几乎快要急哭了。
“爷爷,只不过是小女生的把戏,没事的。”古如墨瞪里我一眼,走上前接过姥爷的鱼竿,一脸不情愿的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