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张小方桌,桌上铺着紫红色的绒布,上面摆放着折扇醒目还有手绢,立式话筒就在自己身边,中间的节点弯了一下,话筒正好对着自己的脸。
何向东伸手调了一下话筒的位置,把话筒拉到下巴以下,不能让话筒挡住了自己的脸。
看着眼前这些观众都重新回到座位上面了,他心里这才安定下来,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站好,不慌不忙地说起了今天要说的东西。
何向东在台上风范十足,举手投足都有自己的一番气度:“今天上台来主要还是要给大家讲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们团里面的,我是一个相声演员,我有一搭档叫薛果,就前面跟我一起到台上说相声来的那人,您诸位可能也都瞧见了,高高胖胖的一个大个儿。”
“薛果呀他年纪也不小了,刚刚谈了一个对象也是我们北京人,来宝鸡演出之前他还上人家姑娘家里去了,这是上门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啊,都是老礼儿。”
“这都好好的,薛果也懂事带着东西过去的,女孩家里面也对薛果挺满意的,给做午饭,做了老大一桌子菜,特别丰盛,饭桌上推杯换盏,很是愉快,薛果还跟未来老丈人喝了好几杯。”
“也不知道是吃坏肚子了还是怎么着,薛果肚子疼了,他这第一次上门也不好意思就直接往厕所奔啊,可实在是忍不住了,最后还是人姑娘给看出来的,就直接让他去了。”
“人家姑娘家住的是楼房,用的马桶也是抽水马桶。薛果坐上去,肚子里面那叫一个难受啊,他是一用力,嗯的一声,一条又黑又粗的东西出来了。”
观众脸上一个比一个精彩,谁也没见到有哪个演员会在舞台上直接讲拉屎的事情的,还讲得这么绘声绘色。后台那些演员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石先生皱着眉头轻哼一声,包打听惊讶地嘴都长大了,看何向东的眼神就跟看神人一样,薛果更是擦着汗苦笑不迭。
何向东是一点都不管了,只要是舞台效果能好,别的他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啊:“冲水马桶大伙儿都知道,那水不大,再加上薛果拉的又粗又大,要死了,一下两三下,这都纹丝不动啊,薛果汗都下来了。诸位您想想这得多尴尬啊,第一次到人家女方家里去,这手里拎着的礼物还嫌少,他还得给人留一又粗又大的。”
“噗……”这话一出来,观众那边是笑个不停,这个包袱响的厉害。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相声,来看这场演出的都是铁路职工和他们的家属,大部分都结婚了,没结婚也在处对象了,都有第一次上对方家里面的尴尬经历,各式各样的都有,现在听这段儿特别有共鸣。
见第一个包袱响了,何向东就继续往下说了:“薛果半天没出来,他女朋友急了啊,马上就敲门问了‘果儿果儿,你怎么还没好啊’。我们薛果是相声演员,这多会随机应变啊,当时他就很淡定说‘我正在跟恶势力做搏斗呢’。”
“哈哈哈……”这回不只是观众在笑了,后台的包打听也笑出声了,连美女主持都没忍住,红着脸捂着嘴在笑,自己感觉很不好意思,可是却根本忍不住啊。
何向东道:“他女朋友忍不住就推门进来了,见着眼前这场景也傻了,嚯,这玩意儿也太壮观了吧,当时一张俏脸都吓的变色了,好粗好黑好大。”
“咦……”观众发出嫌弃的嘘声,然后就是狂笑,有几个笑得厉害的,都捂着肚子了,这下子是更没人愿意走了。
何向东是说的爽了,观众也听开心了,后台那些演员神情可就丰富多了,尤其是石先生,脸都黑了。
既然开说了,何向东就什么都不顾了:“这两人就在厕所里面不出来了,外面女孩爸爸妈妈等半天,怎么也不见这两孩子出来啊。人家女孩妈妈急了,女孩妈妈还以为两人出什么事了,就在厕所门口叫了几声,这里面两人也不敢答应啊,她妈妈也是个急性子,一着急就自己打开门,冲进去了,这进去一看,就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哎哟,我的老天爷’。”
“哈哈哈哈……”包袱一抖,满堂笑声。
“姑娘的爸爸听见媳妇的叫声,也着急了,拿起一根棍子就冲进去了,‘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何向东学着那爸爸的莽撞劲儿,惚的看见马桶,脸上全是惊愕:“‘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我活了五十多岁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小伙子你身体可以啊,这么大都能出来?’。”
“哈哈哈……”一个小段说完,虽然很俗,但是效果非常好,前面后面笑翻了天,后台演员也都没忍住,连石先生黑着的一张脸也在不停地抽抽。
何向东也仰头大笑,他上来是说长篇单口相声的,但是他想在说相声之前先甩几个包袱。
正如那些看热闹的人说的那样,单口相声很难说,尤其是长篇的单口相声,这种是偏向故事性的,可能半天出不了一个包袱,而且开头都有一些拖沓。
何向东也很担心自己还没说两分钟,就有观众不耐烦要走了,人家本来就是要准备回家的,这是让自己再给拉回来了,人家要走的心还是很强烈的,一下两下达不到人家心里想要的那个点,那就真的没人听了,相声就铁定要黄了。
所以在入正题之前,他先是来了一段单口小笑话,要先让观众笑了,要把观众给勾搭住了,这样接下来的东西就好说了,这是一个小技巧。
几个包袱一出,观众都笑得停不下来了,这算是把人家给勾搭住了,何向东就要开始说正文了。
何向东止住了笑容,对观众说道:“这都是真事,真的,我说的事儿都是真的,不管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哪怕是古代的,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就像咱们今天要说的故事就是真的,故事发生在哪儿呢,就在北京复兴城门外面的真武庙,故事发生的时间就在清朝的道光年间。真武庙有在道光十年重新募化装修过的,所以那时候的真武庙还很热闹的,占地二亩八分,有房子十二间。这个故事就要从真武庙的门前说起,深秋时分……”
后台薛果一愣,惊讶道:“他怎么要说九头案啊?”
“怎么了?”石先生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薛果转过身子答道:“师父,前面东子说他今晚要说官场斗的,我不知道他怎么就说九头案了。”
“有这事儿?”石先生眉头锁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