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这是向社走红后蓬勃发展的一年,年初方岐的告别演出,造成了很大轰动,成为了艺界的一件盛事。
这场演出非常成功,不是说赚了多少钱,而是说每个人都觉得值了。是的,值了,这两个字是对一个艺人这一生最好的评价。
马三爷曾在他的告别演出问他值吗,观众说值;方岐也在他的告别演出问过他值吗,观众也说值。
这是盖棺定论,这种盖棺定论对一个艺人来说任何官方业内同行给的评价都更为权威。
艺人奋斗一生,为艺术奉献了一生,为观众奉献了一生。临了,观众说值了,这个艺人值得他们来看来捧,他们不悔,他们乐意,这足够了。
送走师父之后,何向东也没有跟钱国生联系过,师父已经原谅他了,何向东也对他怪不起来。
毕竟是长大了,不像是九岁时候那样懵懂冲动了,或许只有长大了之后才会知道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何向东不怪钱国生,却也对他心生不起什么好感来。这么多年他们也是当年见过一次而已,虽说是师兄弟,可却陌生人更为生分。
想来钱国生也是如此感受吧,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只关心向社的动向,却并不加以干涉,只是冷眼旁观。
或许这才是他们师兄弟最好的相处方式。
……
向社分社开张了,在大栅栏,在德庆楼里。德庆楼是一家老戏班,也是小剧场,坐满了大概也二百来人的样子吧。
以前这台是唱戏的,现在偶尔也唱,只是不卖票。剧场是在里头,外面是一条狭小的走廊,这走廊里摆满了各种茶具,这家园子主要还是靠着这生意才维持下去的。
何向东经过多番思量,还是决定把向社分社选在了这里,大栅栏是在二环里,离着天安门广场也几百米的样子,这里游人如织,寸土寸金。
而且北京市政府保护的很好,这条商业街非常有古典气息,一条两三百米的街道伫立着多家百年老店,如同仁堂、内联升、瑞蚨祥、东来顺等等,旁边是全聚德和便宜坊。
大栅栏街也有不少店铺的伙计穿着大褂,手拿着快板,打着快板,嘴里说着几句喜庆的话,好迎客人进去用餐。
这里传统化气息非常浓厚,再加客流量很大,太适合向社的发展了。
当年的何向东想把向社办在这里,只是那时候没钱,他可租不起这地方。
现在不一样了,何大老板也财大气粗了,一口气跟德庆楼签了五年合同,包了德庆楼五年。
接下来向社的演员骨干们也分了一批过来,管洪年后也正式过来了,天津的苏生德和蔡生意师兄弟也来了,再从天桥向社调几个人手过来,这班子也能凑起来了。
现在何向东的徒弟陈博也能场说相声了,再磨砺两年应该能说的很不错了。小五现在也能在台唱小段儿了,再过些时日,应该也能正式台演出了。
小四还在读书,何向东也不指着他现在能台什么的,先让这孩子把学业完成好才是正经的。
至于高刚龙,哦,现在应该叫他高有成了。拜师那天,何向东给他赐了艺名。这孩子来向社已经两年了。
跟他一起来的陈博都已经能场说相声了,可是他却连场唱个小曲都还不行。
这小子也挺急躁的,主要是受不了心里落差,这段时间他学的也挺努力的,何向东都瞧在眼里,心里想着,也是时候把他放台去试试了。
至于更小一点的小龙小虎两兄弟,他们还早,再磨练一段时间吧,台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台下不做足了努力可不了台。
2005年,年后,正如何向东所预料的那样,北京城的相声民间小剧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一下子多了接近二十家买卖,还有大批体制内的演员也跃跃欲试,想要下海闯一闯。
体制内的相声界差点因此动摇了根基,这批想要到民间去的相声演员都是真正有实力的演员,那些没本事的家伙可不敢扔掉自己的铁饭碗,去民间他们得饿死。
何向东这只昔日的小蚂蚁最终还是撬动了整个相声界,他也终于把相声界往他所预想的轨道用力掰了一把,一切如他所愿。
相声界现在也消停了不少,现在向社正是风头最旺的时候,他们可没谁敢出来触这个霉头。
尤其是蔡国强还有刘卫东等一批人被一撸到底的事件,确实把他们给吓着了,他们现在别提多老实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何向东瞎蹦吧。
北京三环边,离着天桥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学校,是一个民间培训地点。石磊是做教育培训的,他现在重心都放在广州那一块,但当年他也是来北京闯过的,可惜失败了。
这个学校不大,简简单单几间教室,还有几个宿舍,也一栋楼,五层楼,也有做饭的食堂。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这个地方是石磊给何向东介绍来的,他是做教育这一块的,也有这方面的资源。
这学校大概能容纳一百人左右,教室、食堂、宿舍都有了,门口还有一个小广场,也能蹦运动一下。
“怎么样,这地儿?”石磊乐滋滋给何向东介绍,“这可是我当年来北京时候租的地方,是个好地儿,可惜那时候生意没开展起来,现在便宜你了。”
何向东下下全都看了一眼,他点点头:“挺好的地方,该有的东西都有了,还离着我们天桥向社这么近,挺好,挺好的。”
石磊道:“行,我去跟这边老板说说价格,他是我朋友,我让他给你一个优惠价。”
“大石头,谢谢你了。”何向东道了一声谢。
石磊摆摆手:“嗨,甭客气。”
张海也在旁边,他疑惑问道:“哎,你这是要干嘛?”
何向东看着眼前这栋小楼,目光深远,他道:“我要做一个相声界的富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