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红人
谢三平假作随意的问道:“李处长,我听说,今天白天,胡立权那小子把你请到家里坐了坐?他家也能坐人吗?竟然请我们尊贵的市领导去狗窝都不如的地方坐,实在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李睿心头一动,脸上笑呵呵地说:“是啊,他请我到家里坐了坐,问了我一些关于脱贫致富的好办法。”谢三平说:“他没说别的?”李睿摇头道:“没有,他就想尽快赚钱,赚得越多越好。来,谢主任,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两人各自将杯中酒喝干,村里治保主任赶忙抢着给两人续上酒。
王铁魁道:“李处长,不是我瞧不起人,那个胡立权实在不值得搭理。整天没个正经,到处造谣生事,村里人都管他叫胡大咧咧。你以后可不要搭理他,要躲着他走。”
谢三平也说:“他的话你也千万不要信。要是听他的呀,年都能过错喽。他呀,整天满嘴放炮,村儿里没人喜欢他,都把他当精神病看。”
李睿心道,看来胡立权反应的村两委干部贪污扶贫款的事是真有其事,这不,他还没怎么告发呢,这些人就先坐不住了,联合起来贬损他,岂不知这是欲盖弥彰,嘿嘿,也就是我不想管这事,要不然,眼前你们这老几位,谁也跑不了,嘻嘻陪笑道:“嗯嗯,他说话是听着有点别扭……好啦,不说他啦,咱们喝酒,喝酒。”
众人干杯喝酒,又吃了几口菜。
王铁魁问道:“李处长,这回市里头对咱们小龙王村有没有什么扶贫款或者物资方面的援助啊?”李睿顺着他的口风道:“应该会有,估计还会不少呢。”王铁魁听得眼珠一亮,与谢三平对视一眼,笑呵呵地说:“哦,能有多少?”李睿满嘴胡嘞:“怎么也得几千万吧,好歹是扶贫试点呢,必须加大投入。”王铁魁信以为真,惊喜地说:“这么多?”
谢三平吃惊的叫道:“我滴娘哎,能有这么多?”说完起身给李睿满上酒,陪着笑问道:“那这些钱以什么形式发放下来?跟以往县里下发的扶贫款一样?”李睿道:“应该是吧。”谢三平欢喜的说:“那哪个领导带着这笔钱下来?我们想申请的话,找哪个领导签字?”李睿淡淡一笑,道:“除了我,应该没外人了吧?”话音刚落,桌子下面有人踢了他一脚。
李睿侧头看去,见凌书瑶正低头吃菜,但是眼神透着鄙夷,估计就是她踢的,笑着问道:“凌处有意见?”凌书瑶撇嘴道:“我有什么意见?你是主管,我听你的。”李睿笑道:“那是最好,最好不过。”
王铁魁与谢三平刚刚对视完毕,王铁魁亲自给李睿夹了一条鸡大腿到他碗里,笑道:“李处长管着这笔钱是最好的,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以后申请起来也容易,是吧?”李睿道:“那是当然,何况,这笔钱本来也是要投到你们小龙王村的,交到你们村两委干部手里,也是天经地义。”王铁魁马上说道:“李处长,你也瞧见了,咱们村党支部与村委会合署办公,共用一套老宅院,环境太破烂了,根本跟不上时代,也根本没法待客。我觉得,有必要先申请一批款子,升级一下村两委的硬件环境。村两委环境上去了,才能更好的接待市县领导,更加用心的为村民们提供服务,是不是这么说的呀?”
李睿笑眯眯地说:“那是自然了,这个提议很好,你放心,这个想法我是一定会支持你们的。”心里却骂道,一群贪心黑狼,贪污县扶贫办拨下来的扶贫专款也就罢了,竟然打主意打到此次扶贫活动的款项上来了,当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了吧?惹恼了我,就算狗拿耗子也要先把你们几个摆平。
王铁魁与谢三平见他答应得爽快,都是高兴不已,招呼下属一起向他敬酒。
又是一圈酒下来,谢三平说道:“李处长,我听说,现在县城郊有些村子,建立起了扶贫开发生产养殖基地,效益很不错,带动了很多村民共同富裕。我也想照样搞一个,就在咱们小龙王村搞一个,至少可以解决十几个劳动岗位,也能给十几户村民带来巨大效益,希望李处长也能多多支持。款子下来以后,我写个申请,您要给我签个字。”李睿问道:“建这么一个扶贫基地,要投入多少钱?”谢三平道:“也没多少,二十几万三十几万就够了,市里这次不是要下拨几千万嘛,我这点钱也就是小意思。”李睿一概答应下来,笑着点头道:“没说的,谢主任这事我记下了,改天你写个申请过来就行。”
谢三平大为高兴,招呼媳妇过来给李睿敬酒,说了一大套感激的话,几乎把他夸成了再造父母一般。
等吃过饭,谢三平亲自开着家里的面包车送李睿与凌书瑶二人回家,送到家门口后,打开面包车后门,从里面搬下两个纸箱子,道:“李处长,凌处长,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意思,感谢你们来到咱们小龙王村扶贫,希望你们别嫌弃。以后啊,咱们有劲一块使,有钱一块花,呵呵,我老谢是够朋友的人,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呵呵。”傻笑着回到车里,倒车出了胡同,很快消失在胡同口。
李睿打开其中一个纸箱子看了看,是满满的一箱核桃,虽然不沉,也有个十几斤,按照超市里的价格,这一箱子核桃就有个三四百块钱,心中一动,谢三平为了从自己手里套取扶贫款,已经开始出血了啊。
李睿搬起其中一箱,见凌书瑶呆立不动,便道:“你不要啊?”凌书瑶斥道:“要什么要,你这是受贿你知道吗?”李睿哈哈笑道:“受贿是要给人办事的,可是我只收东西,不给他办事,这就不叫受贿。”凌书瑶哼道:“什么无耻道理!我告诉你,只要你收了他的好处,以后你就躲不开他了。”李睿说:“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办?给他送回去吗?估计他也不会要,而且真要是送回去了,就把他得罪了。再说了,这两箱子核桃,你觉得有点价值,可是对于人家山区百姓来说,房前屋后的到处都是,根本就不算啥。你就收了吧。”凌书瑶听他说得有点道理,就弯腰抱起箱子,道:“我可先说好,这是你让我收下的,以后出了事也找你别找我。”李睿笑了笑没理她,抱着箱子回到院里去了。
此时刚刚晚上八点多一点儿,李睿回屋后也不休息,继续研讨扶贫方略,确定一些细节问题。凌书瑶也真不含糊,陪着他一起研究。两人时不时的讨论几嘴,时间就在这枯燥无聊的工作中度过。
一直到十点多,两人才洗漱睡觉。
睡到半夜一点多的时候,李睿忽然被外屋凌书瑶发出的尖叫声惊醒,醒来后定了定神,确定不是做梦后,这才从火炕上爬起身,冲着外面喊道:“又怎么了?凌处你又让蝎子蛰啦?”
话音刚落,凌书瑶如同被狼追着似的,一下子冲了进来,反倒把他给吓了一跳,拉开电灯后问道:“怎么了?”此时凝目看去,见她脸色惨白,满面惊惶之色,身上只穿着保暖内依,裤衩与文兄的形状完全勾勒出来,至于脚上则是光着的,连鞋子都没有,两只雪白的脚丫就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凌书瑶快步跑到炕头,紧张的叫道:“蛇……蛇,有蛇……”李睿微微一愣,道:“蛇?这个季节还有蛇?不是早冬眠了吗?在哪?”凌书瑶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道:“不知道从哪爬出来的,反正是爬到我被窝里去了,吓死我了,啊,我要死了……”李睿不敢相信的瞪着她,道:“真的假的?”凌书瑶道:“你……你不信就去看看……这房子简直没法住了,有蝎子也就算了,还有蛇,我不住了,我不敢住了,我要回市里,回市里……”
李睿不太相信她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下炕穿上鞋子,走到外屋,一看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非常纳闷,既然没有光线,凌书瑶是如何知道被窝里有蛇的?走到墙边将灯绳拉了下,屋子里就亮了,再走到那架单人床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只骇得心脏都要停住了!
可不是嘛,就在凌书瑶被窝里,靠近枕头的位置,趴着一条一尺多长、金黄色的小蛇,小蛇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除了蛇信子偶尔吐出来,根本看不出是活着的。
李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望了望门口,见房门紧闭,这蛇不可能爬进来,望了望四下墙角,也没看到什么明显的鼠洞,也就可以排除它从鼠洞里爬出来的可能,再抬头看看屋顶,上面倒是**的椽梁草皮,难道这蛇是从屋顶上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