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惜儿有时候带着摩子琛走在街上,玻璃窗映出她的脸,当她看到玻璃里面女子空洞的眼神的时候,她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忘记。
有些东西,被她刻意遗忘,然而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才恍惚的明白,自己原来一直不曾忘记些许。
这一夜,她又哭着从梦里清醒过来,她耳边还回响着飞机爆炸的声音,然后还有一个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惜儿,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现在愿不愿意再信我一次?”
她喘息着伸出手打开灯。
窗外狂风大作,她心跳如雷,坐在床上泪流不止。
原来依旧念念不忘。
这句话,恐怕是要成为她一生的梦魇了。
陆夜白何其可恶,死到临头竟然还要在她耳边下咒,让她一辈子都不得解脱。
她宁愿死的人是她自己,她不需要,不需要他用命来成全他的爱,她一直以为她能还掉他给她的人情,没想到……根本没机会了。
她在床头坐起,抱住自己的膝盖,低低的哽咽出声,她脑中还是梦境里的景象。
她往下坠,陆夜白在飞机上低头看她,狂风吹散了她的长发,挡在了她的眼前,然而那个男人摄人心魂的眼神,却好像是照片一般印在了眼角膜上——他注视着她,微微笑着,从容赴死。
他因为她,已经死了三次了。
而这一次,真的已经结束了。
鹿悠那边,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那场劫机案已经被尘封成为了历史,消失的人就消失了,被无数人忘却,只有亲朋好友永远活在失去那些人的痛苦里。
那些痛苦,经年累月,永远无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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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的转凉。
深秋的早晨,凉的有些刺骨,摩惜儿裹紧了衣服,理了理头发,坐上了出租车。
“去XX杂志社。”
摩惜儿对着司机说了一句。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空气里窜上了冬天才可能有的凉意。
“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格外的早。”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他一边开车一边道,“天气冷的也比往年来得快许多啊。”
摩惜儿闻言,淡淡的笑了一下:“是啊。”
她转过头看着路上形容匆匆的男男女女,白沙市最大的写字楼在眼前一闪而过,那是独属于陆氏集团的公司总部,她受惊了一般收回了视线,心脏一阵痉挛的抽痛。
有些东西,早已经在念念不忘之中深入骨髓,再也不能触碰。
距离那场劫机案,一晃而过,已经两个月了。
在白沙市,陆夜白在那场劫机案中消失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他一个人的生死,能引起整个白沙市的经济动荡,他的行踪被严密的封锁,除了内部的几个陆家人员,几乎无人知道陆夜白已经死在那场劫机案里了。
出租车缓缓停靠在杂志社门口,摩惜儿付了钱,下车进了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