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正式上班,幻萍起的很早。【】
她是半路出家学的表演,考了三年才考上,所以在草原时、来首都后都有过早出晚归的正式上班经验。比起其他从小学艺术的同学,这方面适应起来不成问题。
而三个月高强度的精英级特训,涵盖礼仪、谈吐、生活宜忌等各个方面,对于胜任这份工作,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唯一的担忧则是来自老板那里,因为从培训这几个月中自己搜集到的综合信息来看,自己的这位年轻老板是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无论对手还是同事都很难跟得上节奏的奇人!
从他过往对待敌人的手腕和战绩来看,无论是红极一时的影视圈小生,享誉已久的文学圈前辈,甚至是省级电视台的权势领导……不管是绵里藏针,还是雷霆霹雳,都不曾让对方占到过一丝便宜。这样强势厉害的人,又是年少成名,才华横溢,能是好相处好伺候的?
所以向来乐观、松弛的她,早晨起来,难得有些拘束紧张。
临出门前,突然想起郑文翰昨晚醉醺醺的拉着她交待了足足十七遍的话,说他这位师父无论对人还是对作品,都喜欢随意自然,咬了咬牙,一狠心洗去了特训期间专门学习的职业妆容,简单弄了个清新的夏日裸妆,连唇膏都没涂,踩着高跟鞋就出门了。
不知是因为职位特殊的原因。还是她漂亮亲和,从一楼上四楼,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挺热情亲切的。没有看到传说中高端职场里的那种剑拔弩张、勾心斗角的氛围……
“好吧,目测是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看的太多了……”
心里瞎琢磨着,人已经来到了邓铮的办公室门外。
深吸了一口气,幻萍叩响了门。
“是新到的幻萍吗,请进。”
声音听起来挺温和的,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幻萍心里稍微一定,轻轻推开门。扫了一眼声音的主人所在,迈着自信优雅的步子。走到了落地窗旁的那张小办公桌前。
“邓……”
她才刚开口,那人忽然从忙碌中抬头,很年轻,也很瘦。黑眼圈比较明显:“你好,我叫孙天孔。邓总不在,昨个有事去《萧十一郎》剧组了。”
幻萍心里一松的同时,却也有些恼火憋屈,好歹也是跟你签了长约的个人助理,实习期三个月不露头不照面也就罢了,今天第一天上班,早上忐忑的煎鸡蛋只吃了一半,牛奶也顾不上热。还特没出息的在镜子前专门练习了见面的开场白……白白浪费姑娘的感情不是?
不过,不等她多想,孙天孔秒进工作状态:“之前办过演唱会没?”
“演唱会……没。邓总……老板要举办个人演唱会吗?”
“那倒不是。对了。不好意思,你没来,我值班,暂时占了你的办公桌。等会儿就收拾东西搬走。”
孙天孔说着,从乱糟糟的小办公桌上抄起一叠资料,递给她看。“长话短说,年底是邓总妹妹谈薇的二十岁生日。邓总商量着跟‘飓风音乐’一起为她的crystal组合举办一场大型演唱会。这也是crystal出道两年多以来的第一场大型演唱会。地点就在邓总老家北华市。邓总交待了,你来上班后要辛苦一下,接下来几个月的重中之重就是和‘飓风’方面一起,落实好这场演唱会。”
“那个,一场演唱会而已,就要准备几个月吗?”
“时间很紧好不好?!要先向文化主管部门报批,准备详细的申报材料;接着落实演出场馆、以及场馆内的安全、消防资质证明。根据我国法律规定,为了确保演出能安全进行,演出场馆必须经过相应级别的公安、消防部门的检查认可。也就是说,三道批文在手,才能开门卖票。这中间,要先向公安部门提交演唱会的危机处理预案、舞台设计方案、以及售票区域范围、内场座位数量等信息。尤其是后两项数据,会直接影响到最终的票房。如果和公安的关系理得顺,售票区域可以扩大,内场的座位还可以相应的增加,别小看这些增加的座位,每卖出一张票,换回来的就是真金白银。此外,演唱会肯定还会用到大量的灯光、led大屏,为了配合演出效果,有时还会运用到喷火或者焰火,这关系到大家的安全,消防部门自然不敢怠慢。在具体的检查中,舞台电路设计的是否合理,有无老化或绝缘层剥落现象,建材是否符合消防标准,舞台表面是否喷洒了阻燃剂,都需要一一确认……据飓风方面有经验的人说,每个方案修改个十次八次能拿到批文都要谢天谢地了。更别说还有北华那边地方上的关系需要梳理……你觉得很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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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老合他真就这样辞去武侠小说协会主席的位子了?是,我知道,先前《神雕侠侣》第七回‘重阳遗刻’出来后,老合是对我们说过,这个年轻人的野望很大,但不管怎么说,这样子写,都是实践验证过的必死之道。如果都这样子了,他还有本事把它救回来,而且救得更上一层楼,那老合就立马辞去武侠小说协会主席的位子,换他来坐!可是,那终究只是我们四个内部的一句戏言,怎么当得了真?”
“坊珠四侠”中的王侯,闻听合琴生辞去中国武侠小说协会主席的消息后,打他电话打不通,一阵风似的冲进“诗赋草堂”,有些气急败坏道。
草堂内,李热和马诗赋正在悠哉哉的喝茶。
这两位在与《神雕侠侣》大半年的文斗厮杀中,早已经杀出了感情来,李热是四人中第一个偷偷关注“作家金梁”围脖的,马诗赋更是在“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场辩论中公开发文支持邓铮,说是“半个金梁粉”也不过分。
李热就笑:“老合显然已经当真,他都拿得起放得下,你又着什么急?再说了,人家确实有本事。你看看人的这本《神雕》,干了多少我们通俗小说作家想干不敢干的事,冰雪女神般的女主说玷污就玷污,一辈子孤苦的男主说砍胳膊就砍胳膊,好不容易觉得总该苦尽甘来了吧,人家直接把女主丢下山崖生死不知了?!可是结果呢,读者喊完骂完之后,还不是得乖乖为这段感情拍案叫绝感动流泪,还不是得牵肠挂肚的往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本事!用老马昨晚的话说,人家这感情写的,已经超出了武侠小说的范畴,以后保管任何时候提起文学作品中的爱情,都会有一席之地!这种人,我觉得接老合的班没什么不妥吧?”
“你!”
王侯一急,还要再说,马诗赋却是淡淡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以我对老合的了解,以他那老姜弥辣的性子,这次能甘愿退下,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新晋冒出的这位‘于中堂’。《柴刀记》我看了,虽然各种不成熟,但这种写法就算尚不是一条新的通天大道,起码也是一个完全崭新的思路,所以才会像现在这般一经推出便大红大紫!可是这个‘于中堂’是谁,是金梁的弟子。这就很可怕了。我们知道,一个师父带出来的徒弟像自己不难,难的是不像自己,尤其是搞文艺这行当。那个‘于中堂’小小年纪,又是个学表演的半吊子,凭什么能写出这样另辟蹊径的作品来?我跟老合都认为,这个《柴刀记》很可能是金梁想要尝试不同风格的一种试水,之所以搞出个弟子来,是为了保险,成败都可接受。这样一想,不止老合,连我都心灰意懒了,这人……简直太可怕了!所以呢,与其将来被人逼下去,还不如自己主动让贤的好。我支持老合!”
(欠一更,明儿个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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