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萍快步走到人群外围时,六名身材高大的黑衣安保人员戴着耳麦,火急火燎的小跑着从前门赶了过来,带队的看到幻萍,想起刚刚6总的交待,下意识的恭声道:
“萍爷。<{<”
饶是幻萍原本怒气腾腾,咋一听到公司以外的人这样称呼自己,不再是半调侃而是严肃认真,还是忍不住嘴角狠狠一抽,淡淡嗯了声,“跟我过去。待会儿我说上,就给我把人往外扔。谁要是手底下太温柔,我就找你们6总的事。”
说完,在几名安保人员的护卫下,快进入围观人群中。
姜妃猝不及防之下,被气得胸口闷疼,面色青红交加,眼眶都急红了,一度愤怒到失声,完全说不出话来,反观杨索倒是越玩越来劲,单膝跪地,手捧鲜花戒指,步步紧逼,这会儿眼看人多,竟恶从胆边生,想要更进一步,去强握姜妃的手,既可以趁乱实现亲密接触的愿望,又可以给那几位记者提供更劲爆更有力的拍摄素材。
但就在这时,幻萍快步冲了过来,一闪身,就把已经被气懵了如同溺水的姜妃挡在了身后,毫不留情,一巴掌把杨索手里的鲜花给扇得散落了一地。
杨索吓了一跳,惊疑不定:“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姜妃是我妹子。她都说了不认识你,你还敢骚扰?赶紧给我滚。”
杨索也不是吓大的,冷笑了声“多管闲事”,也不理幻萍,再怎么横,还不是个女人,又能咋地?双手捧钻戒,就想要继续去逼姜妃。
“丢出去。”
幻萍冷冰冰说完,早就摩拳擦掌的六名黑西装大汉毫不犹豫,不由分说,极其粗暴地架起杨索就往外拖,杨索先是有些懵逼,万万想不到这职业装的美貌熟女看起来长得挺柔美的,怎么做起事情来居然这么虎?!
结果就只一个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拽出了三米多远,立马开始挣扎大吼:
“草,劳资的钻戒……啊疼!”
“你们是谁?知道我是谁吗?啊疼疼疼!”
“警告你们,我要告你们……啊,松手松手,疼疼,哎呦哎呦……”
围观这些人中,不是嘉宾就是同行,一时都有些傻眼,大部分之前就是认识幻萍的,也听说过这位“萍爷”做事利落霸道很有一套,但此时此刻,却也算是重新认识过了。
幻萍揽着姜妃的肩,平时就很有力量的大眼睛,变得极其锋利,淡淡扫过所有人,浅浅笑道:“各位,实在对不住,好好的盛典出了这档子事。虽说事情起因是某些流氓分子神经不正常加痴心妄想,不过我这妹子向来面皮薄,还请各位理解,照顾一下情绪。我幻萍这里,先谢过了。”
她话说的很透彻,大家都明白,今天这一幕不管到底是咋回事,最好是马上忘了,虽说有些许威胁的成分在,但这本来就事不关己,而杨索又是臭名在外,自然乐于卖个薄面。
那几位杨索请来的媒体记者面色变了几变,正想混在人群中离开,却见邵昌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助手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了那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邵社长鬓角的两抹苍色,此时,极其显眼。
“我是邵昌。想请几位喝杯茶,不知道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眼看那几位记者垂头丧气如乖宝宝一样跟着邵昌离去,局面彻底控制住后,幻萍这才回头去安慰姜妃。
却见姜妃犹如石化了般,面色惨白如雪,呆呆望着她身后,目光没有焦距,浑身都在哆嗦。
幻萍猛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3楼楼梯拐角处,邓铮的身影也已经不在,还以为是被死不要脸的杨索给吓懵了。
她却不知道,刚刚姜妃好不容易回了点神,抬头时,却好巧不巧的,正好看到3楼拐角处邓铮眼看事情解决转身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如遭雷击,心脏瞬间犹如被一双巨手狠狠攫住,分分钟就要被撕裂成碎片,周围的空气,这一瞬间,似乎都被抽空了。
脑海中,很多乱七八糟不理智的念头开始炸响——
他看见了,他都看见了,看见一个男的大庭广众之下向我求婚……
他兴致冲冲的出来接我,我却把他给气走了,他一定也听到了周围那些人的不堪议论……
他现在肯定很生气,肯定很讨厌我,肯定以为我是不自爱的女孩……
瞬间身体一软,开始无力下滑,正要想法子安慰她的幻萍,赶紧一把扶住,瞬间又是心疼,又是极端恼怒:“多温良单纯的一姑娘。你个杀千刀的杨索,再给老娘看到,一定踢碎你的卵蛋!!!”
夏刚的烟瘾很大,平时也就给邓铮开车时,才能忍得住。这不,盛典进行到现在没多久时间,他却已经走出3号入口抽烟两次了。
这次是跟武行协会一位年轻师弟一起出来的,抽完烟,顺便美滋滋去蹲了个大号,走回来时,看到这边好像生过什么,好奇问师弟:“刚刚听到有人在叫,出什么事了?”
师弟左右扫了一眼,低声道:“刚有人向姜妃小姐求婚。”
“啥?!”夏刚眼皮狠狠一跳,立马觉得瞎扯不可能,他作为邓铮的司机,虽然性格大条,但很多事情还是看在眼里的,肃声警告道:“以后不准拿姜妃开这种玩笑!听见没!”
“真没开玩笑。”师弟吓了一跳,赶紧把刚刚看到的事情,详细解释了一遍,最后总结了句:“不过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个踢球的家伙,没脸没皮,故意骚扰。”
夏刚脸黑如铁,鼻孔张阖,简直比他自己被骚扰了还夸张,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目中闪过一丝自跟着邓铮从良当司机后就没再有过的狰狞狠辣:“卧槽你妈的臭流氓!活腻歪了!居然敢搞这个?我们这刚拿了奖,你就给我们的大恩人上眼药,这是不把我们九千九百武行放在眼里啊?!”
师弟猛的一愣,接着,就见夏师兄一把拽住他,并掏出自己的车钥匙给他,极其严肃交待道:
“我现在代表武行协会九千九百兄弟,交给你一项政治任务。那个杨索应该还没走远,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紧紧跟住他,事关重大,我现在就进去向二爷汇报。你跟紧了,等着二爷的下一步指示。我告诉你小包,这事干系重大,关系到我们武行协会的脸面和尊严!搞砸了,别说二爷,就是祁爷,也脸上无光!”
这位小包师弟虽然不明所以,但一听二爷会亲自指示,还事关武行协会的尊严,顿时豪情万丈,热血沸腾,绷着脸,二话不说,像条猎豹一样,追了出去。
夏刚回去之后,把祁宝请到一旁,简略这么一说,祁宝的火腾就起来了。
早些年武行吃饭不容易,打架抢活那是家常便饭,是必备的基本素质,所以能争出头,还能做到祁爷这样行业顶尖的,岂会是善茬?
也就这几年行情越来越好,才算渐渐文明起来,但融浸在骨子里的那些东西,岂能是说改就改。
面色阴沉,略作沉吟:“刚子,这事你处理的好,交待小包跟紧了。还有,最好先不要告诉老爷子,否则以他的脾性,非把那王八蛋的骨头给拆了不行。”
夏刚就是一急:“二爷,您的意思是,要大事化小?”
“化个球毛!”祁宝豹眼一翻,狠厉狰狞一闪而逝,但很快又隐藏在了养尊处优胖乎乎好先生的外表之下,慢悠悠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现在是跟着金梁先生吃饭,他是个大文豪斯文人,咱们就得紧紧跟着他的步伐,就算实在跟不上,但不管怎么样,也都不能给他跌份,更不能给他添麻烦。老爷子他们过去那一套,过瘾是过瘾,但动静太大,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多少兄弟因为这种事吃过牢饭?不智。刚子,时代不同了,就算这种事,也得懂思考会学习,也得与时俱进,也得讲文明讲礼貌。最重要的是,还要经济实效。”
夏刚愣住,终于有些明白,这三十年劈挂掌一身横练的二爷,原本天天喊打喊杀的,乃是当年老爷子旗下第一号战将,怎么这几年就越来越温吞,越来越像大老板了呢?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把事业做得越来越大了呢?
敢情原来是在讲文明,讲学习,不断紧跟金梁先生的步伐啊?
有点佩服,也略略放心,但却更好奇:“二爷的意思是?”
祁宝呵呵一笑:“刚子,这事也别跟,你也不准再参与过问。你们一个司机,一个老同学,稍有不慎,对先生影响不好。”说着,擦完用来遮挡匪气的无框眼镜,重新戴上,认真道:“放心吧,我现在就亲自打电话去交待老三,老三做了这么多年的校长,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啧啧,这方面的手段呢,绝对是又文明又讲究。”
祁宝是祁爷的二弟子,他嘴里这个老三,就是三弟子,入师门比祁宝晚,但年纪却比祁宝大。
现在,是粤州当地一家,能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广告的知名武校的校长。
夏刚一听事情交给了这位爷,顿时彻底放心,同时又不禁有些小怜悯杨索,你说好好的,玩你的球去,何必非要上杆子做这个死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