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利看到腰部位置的小孔里，一双蓝色眼球转动。
侏儒赖特将铁门拉开一半，门轴吱吱呀呀的转动。
侏儒赖特看向莱利身后：
“那名‘机械学徒’呢？他考虑的怎么样？”
“他一会就到。”
莱利步入长长的狭窄廊道，戴上那张只有两个眼空的粗糙铁制面具。
穿越廊道，霍然放开的空间比第一次到达时热闹不少，贴着墙边安放的座位，坐满了大半。
莱利径直走向最中间的环形吧台。
几个戴着铁质面具的人，各自端着一杯‘火油’，高声谈论，不时喝上一口。
“纳勒尼尔太狂妄了，来到新港不遵守新港的规矩。”
“这次让他见识到，新港是新港，华租界是华租界，不是伦泰那种老爷们的后花园。”
“他的同伴竟然跑到警所偷东西，真是个蠢货！”
半醉的一人捶得吧台桌面咚咚响，几人同时放声大笑。
莱利听在耳中，脚步一顿，向几人转去。
“几位。”
莱利笑眯眯地加入谈话，“是《王国晨报》上悬赏1000镑的‘暴徒’纳勒尼尔吗？
他做了什么？”
“他想在华租界做笔大生意，指使他的同伴‘旋风’杰克去华警所偷武器。
被警所的华人狗抓住了。”嘴快的一人率先吐出实情。
‘旋风’杰克……是哈森追的那个小偷吗……华人狗是说我们警员……看在你告诉我事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只有两个眼孔的铁面具点了点：
“谢谢。”
“在那块板子上有具体情报，这是免费的，不用谢。”
莱利转回原先的方向，停在那块情报板前，粗横线划了两行：
‘旋风’杰克偷盗崖口警所被捕，‘暴徒’纳勒尼尔正在准备营救同伴。
还真是那个小偷……消息够灵通的，我在来的路上帮哈森抓到的……我人还没到，消息就到了……
哈森带我来的这里……警所那边肯定能收到消息……不用我多此一举，回去汇报……
莱利扫过情报板，看向吧台里的侏儒赖特：
“有没有普通人能用的应发式防御符咒？越强力越好。”
“没有。”侏儒赖特用一块白色手帕，转圈擦着杯口，“有我也不会卖，只会留给我自己。
哈森认识的那位工匠可以制作。”
我当然知道能找工匠定制……关键是耗费的时间不止两天，周一之前拿不到……莱利没再说什么，注视另外两块板。
“如果你的那位‘机械学徒’同伴，同意我的交易。
他成为工匠后，也能为你制作。”
侏儒赖特对伊尔德的兴趣远比莱利高，接着说道，“如果你帮我说服他，我可以免息借你一笔金镑。”
“或许不用我说服他就会同意。”莱利耸肩，敷衍过侏儒赖特。
侏儒赖特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从吧台前的座位站起，打断他：
“赖特先生，我是否能在这里发布一个现场的委托？”
“委托成功，我会按照您的规则交予您百分之五的佣金。”
莱利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戴扑克样式的铁制面具，黑色单排扣上衣，修身、精致，戗驳领口下搭配同色领带。
声音温和，举止一板一眼。
侏儒赖特面无表情，点头：“可以。”
他背朝吧台，大踏步走了两步，双手举在胸前，大声道：
“各位，我需要一名精通格斗的老师，每周的周六、周天教授半天格斗技巧，每次3镑，持续一年。”
一次3镑，一周两次，6镑……一个月24镑……莱利迅速完成计算。
我一个周才3镑，算上这个就是9镑，接近10镑，一个周10镑，算上那两枚序列弹丸，偶尔再接个委托……200镑的债很快就能还完……
每周周六休息，我可以周天多请半天假，或者让伊尔德帮我上半天……
不止莱利，其他位置上坐着的客人们也多为意动。
男人继续说着：“为了保证安全，接受委托的人需要告知真实身份，并且签订由新港认定的保密合同，不能随意泄露雇主身份……”
只这一条，大部分人的积极性被打消了下去。
“……接受委托的人必须拥有正当工作，或者在华租界内拥有房屋并有长时间居住的记录……
符合上述条件的基础上，优先选择身体最强壮的那一个。”
前面的要求虽然苛刻，但也算合理……最后那个算什么东西……莱利低头看了看自己匀称偏瘦的四肢肌肉。
他对自己的格斗能力有充足的自信，但是为什么要看身体强壮与否。
他都能进‘喷火龙’了，应该知道魔药的存在吧……身体强壮和精通格斗在序列魔药的影响下没有必然关系吧……
莱利暗暗吐槽，准备加入竞聘。
侏儒赖特擦着杯口：
“这个委托简直是为哈森量身定制，他完美符合所有需求。”
“虽然我认识哈森，但我不准备告诉他。”
侏儒赖特抬起眼帘，等待莱利的下文。
莱利耸耸肩离开吧台，“我要自己接下这个可观的委托。”
男人面前已经围了几个人，外形上都符合了他最后一个条件。
“各位，我是为一位贵族挑选格斗老师，刚才所说的条件必须全部满足。
即使只差一项，也不能通过面试。”
男人再三强调，围绕的几个人识趣地离开。
男人转视一圈，没有人再上前，轻叹口气，遗憾地准备离开。
“我可以。”莱利在他背后出声。
男人转身，看清莱利偏瘦的外形，摇了摇头否定：
“抱歉，先生，我需要一名精通格斗与技击的格斗老师，您恐怕不行。”
“我是一名华租界警员。”
莱利走近低声说道：
“除了最后一条外形条件，我符合你所说的所有要求，
我不认为在场的有谁能在格斗能力上胜过我。
身体强壮不是由外形决定的，猪再胖也只是狼的食物，你应该考虑我。”
男人的态度一下放低了些，他虚握手掌放到嘴边，作出饮用的姿势：
“您是华租界警员，那您……”
“是的。”莱利笑眯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