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可能姑姑他们生意确实忙。”
王晨宁怕奶奶气出病来，还是帮着劝了两句：“反正我在医院有熟人，没事的。”
“他们生意忙，有你忙吗？”王晨宁这样一说，奶奶更加生气，“你公司里雇了那么多人，每天要发那么多货寄那么多快递。你这么多事，还能天天守在爷爷身边。你爸妈以前再忙，家里有事肯定会回来。他们夫妻两个人会一个都没空？我算是白生她们了!”
王晨宁终是没瞒爷爷奶奶，把自己经营网站的事情告诉他们了。
起步的艰难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瞒他们了。
一听王晨宁开的网店每天有好几万销售额，利润也过万，还雇了好多人，爷爷奶奶惊呆了。他们当然怕王晨宁做生意影响上大学，听王晨宁解释后，也释然了。
他们更为王晨宁的出色而骄傲。
这两天，王晨宁每天都守在医院里，两个女儿和女婿冒一下头就溜了，两相对比她心里更不平衡了。
王晨宁越帮两个姑姑说话，她心里越生气。
晚上两个女儿拎着东西来看老爷子的时候，她说话都挟枪带棒。
末了，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起了儿子王云泽，说老来丧子真是苦命，还好孙子懂事，不然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王云英和王云英姐妹都很尴尬，两个女婿则低头沉默。
王晨宁听了也不是滋味，他不只为父母的早逝而伤感，也为爷爷奶奶以后的生活担心。
正自尴尬的时候，曹子纯又来探望爷爷了，还拎了不少东西。
看到曹子纯，原本很生气的奶奶马上露出了笑容，拉着她的手在折叠床上坐下，关切地问这问哪，仿佛这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末了，她还很认真地问起了曹子纯的成绩和准备上哪个学校上学的事。
王晨宁其实已经和爷爷奶奶说过曹子纯的高考成绩了，但两个姑姑不知道。
王晨宁奶奶这么热情，曹子纯也是挺不好意思。
不过奶奶这么问她，她还是照实说了。
听曹子纯说，她考了全省第四后，王云秀和王云英都吸了口冷气。
随后，奶奶又特意说了曹子纯妈妈对王晨宁的帮助，还要让王晨宁哪天上门感谢一下。
听明白曹子纯的妈妈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后，王云秀和王云英更是目瞪口呆。
他们的态度马上改变，大姑姑王云英小声和丈夫商量了几句后，不好意思地对奶奶说：“妈，今天晚上就我在这里陪爸吧，你和晨宁辛苦了，晚上回家睡吧!”
王云秀也赶紧说，今天晚上她也可以在这里陪老父的，要是今天晚上王云英在，明天晚上她来。接下来几天他们应该会空了一点，明天白天可以让她丈夫陈家海陪在身边。
“晨宁，明天不是要填志愿了吗？”王云英的丈夫赵四初反应也是挺快，“这志愿啊，一定要填的慎重，毕竟是关系一生的事。要不晚上你回去和你同学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填志愿，你奶奶一会我送她回家就行了。”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
曹子纯听了一脸惊讶，王晨宁也是目瞪口呆。
看来，当爸妈的确实了解自己的女儿！
“那行!”王晨宁马上答应，“奶奶，那我们今天晚上回家吧，就让大姑在这里陪爷爷一个晚上。这几天你太辛苦了，回家好好睡一觉。”
“那好吧!”虽然心里还有气，但王晨宁这样说，奶奶还是没拒绝。
她认真地叮嘱了老头子和自己的女儿女婿一番后，就跟王晨宁回家了。
还让曹子纯也一道去家里坐坐。
曹子纯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今天确实要和王晨宁商量填报志愿的事，也就跟着去了。
回家后，奶奶马上就进厨房，要给曹子纯准备夜宵。
王晨宁和曹子纯两个人都拦不住她，只得听之任之。
“你想好了吗？”奶奶去厨房后，曹子纯小声问王晨宁：“这两年的招生情况我仔细看过了，也问了清华大学负责招生的老师，你这成绩还是能上清华大学的。核物理相关的专业，这个排名应该可以上。”
高考出分后，清华和北大的招生办老师都曾找过她。
曹子纯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选择了清华理科类专业。
选择了清华大学后，她还就王晨宁这样的分数，详细地咨询了清华招生办的老师。
这两天王晨宁也仔细看过前两年的招生投档情况，知道曹子纯所说没错。
清华大学核工程物理系从1996年起每年为中核集团招收“核工程与核技术”专业定向生多名。这个专业的投档线不高，看去年的招生情况，省排名六七百名很可能就够了。
“我知道这个专业。”王晨宁苦笑了声道：“我如果被这个专业录取，以后确实可以和你同校学习四年。但是，核工程核技术这种专业毕业后估计要去大西北，或者保密单位，想回家一趟很不容易，家人也不可能过去探望。四年同窗，换一生的分离，你觉得划算吗？”
曹子纯眼睛一下子瞪大，旋即又垂下了眉眼。
如果真的选了这个专业，确实有可能像王晨宁所说那样，毕业后就天隔一方。
“那你想报哪个学校？人大、北航、北理？”燕京的大学，除了清北，也就人大和北航好一点，以王晨宁的分数，进这两个学校还是有希望的。
王晨宁犹豫了一下，小声回道：“要不，我还是报曲江大学吧？”
“我猜你会这么决定的!”曹子纯一下子很生气，“你就是不想陪我一起去燕京念书。我问你，是不是林晓丹的缘故？”
之前，曹子纯一直没把林晓丹当一回事，特别是高考以前。
在她眼里，林晓丹虽然成绩优秀，但给人感觉还是像个丑小鸭。
但这段时间她发现林晓丹的变化很大，特别是被王晨宁撞伤以后。
她一直很骄傲，不屑于把这种醋味表现出来，但今天听了王晨宁的意思后，她终于忍不住，冲动之下把心里的别扭说了出来。
王晨宁一脸愕然地看着曹子纯，旋即苦笑：“怎么可能？好吧，那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吧：如果进了曲江大学，那这个排名很多专业都能选了，甚至可以拼一下竺可桢学院。
另外，这次爷爷受伤让我很担心。你也看出来了，我两个姑姑不太愿意来照顾他们，之前几天她们找各种理由推托。今天也是因为你，她们才改变态度的。
我其实很担心，我不在家的时候没有人照应爷爷奶奶。如果我去了燕京，有事也很难马上赶回来。而钱唐离家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