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自然也看见了自己的七哥,赶忙迎了上去,“七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范无咎告诉他:“是啊,我刚到梵塔甬道就看见了阿傍,把这事情告诉他,他尽快回到地府,与蒋侯准备,我便省了一半的路程。府君,你现在快快随我回去!”
崔珏心下大安,收了那盏青火冥灯,用勾魂笔作灯提,和黑白无常返回京城的城隍庙,进入梵塔甬道。
梵塔甬道之内漆黑无比,一丝光亮都看不到。
青火冥灯进去之后,微弱的青光根本起不到任何照明的作用,崔珏用勾魂笔紧紧地钓住了冥灯,才让灯里这些魂魄没有散掉,
可是崔珏却越走越觉得不对。
就连谢必安也发现了有问题。
崔珏竟然发现梵塔甬道之中折射出了青火冥灯的光,这是不可能的!
梵塔甬道乃是三界之中至暗之处,即便是此时青火冥灯进去之后,微弱的青光也会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哪里会折射出光亮?
崔珏越想越不对劲,而谢必安轻声喊出:“七哥……”
崔珏想要制止他,却来不及了,只见前面的范无咎回头,笑着问道:“必安,你有什么事?”
这时谢必安也明白了,脸色在青色光线下都能看出惨白。
崔珏两个法器都被占用,低声喝道:“必安,快!”
谢必安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犹豫,可是又觉得非做不可,抽出了哭丧棒。
范无咎借着青火冥灯的光亮看见了他的动作,愕然问道:“必安,你这是做什么?”
谢必安告诉他:“七哥,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必安。”
范无咎脸色一变,很快又笑道:“你想多了,我们在此环境中怎得考虑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谢必安冷冷地说道:“这里根本不是梵塔甬道。梵塔甬道乃是三界之中至暗之处,根本会吞噬一切光亮。你看看青火冥灯,不但能够折向甬道两壁,还能让我看清楚你的脸!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我七哥,把我们两个诓骗到这里,到底是所谓何事?”
眼前的范无咎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很快又冷了下来,“白无常,你倒是聪明!不过你已进入大阵之中,再聪明也白搭!你们两个最好老老实实束手就擒,把那十二缕魂魄还给我们,不要妄想回到地府之中再设法破坏阵法!”
崔珏想用神识探知他的真正面目,可惜却百般使劲也不得果。可见此人背后相助之人的灵力比自己还要充沛,法力也高上一截。
他怕谢必安法力不够强,遇到什么危险,就将勾魂笔挂着的青火冥灯藏在身后,把谢必安也拉到自己的身后。
谢必安之看出了崔珏的意图,哪里肯躲下去,扬着哭丧棒直奔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不慌不忙,倒退了几步,也拿出了自己的法器。
范无咎的法器锁魂链,而对面人的法器与锁魂链极为相似;不同的是,锁魂链上是寒铁制成的弯尖钩和钩爪,眼前这人拿着一个白骨制成的爪子,用节节白骨制成的链身,看起来十分阴森可怖。
这些年来白无常见过多少生死妖怪,哪里还会怕这条骨节鞭?他将哭丧棒对那人当头劈去。
而对方也不甘示弱,扬起骨节鞭卷住了哭丧棒,两个人不断的角力之中。
谢必安使力,挣脱了束缚。
对方手握骨节鞭,满脸愤怒地再次扑向谢必安。他手中的骨节鞭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挥舞着,时而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响,时而鞭梢在空气中轻扫,发出骨节相撞的泠泠之声。
谢必安灵活闪躲,可是骨节鞭却是如影相随,
这条细长的骨节鞭在空气中又发出嘶嘶声响,如同一道毒蛇的信子。骨节鞭的主人挥舞着它,迅速地攻向谢必安。而谢必安则一边闪躲一边寻找机会反击。
哭丧棒被谢必安劈刺抽打,骨节鞭也是左右抵挡,双方在短时间内迅速交手,激烈的打斗声如狂风暴雨般。
在关键时刻,骨节鞭再次卷住了谢必安的哭丧棒,以巧妙的力度引导至一边,紧接着以迅疾的身法绕到对方身后,瞬间发动致命一击。
谢必安赶忙躲避,回手反击,招式连绵不断;骨节鞭也不甘示弱,回旋、劈挂、盘旋。
时而轻盈飘逸,时而狂暴如雷,双方势均力敌,场面惊心动魄。
最后崔珏将青火明灯用法力顶在了整个甬道的最高处,将解放出来的勾魂笔甩向对方的心口,一下子将他定住。
整个甬道突然变得光亮起来,崔珏才发现,这里竟是百余年前申公豹居住过的道观!
显然,白无常也见识到了这里,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崔珏,想从他的眼中得到答案。
崔珏冷笑一声,“看来全都是老熟人!”
白无常眼神眯了眯,“府君,你看!”
崔珏依着他的眼神看向被自己定下心口的那个人,原来竟是申公豹的徒弟殷洪!
殷洪原本是纣王的儿子,拜在赤精子门下。申公豹说动他背叛师门,帮助纣王攻打西岐。最后,他死在了攻打西岐的路上,被封为斗部五谷星君。
这职位说起来和五行星君差不多,不仅和自己的哥哥殷郊完全没得比,甚至连他的手下杨任、韩毒龙、薛恶虎都不如。
日子久了,殷洪便对这封神的结果心怀怨念,再加上申公豹巧舌如簧,使他再次上当受骗。
这一次便是到人间来诱骗崔珏等人,让他们进入申公豹之前设好的阵法之中,
崔珏冷哼一声,“申公豹哪里会什么阵法,他不过是借着通天教主设下的诛仙阵而已!”
白无常也想明白了,“诛仙阵本就是用各路神仙的灵力滋养。难不成他是想让我们入得此阵,以我们的灵力供养阵法?”
崔珏点了点头,“没错!他此行目的,一是为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成阵,二是为了让我们成为诛仙阵的第一批祭品!”
白无常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这几度受苦的年轻人,同情和憎恶都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