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法火焰在头顶炸开时,詹姆绝望的伸手去掏腰间的匕首——他已经看到了这种魔法火焰的威力和恶毒之处。
他宁愿死在自己的匕首下,也不愿活着承受被烧死的痛苦。
但这次,命运女神终于眷顾了这个大头兵一次,如倒扣莲花般的火焰飘落到眼前时,却像是一片没有重量的雪花般,轻巧的朝一旁划开了。
“上啊,兄弟们,永恒之火在忽悠着我们!”
对于卡杜因来说,这不过是魔法交战中的第一轮试探。但落在詹姆这样的普通士兵眼里不啻于神级。
他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匕首,从一旁燃烧的尸体上扯起一支长戟就向敌人冲去。
“术士们都是一群软蛋,只要把距离拉到十米之内,恐惧就会让他们连最简单的咒语都无法完成。”
脑海中回想着操典中的‘对术士作战’部分,詹姆的脚步越来越快。
也许是幸运也眷顾着勇士,虽然已经冲出了卡杜因的护盾范围,在接下来的路途中,詹姆仍旧毫发未伤。
他奇迹般的向着敌人突进了足足五十码,总共有三枚火球在他头顶炸开,却没有哪怕一丝火焰能追上他的脚步。
“这个勇士叫什么名字?战斗结束后,我要重重的奖赏他!”
座船上,拉多维德激动的拍着栏杆,挥舞着手里的长矛,以高亢的吼叫为这位不知姓名的战士助威。
人是种容易受环境影响的动物,詹姆逆着人潮的冲锋鼓舞了许多人,于是不少人停下了逃命的脚步,远远的跟了上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这位挥舞着长戟的勇士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虽然勇气可嘉,但詹姆挑对手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差劲了——他对着已经开启野猪姿态的张厁冲了过去。
当看到这样一位孤胆英豪向自己冲来时,走在队伍最前面负责保护术士的张厁顿时感觉自己似乎走错了片场。
巨大的战力差异、惨遭屠戮的己方士兵、不可一世的敌方BOSS,以及逆潮而动的冲锋…
咋的,你也是个兰尼斯特?张厁立刻调整了坐标,试图引导大火球直接把这家伙炸死在冲锋的路上。
可惜,这家伙就像是开挂了一样,三枚大火球砸下去,他只是就地一滚就躲开了!
除了脸皮黢黑,根本没受到任何伤害。
甚至,因为高温的缘故,披风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看起来更拉风了…
看着对方那阴燃的披风,张厁从心底里冒凉气——这要是费尽巴巴的把对方砍死了,结果在原地留下个绿色的光球可怎么办啊!
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詹姆已经来到眼前,管他是神是鬼都得先抡一锤子再说。
“什么嘛,整的这么花里胡哨,我还以为是assone呢。”
出于对另一款游戏的尊重,即使对手只是普通人类的体型,张厁仍旧使出了全力。其后果就是,这名孤勇者在和大锤充分交换动能后,变成了一颗流星…
这样一来,原地观望的人也耗尽了最后的勇气,毫不犹豫的转身加入到溃兵的行列中。
“气死偶嘞!”
眼见被自己祝福的勇士就这样轻易的倒下,拉多维德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
“这些懦夫,他们竟然胆敢违抗我的命令,在敌人面前转身逃跑!我就该把所有的高级军官统统吊死,喂恩希尔!”
座船上的将军们面面相觑,他们中有不少是经历过第一次北境战争的,甚至有人曾在索登山和术士们并肩作战过。
换言之,张厁搞出来的这支突击小分队,在他们眼里算不得多厉害的东西。不管从火力密度,还是从魔法的威能层面来看,都比威戈弗特兹当年搞出来的差远了。
甚至,在看到术士被编入突击阵列时,他们中的许多人第一时间都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诚然,术士施展的强大魔法可以极大程度影响战局,但再强大的术士也是血肉之躯,杀得死普通人的东西同样杀得死他们。
因此,术士总是站在远离弓箭和投石机射程的战场边缘。
最好是让他们站在郁郁葱葱的山丘上,在树木的遮蔽下,安全的将致命的魔法投送到敌人头上。
在索登山,他们就是这么干的。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二十多名术士几乎完全足额了尼弗迦德人的攻势——直到对方派出了自己的术士进行对抗。
可现在,这位猎人魔是在做什么?竟然将宝贵的术士编入了突击阵列?这简直就是拿着珍贵的瓷器当板砖使,只要一轮箭雨覆盖,就能让对方知道什么叫肉疼!
可惜的是,为了确保国王的安全万无一失,守军收缴了城里所有的远程武器,囤积在兵营的武库中——眼下已经被烈焰包围的那座就是。
眼下,他们唯一的远程武器就只剩下这艘座船上的弩炮,它们可以将弹丸投送到三百码之外的距离,而在两百码内更是指哪打哪。
只要启动船上的弩炮,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谁敢说呢?拉多维德整天都把‘没有人比我更懂打仗’
这句话挂在嘴边,眼下正是国王大显身手的时候,谁敢抢他的风头?
至于动用术士进行反制?别开玩笑了,实力强大的早在猎巫运动开始时就跑的没影儿了,唯一能端的上台面的卡杜因又被当做禁脔,根本没有派出去作战的可能性。
醒悟吧!醒悟吧!
将军们焦急的看着小光头,眉心不知不觉也跟着挤出一个‘川’字。
终于,一个年轻的军官忍不住开口了:“陛下,看起来陆军兄弟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假如这些魔鬼的火球慢下来的话,我想情况会立刻逆转的。”
好!大伙儿心里暗自喝了一声彩,这名军官一下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限制对方术士的火力输出,却又没有把问题说透。
这样一来,既能提醒国王陛下,又不至于因为抢了他的风头而被记恨,这年轻人,真是艺高人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