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娘子有些不放心陈策的身子情况,今天也起了大早,陪着陈策朝大相国寺那边走去。

  “等会儿我再去快递那边。”

  “我真没事……”

  尽管陈策一再强调自己身子没什么大问题,昨晚的事也不是每天都能发生,可吴娘子依旧不怎么放心。

  大相国寺的后山,这里平常人群并不多,等吴娘子陪着陈策来到后山这边,发现几名周家的人都在默默的站在远处盯着后山学院。

  后山学院有些冷清,门可罗雀,看不到任何人影,远远地便隐约看到周南背着手站在学院门前。

  陈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带着吴娘子来到后山学院朱门前。

  周南苦笑了一下,对陈策叹息道:“好像……失败了啊。”

  他侧目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一群人,对陈策道:“我家老父和几名兄长都来了,都在那边看着,看着我的失败。”

  陈策摇摇头,对周南道:“天色还早,兴许人都没来呢?”

  周南苦笑着摇头,知道陈策是在安慰自己,幽幽叹口气:“哎!”

  “也好,了了一桩心愿。”

  张家兄弟从远处走来,一只手拿着油条,另一只手端着豆浆,笑呵呵的走来。

  张鹤龄吃的满嘴流油,支支吾吾的道:“陈策!你昨天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有你这个聪明人出手,会逆天改命呢!”

  “不好意思,我高看你了,嘿嘿。”

  张延龄吃一口油条,摇头晃脑的对周南道:“你这个傻孩子啊,这下献丑了吧?”

  “我们约了好一些外戚权贵,一会儿他们都会来……哦,你可别误会,他们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我们都是来支持你的,哈哈!”

  周南双拳在袖笼内紧握,涵养再好,此时都想给张家兄弟两拳。

  不远处周家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周家几名长兄走了过来,脸色不善的对张家兄弟道:“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此前我们处处忍让你们,已经算给你张家面子,若是再欺人太甚,休要怪我们不讲情面!”

  张家兄弟伸着脸道:“咋?要打架啊?打我呀?你打呀!”

  “我们干啥呢?我们只是约了人来这看笑话……哦不,约了人来这见识见识世面,怎么?不行吗?”

  周家五个兄弟忍不住了,捋袖就要干张家兄弟。

  却被赶来的周彧厉声喝止了。

  “住手!”

  张家兄弟微笑道:“看看,还是你们老爹懂规矩。”

  “老周啊,这一波亏了不少吧?心疼吗?噢,你肯定不心疼,但就是有点丢脸。”

  这两个家伙,嘴是真贱啊,何必呢,不就是当初争地起了纷争么?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也是没谁了。

  陈策刚要开口,下一刻却被周南拉了一下,周南指着前方石板路上的人群,道:“那是……”

  陈策寻目望去,发现一群人正在朝这边走来,人很多,足足上百。

  张家兄弟没回头,淡淡的道:“哦,我们叫的人……咦?”

  不像啊,这群人似乎不是自己叫来看笑话的外戚权贵啊。

  “这是后山书院吗?”

  “我们来上课,怎么报名呀?”

  一群儒生试探的询问,看着书院门前站着这么多人,一时间也不知该问谁。

  周南在发呆,在场的人都在发愣。

  还是陈策微微拉了拉周南,周南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们,这是来报名的?

  周南急忙道:“哦,报名么?随我进来吧。”

  人群跟着周南走进书院,队伍如同长龙,纷纷朝书院内走去。

  人太多了,周南忙不过来,忙不迭对周家几个兄长道:“大哥二哥,你们别站着啦,快来帮忙啊!”

  周家几名长兄此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不由倒吸凉气。

  我滴妈呀,还真有人来报名?还这么多人?

  “哦……哦哦,好,来了!”

  几名兄长急忙跟着周南走进去,还不忘对张家兄弟道:“让一下好吗,别挡路!”

  张家兄弟呆呆的退到一旁,将大门让开,让儒生们进去。

  两兄弟嘴巴里面还塞着油条,呆呆看着这一幕,忽然有点窒息。

  哇靠!

  怎么还真能招来学生?这些学生是傻子吗?

  张鹤龄赶紧拉着一名学生道:“这儿是教会计术算的,你们没搞错吧?”

  “没啊,我们就是来学这个的。”

  我丢?!

  你们这群人多少有点不务正业了吧?你们不去学四书五经,不去考科举,你们来学这玩意?疯了吧!

  这这,简直有病啊!

  张鹤龄呆怔的问陈策道:“这一个学生的教学费多少啊?”

  陈策道:“三五两银子吧,我也不清楚。”

  一个人三五两,一百个那就是三五百两……不多,能接受,心里多少好受点。

  可是,如果开办十个这样的学校呢?

  这么想着,张鹤龄又开始有点窒息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变的有些陌生了啊?儒生们不去学四书五经,开始学这些旁门左道啦?

  我滴天呐!这究竟怎么回事?

  外面的学生越来越多,何止上百,现在还有不少的儒生源源不断的朝这里走来,有些甚至都四五十岁年纪了。

  “大哥,你一把年纪了还来学习?”

  张延龄吃惊的问道。

  那儒生道:“考不上举人进士,学个一技之长,现在各大商业都在招会计,给的月钱多……额,你谁啊?”

  那儒生鄙视了一眼张延龄,然后跨步走了进去。

  长宁伯周彧呆滞了许久,心中大为宽慰和唏嘘,不过很快他便抓住张家兄弟的手,道:“两位侯爷!”

  “你们叫的外戚权贵呢?怎么还没来?老夫等着他们呢!”

  张家兄弟:“……”

  “啊,哈哈,这个……”

  周彧大笑道:“实不相瞒,过段时间我们周家还打算在其他地方开办学校,本想邀请两位侯爷一起入股的,不过两位侯爷不感兴趣,想来以后也没脸自己开办这样的学校吧?”

  卧槽!

  这个长宁伯,很无耻啊!你自己赚钱了,还不让我们跟着喝汤?岂有此理!

  张家兄弟有些窒息,又机械性的转头看着陈策,微微咽了咽口水,“我说过,我就说过……这个家伙……”

  张鹤龄一脸懊恼,这个小子只要略微出手,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果然,果然啊,陈策这个家伙深不可测,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