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绍带着三个亲兵和梁晖一起朝着顾廷烨小厮指的地方而去。
等他们赶到时,顾廷烨手中拎着刀满脸的戒备,看到是袁文绍骑马而来,这才放下了心。
顾廷烨盘膝坐下,给自己做着简单的包扎。
他的身上有两道细长的刀伤,看着皮肉翻飞,实则却也不甚严重,都是皮外伤。
袁文绍看着他处理的手法很是娴熟,便没有再管。转而询问道
“人呢?”
“被兄长的马蹄声给惊走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
“多谢两位兄长援手,不用追了,都是些小喽啰。”
袁文绍看着少年顾廷烨经此劫难仍能不急不缓。
说话间条理清晰,心下不由得点了点头。
听闻苦主都说的不让追了,袁文绍和梁晖便翻身下马。
“多谢两位兄长,来日必有后报。”
“自家弟兄,说谢就生分了。”
“要我让人报官吗?”
袁文绍拔起刀拨弄着刀刃。用商量的语气询问顾廷烨,他刚才的镇定沉稳让人很难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
“汴京脚下,袭杀侯府嫡子,此事能直接上达天听,要我说不如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就算查不出来是谁,也要让对你出手之人心有顾忌。”梁晖劝说顾廷烨报官。
“我大致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的是谁,其中有不少内情,容我不能告知两位兄长,这件事不能报官。”顾廷烨拒绝了二人的好意。
“我记着来的时候拿了一件披风,你换上遮掩一二,不然你这身上有血又有伤的连汴京城都进不去。”
“好。”顾廷烨没说谢,今天已经欠的够多了,多欠些也无妨。
等顾廷烨自己把伤口进行了包扎完。
袁德带着两个亲兵赶了过来。
“父亲大人怎么来了?”
“我有些不放心。怎么样没事吧?”
“我们赶到的时候,贼人都跑了。”
“袁世叔。”顾廷烨虽然有伤在身但是礼仪却并没有缺失。
袁德看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便连忙制止了他。
“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车上有金创药给你用上,到了汴京城下,你要干什么我也不管。这样你也安全些。”
“谢过世叔。”顾廷烨从袁家亲卫手中接过一匹马,上了马。
袁家两个亲卫共乘一骑。
到了马车上,袁德简单的给顾廷烨处理了伤口。
“你这伤,回了城里去找個大夫处理处理。”
“嗯。”
到了汴京城东南,顾廷烨和众人分别,带着小厮走了。
“他才十四岁吧,就有如此身手,又如此沉稳,日后还了得。你说,究竟是谁要杀他”梁晖低声的询问道
“不知道。不过无外乎利益相关者,他死了谁获利最大,那大概率就是谁了。”袁文绍心中大概猜想到了白家,不过没说出来,毕竟现在还没人知道这件事,他没办法解释他的消息来源。
“小秦氏”梁晖将猜测放到了顾府里。
“不一定,他们家小秦大娘子素来爱惜羽毛。都布局这么多年了,她还想要个贤良容忍的名声。再说了就算是她想要动手,有的是办法。何须这么明火执仗,留下痕迹把柄。”
小秦氏做的虽然不起眼。
但是在汴京内宅这些高门大户人眼中小秦氏的做法也算不得高明,能看明白的不在少数。
不过是最简单的捧杀,日后等顾偃开死了,一个贤良容忍继母和一个顽劣不堪的儿子,赶出府门,不明真相的还得夸她做的好。
小秦氏是个贯会做戏的,侯府的大娘子,在府外从不行差踏错。
有着两个侯府的名头在外,自然人人都给三分颜面,再加上会经营自己的名声。
所以就算有人看出来了,这些话也不会传到顾廷烨这个没有根基的次子耳中,和他们打交道的终究是小秦氏。
毕竟个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顾二又经常在外边夸耀小秦氏的好,谁还敢没来由的乱说嘴,让顾廷烨以为离间人家母子的感情,到时候岂不是给自己添不痛快。
再说告诉顾廷烨又能如何,如今的局面已成,知道了也不过是个明白鬼罢了。
“也不排除,虽然她的做法让人很难怀疑她,但是东昌候府的嫡女,将门虎女,自然不会少了杀伐决断。”梁晖分析道。
“管那么多做什么,跟咱们又有什么干系。”
“是极,是极,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到了九月袁家的聘礼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母亲如今聘礼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您和君舅打算什么时候去扬州下聘。”章秀梅一边帮大章氏梳头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你君舅说过了重阳就走,不然日子长了运河上了冻,回来就不好走了。”大章氏语气中带着一些疲惫的说到。
“有些匆忙了,这些日子准备聘礼都是母亲您操持的,也不让您歇歇。”
“你君舅说绍哥儿的婚事不易,还是早些下了聘落定了才好,所以显得匆忙了些。”
“母亲不若歇歇,下聘之事我与官人代母亲前去下聘也是一样的。”章秀梅此时图穷匕见的倒出来自己的目的。
“这是你君舅跟盛家说好的,总不好临时变了卦,到时候说咱们伯爵府出尔反尔,伱君舅没有诚信。”
章秀梅看见大章氏的话语中只有担心袁德与伯爵府的名声,害怕因此而被袁德厌弃,并没有半分提到是自己想去。
“这个简单,您到时候就推脱说自己近日操劳,身体不适,坐不了船。咱们再找个大夫给您开两副药。如此一来君舅总不能自己一人去扬州不是。”章秀梅装作为大章氏好给她出主意道。
“这时告病有些不好吧。”大章氏听进去了。
“这有什么不好,伯爵夫妇远赴扬州亲自给一个六品小官家下聘,这不是拿咱们忠勤伯爵府给他们盛家做脸子。”大章氏故意颠倒黑白的说道,完全不提为了这门亲事是袁德自己提出来的。
“你这么说,倒是确实有几分道理。”
“您到时候告病,这件婚事,三书六礼都走完了快一半了自然是跑不了了。我和官人去扬州也是一样的,您在汴京也好松快松快。”
“再说了,他们盛家一个小小六品,官人也是六品又是忠勤伯爵府的承爵之人,比他还高出不少。”
“行,那就听你的。”大章氏思索片刻,觉得章秀梅的话说的确实有理。
自家夫君一个三品大员,自己也是有品级的命妇,去扬州给一个六品小官家做脸子确实有些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