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铖下去的背影,李元吉顿时忍不住笑了,这么多人,也就杨铖是最有意思的了。
起身来到后宅,只见庭院中杨清婉几女正在开心的聊着。
“在聊些什么呢,这么开心。”
见到李元吉走来,武媚直接扑了过去。
“大王,肯定是好事啊,梳妆纺赚钱了,赚了好多好多呢,外面那些人排着队的想要从梳妆纺进货。
现在我可有钱了,大王要是需要钱,就来找我啊,我有的是钱。”
看着武媚这兴奋又傲娇样子,李元吉忍不住捏了捏脸。
“哈哈,看来媚儿如今是小富婆了,那以后王宫的开销可就指望你咯。”
武媚听得笑得更开了,双眼都眯了起来。
“好啊好啊,现在我可有钱了,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了,大王的开销我也全包了。”
武媚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显然这会很是显摆。
看着武媚这个样子,李元吉就知道梳妆纺肯定是赚了不少钱,毕竟梳妆纺卖的那些东西,是个女子都很难不心动。
哪怕就是一些男子,恐怕看了都挪不开眼。
“好,那这个家以后可就全靠媚儿来养我们了。”
抱起武媚来到杨清婉近前,才放下武媚坐下。
“夫人,你们这是在聊什么。”
杨清婉满脸笑意道:“夫君不都知道了,就是媚儿的梳妆纺赚钱了,在这里跟我们分享呢。”
杨清婉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武媚,以及满是笑意的武顺,又看向李元吉。
“夫君你是不知道,梳妆纺的生意确实非常好,尽管才开业没有多久,但往来的贸易额,都快要赶上衣纺了。
刚才我们正在聊,今后将衣纺与梳妆纺的店铺开在一起,或者直接共用一间店铺,这样还能更好的满足购买的人的需求。
就相当于刚用了梳妆纺的胭脂水粉精心打扮后,原本的衣物就不一定适合了,正好可以买一件新的,符合的。
而买衣服的人,正好可以看看旁边梳妆盒,只要看见了,相信不少人都愿意买。
这样一来,买的人就更多了,能赚更多钱了。”
李元吉定睛看了看杨清婉,他发现杨清婉对这些,见解还是挺超前的,衣纺与梳妆纺相结合,确实比单一的又要好上许多。
李元吉一时间都不知道是杨清婉有这个天赋,还是经商这么些时间逐渐掌握的了,杨清婉一直在打点衣纺的生意,他自己是丝毫没有插手,如今做得是真的不错,李元吉只能感慨,无论是天赋还是努力,都有些强悍了。
“夫人这个想法是可以的,若是放入一间店铺,那可以在里面再增加一些饰品,一些文士所用的古玩字画,笔墨砚纸这些,不能太过于偏向,不然就会损失另外的生意。
这点需要尤为注意,其他的,看看有没有需要再补充的,再添加就是了,尽量要保持多元化,不能太过单一化。”
李元吉说着,杨清婉却是眼前一亮,看向李元吉的目光都更加充满爱意,惹得李元吉情不自禁的继续说了很多。
长篇大论说完,李元吉喝一口水正在等待着夸赞,然而杨清婉却是理都没有理会他。
“妹,媚妹,顺妹,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我们把这事给做好。”
在李元吉呆滞的目光中,几女就这样商量了起来,在他旁边有说有笑,完全没有理会他。
愣了片刻,李元吉无奈笑了,他发现自己好像不应该来,插了几次话都没有插进去,索性直接起身走了。
几女看着李元吉气冲冲的离去,顿时笑了。
“婉姐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杨清婉看了看李元吉的背影,笑道:“没事,我们继续商量,晚些时候再做些好吃给大王补补。”
李元吉刚走出来,杨建河就匆忙走了过来。
“大王,苏将军他们到了,如今正在大殿内。”
李元吉一愣,随即向着大殿走去。
“参见大王。”
来到殿内,苏定方、刘仁轨、虞明和、薛万彻、韦挺几人都在,但每个人的神情都无比严肃,没有丝毫欣喜之意。
李元吉笑着来到几人上方。
“起来吧,这次打了一个大胜仗,但看着你们这神情,好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定方,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了?”
看着温煦又满是笑意的李元吉,苏定方不由得更加惭愧,直接单膝跪了下来。
“大王,末将辜负大王信任,此战虽胜,但胜在大王给大军装备的武器甲胄,胜在军械,而非末将。
此次末将为帅,却是败得一塌涂地,被李屡屡算计,导致占据极大的优势下,差些被李围歼。
此乃末将统兵之过,此战虽胜,但末将,却是败了。
末将甘愿受罚,请大王惩处。”
苏定方心中确实难受,这次与李的对战,他是真的被完爆了。
他自己占据主场,有着海、陆优势的情况下,都被李给爆了,苏定方自认为自己也是沙场宿将了,偏偏却是差点干败了,要不是韦挺,要不是大军装备领先,这次恐怕就是大败了。
这是苏定方无法接受的,全程被李牵着鼻子走,虽然有情报方面的缺失,导致他没有做出准确又更好的部署,但表现出来的,就是他被李给教训了。
这次打仗,李元吉将所有人大权交给他,刘仁轨的海军都交由他来指挥,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是这么差劲,苏定方哪里能够不自责。
“末将有罪,请大王责罚!”
刘仁轨等人纷纷下跪,若说苏定方还有一定可以原谅的空间,刘仁轨就真的是被耍得团团转。
拥有强力的海军,制霸海域,还有着杨铖的情报支持,都弄成这个样子,刘仁轨很清楚,这次东州府的大战,他的失误,才是最为关键的。
尤其是李还从他眼皮子底下偷偷逃走,他却是没有发现,没有拦下,罪过最大的,在刘仁轨眼中就是自己。
想想李元吉对他的看重,从一个不知名的县尉,来到这里直接让他掌管数万海军,可以说大权在握,然而他却是这么报答李元吉,刘仁轨心中满是自责。
若是他初出茅庐都还能勉强理解,但他已经打过几次大战了,灭琉球,灭吕宋,又出兵林邑,前前后后打的仗也不少了,不是新人了。
结果在各方面领先的情况下,还被李这样耍,途中刘仁轨都羞愧得想要自杀了,不敢去面对李元吉。
而薛万彻与虞明和,可以说与他们的关联并不大,他们两人主要就是听命行事,完全是按照苏定方的军令在执行。
但这场仗,胜了还让他们无比憋屈,在他们看来,自己同样有错。
尤其是薛万彻,从前隋到如今,沙场经验同样不少,却是打成这个样子,哪怕他只是大将,只需要听令行事,但这次面对李二的战事,却是打成这样,薛万彻心中同样自责不已。
至于韦挺,这次可以说与他关联不大,甚至他还是主要功臣,若是没有他,张公瑾率领的一万军,已经拿下大和,与李、程咬金一起围攻其他人了。
但在韦挺看来,他是谋臣,然而这次却是未能及时察觉到李的部署,心中同样有些自责。
这也是这次胜得太过憋屈,但凡没有这么憋屈,都不至于让这些人这样。
苏定方几人是应了那句话,打赢了比输了还难受,内心屈辱得不行。
李元吉看着几人满是自责又暗自憋屈的样子,片刻后径直笑了。
“你们说要责罚你们,本王为何要责罚你们?
你们打了胜仗,应当有功,而并非有过,本王更应该赏赐你们。
你们都是沙场宿将了,打过的仗,已然不少,应该知道一句话,胜败乃兵家常事。
这次虽然胜了,确实无法掩盖你们打得很差的事实,全靠军士用兵,装备领先而胜。
但这一次的胜负,又能说明什么?
你们真的认为自己不如李吗?不如程咬金吗?不如张公瑾吗?
不,在本王眼中,你们任何一人都不差,不比李他们差,如今吃亏,只不过是不熟悉李的用兵罢了。
这次既然没有打好,那就更应该加强己身,增强己身,待到来日,再来雪此次之耻。
而不是跪在这里,让本王来责罚你们。
你们都是本王的爱将,都是本王极为看好的人,本王也相信你们的潜力。
失败,乃是为了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若是无法从失败中吸取教训,那才是应该责罚,该狠狠地重罚。
现在,你们都给本王站起身来,抬头看着本王!”
苏定方几人紧咬牙关,他们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差,但这次的丑陋,也是狠狠刻印在他们心头。
听着雪耻的话语,几人心中都无比意动,他们想要雪耻,雪此次之耻。
几人缓缓站起身来,战意盎然的看向李元吉。
苏定方几人都不是因为一点挫折就倒下站不起来的人,尤其是李元吉对他们的宽慰,每个人心中,都无比的感动。
他们能够感受得到,李元吉希望他们能站起来,能够抱着决心站起来,重新开始。
李元吉满意的看着几人。
“这才对了嘛,这才是本王看重你们的原因。
失败,不是耻辱,但不能直视失败,那才是耻辱。
若是一场仗,就把你们的心气打掉了,本王也不会这么看重你们。
现在既然回来了,那就下去好好总结此次得失,去详细复盘这次大战,你们犯下了哪些错,李做了哪些。
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你们要去想,要去思考,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既然如今你们都恢复了信心,多的本王也不说了,现在回去,好好想想。
本王等着你们变得更强的那一刻,去吧!”
苏定方几人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尽皆目光火热的看着李元吉。
“是,大王!”
几人顿时又信心满满,毕竟都是优秀的将领,谁也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尤其还是敌人。
看着几人退下去,李元吉看向一人,顿时出声。
“正平留一下。”
韦挺一愣,随即停下脚步,回到李元吉下方。
待苏定方几人下去,李元吉也是走到下方。
“正平,这次倭国的谋划,辛苦了,最后更是你力挽狂澜,若非你,如今的东州府,恐怕都没有影子了。”
韦挺闻言,面色一时有些复杂。
“大王夸赞了,这些是臣应当做的,倭国蛮夷,今能成为大王的东州府,这是大王对他们的恩赐。
至于力挽狂澜,也无从说起,臣原本就是武将,虽下马多年,但却是没有落下。
且此次全乃全军将士用命,才能取得最终的大胜。
这次虽胜,但臣心中,惭愧啊。”
韦挺一阵摇头,这次的事情,让他知道,天下能人辈出,尽是不可小觑。
片刻,李元吉骤然一笑。
“行了,不说这事了,如今你回来,先好好去休息一番。
今后你便留在这里,如今各项事务缺人手,你休息好后,便是与景仁一同开始处理政务吧。
对了,叔已经到了,许久未见,可以去串串门。
还有玄成也在,也可以去走走。”
对于李元吉的安排,韦挺没有丝毫异议,至于王的到来,韦挺心中惊讶片刻,便是满脸笑意。
跟其他人不熟,但和王,他可是熟悉得很。
至于魏征,韦挺顿时就不怎么好了,他可是真的要去魏征那里走一走呢。
“谢大王体恤,臣休息两日,便去找景仁开始着手处理政务。”
韦挺一脸感激的看向李元吉,李元吉的体贴,他已经感觉到了。
待韦挺下去,李元吉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苏定方那些人,可真是将他有些吓到了。
李元吉是真的怕苏定方几人就此一蹶不振,那他可真是亏大了,哪怕得到倭国,都是亏。
李元吉还没有休息多久,杨建河又匆忙的走了进来。
“大王,宁纯传来急报,突厥有变!”
李元吉顿时一惊,突厥有变?
皱着眉头思考一番,很快锁定一件事,但李元吉也无法确认,随即打开宁纯的急报看了起来。
越看,李元吉的心头就越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