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值多少钱？
韦德·温斯顿冷汗涔涔。
他隐隐感觉自己这半个月可能要白干了，说不定还要赔进去一大笔钱。
“2000镑。”韦德·温斯顿犹豫半秒道。
他知道对方肯定会开口抬高价格，要是一开始就把自己能够接受的数字说出来，最后必然会变成一个天价。
2000镑接近他心理预期的一半。
“太低了。”洛廉轻轻摇头：“以你的能力，我想想……最少5000镑。”
这种水平的“非凡者”，想来不会像半吊子的赫尔曼那样缺钱，5000镑是一个还算合理的数字。
“这……”韦德·温斯顿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咬牙道：“成交！”
“什么时候支付？”
“明天，不，一个小时后。”韦德·温斯顿擦着汗道：“你可以让人跟着我去取，或者，我送到这里来也行。”
“好，‘清算人’先生，你自由了。”
洛廉满意地站起身：
“那么，现在来谈谈我们之间的‘赔偿’问题吧。”
“……”韦德·温斯顿一愣：“什么赔偿？不是答应给你5000镑了吗？”
洛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5000镑是用来赎回你的‘自由’的，但你刚才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还打伤了我的人，难道不应该付出应有的‘赔偿’吗？”
“……？”
韦德·温斯顿瞪大眼睛，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什么叫“赎买自由”和“赔偿”，通常来说，这两个不是算在一起的吗？
见鬼，伦敦的“非凡者”也太黑了。
简直就是吸血鬼！
从头到脚，每一個毛孔都流淌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我没有那么多钱。”他刚才被“灵性火焰”灼烧的皮肤又黑了一个度，索性直接往地上一躺：“最多就只有5000镑，这已经是我的全部身家了，多1镑都没有。要不然，你直接杀了我吧。”
看这样子，他是真的掏不出这么多钱。
洛廉没有强人所难，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那这样吧，你先给我5000镑，剩下的部分用其他的东西抵扣。”
“其他的东西？”韦德·温斯顿眼神警惕起来：“我身上没有‘遗物’，也没有非凡材料。”
“遗物”和非凡材料，必定比金镑要珍贵得多，韦德·温斯顿就算有，也不可能愿意交给他作为“赔偿”。
不过，洛廉想要的也不是这些东西。
比起增强力量的物品，目前的他反而更缺乏对“非凡世界”的了解。
从赫尔曼那里得来的信息实在有限，基本上只是些粗浅的“入门知识”。
如今他不仅要面对随时可能找上门的“苏格兰场”，还要去处理奥利弗·温斯顿的事情。
在巨大的“信息差”下，很容易吃亏。
“既然你没有非凡材料和‘遗物’，那就用知道的信息来换吧。”
洛廉仁慈地大手一挥。
听到这话，韦德·温斯顿目光犹疑地仔细想了想，发现只是分享一些信息，并不会使自己失去什么。
“可以。”他点头同意这个条件。
“非凡者”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需要让他在5000镑的基础上，再提供一部分珍贵信息，他一定是不允许的。
但是如果你主张要取走他的非凡物品，他们就来调和，愿意送给你这些信息了。
洛廉露出微笑，向躺在地板上的“术士”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
泽诺尼的卧室在刚才的战斗中几乎被损毁殆尽，四处都是利刃留下的孔洞和灼烧痕迹，精美的实木衣柜和桌子还在熊熊燃烧着。
所幸，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杰克·阿诺德就将那位模特女士送了出去。
否则，别说是连续两次的“幽灵回响”，光是不断喷射的“灵性火焰”和四射的血色晶体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而泽诺尼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一动不动地背手躺在地上，嘴里咕咕哝哝，冒着白沫，面部全是鲜血。
洛廉大致看了看，应该没有痊愈的风险。
“伱想怎么处理，自己决定吧。”
他没有为这个人多费心，直接交给玛丽莲全权处理。
后者轻声“嗯”了一声，把地上生死不明的泽诺尼带了出去。
韦德·温斯顿也狠狠地啐了一口。
要不是接了这个候补议员的委托，他现在应该躺在临时租住的公寓里睡美容觉才对。
现在不仅赔了5000镑进去，还招惹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强大“非凡者”。
恨不得当场揍泽诺尼一顿，发泄心中的郁结。
“你现在就去取钱吧，要现金。”
洛廉打断他的心理活动，示意杰克·阿诺德跟着对方一同前往，如果遇到意外，可以随时呼唤他。
“好吧。”韦德·温斯顿仍然戴着那个红色面具，从泽诺尼的其他房间里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不用担心我赖账，在明知债主的实力远强于自己的情况下，还敢耍小心思，那不就成不知所谓的小丑了。”
言外之意，要不是洛廉比他能打，他就直接跑路了。
洛廉瞥了这位“术士”的手臂一眼。
刚才被“灵性火焰”灼烧出的烫痕和“血流”造成的豁口都已经完全消失，新生的皮肤白皙稚嫩。
和“血肉再生”的效果很像，应该是一个新的“术式”、或者“遗物”的效果。
加上“轰鸣之皮”、“夜焰”、“无形咒缚”……他展现出的“术式”已经超过了三个！
韦德·温斯顿在战斗的时候并没有大声喊出名字，不过洛廉通过当时的表现，推测这应该是数个不同的“术式”。
据赫尔曼所说，一名“术士”在晋升时，能够从“意识海”中发掘出1-3个“术式”。
在这个信息是正确的前提下，如果这些不是“通用术式”，那就说明韦德·温斯顿的位阶必然要高于“能位术士”……
洛廉暗自揣摩，没有把疑问在脸上表现出来，目光深沉地扮演着一名强大“非凡者”。
“生活就是一件蠢事接着一件蠢事，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还是稳健一点为好。”
“随你。”韦德·温斯顿不甚在意地耸耸肩：“那你就在这稍等片刻吧，我速度很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