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骤变，他不明白为什么柳三能看穿自己的想法。除非……
“你竟然掌握预知的灵异？”
他想到了那种可能，但灵异圈里掌握预知能力的人屈指可数，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大佬中的大佬。
“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这人在心中叫苦不迭。
“说出钱庄和当铺的位置，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柳三在这间小小的裁缝铺里悠闲地踱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几件破衣服，还有那台早就应该报废的缝纫机。
“没有钱庄，只有当铺，当铺是所有鬼钱的来源，活人当命，死人当鬼，当铺会衡量价值，然后给你相应的鬼钱。”
那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不过当铺不接受那些将死之人，他们的命不值钱。”
“谁问这些了？”
那只六指手掌瞬间攀附上他的脸庞，上面散发的阴冷几乎让他血液都完全凝固了。
“十秒钟，我要知道当铺的位置。”
蓦地，老尸那阴冷的手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恐怖的第六指逐渐刺穿血肉，几乎要把他的颈部贯穿。
“当铺的以前的位置在……鬼市里，现在不知道。”
虽然被掐住了脖子，那人的脸色也在被手掌的灵异影响和侵蚀，但他依然还能连贯地说出话来，显然，这人的灵异或许就和说话有关。
“鬼市…去一个纸人，找到鬼市，我马上过去。”
柳三自言自语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老尸的手掌还是拧断了那人的脖子，一瞬间，气息全无。
“手段还挺多，不过我不会允许一个对我有杀意的人活在世界上，除非我打不过他。现在是你，下一个就轮到齐潮生。”
“砰！”
裁缝铺的大门被硬生生踹开了，又一个纸人强行闯了进来，这个纸人的手中还拿着一把粗糙的黄纸，和之前柳三拿的黄纸一样，上面画着繁复诡异的花纹。
“起棺，送终！”
这个柳三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只见他一把将手中的黄纸抛洒在半空，其中一张黄纸精准地落在天花板青色蜡烛的火苗上。
诡异的是，烛火并没有点燃黄纸，反而被这黄纸覆盖，然后熄灭了。
紧接着，整个裁缝铺瞬间被无尽的深邃黑暗笼罩，一个有些虚幻透明的人影站在柳三面前，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黑暗里，竟凭空出现了一支出殡队伍！
这支队伍里有八个面容死灰的纸人，他们披麻戴孝，双臂向上弯曲，抬着一口密密麻麻贴着黄纸的棺材，整个队伍正以极快的速度对着这个人影冲撞而来。
危险，极度危险！
人影心中萌生出想要逃跑的想法，明明自己不存在于现实，但那支队伍却诡异地锁定了自己，无法逃离。
一张黄纸不偏不倚地飘落，贴在了他的脑门上。瞬间，这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像是死了。
脸色死灰的送葬纸人脸上带着悚然狰狞的笑容，各自伸出一只手掌，合力把他抬进了棺材中，然后再用黄纸把棺材封死。
随后，这支队伍调转了方向，消失在黑暗中。
“又来了一次入殓服务，我还是太仁慈了。好事做到底，送人送到西。”
“鬼市找到了，可以出发了。”
两个纸人柳三有一句没一句地交流着，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间不起眼的裁缝铺。
与此同时，鬼市。
穹顶上的“太阳”已然熄灭，黑暗是这里的主旋律。
曹洋和柳三一样没什么顾忌，同样穿行在鬼群之中，不过他的运气不怎么好，有一只鬼盯上了他。
人群中，曹洋瞬间感觉精神恍惚了一下，记忆世界中一只鬼奴突然死去。
“有意思，意识层面的必死规律。”
曹洋回头看去，果然发现了一只造型特殊的鬼：那鬼是高低肩，低的那边胳膊还很长，自然垂落几乎能到膝盖。不仅如此，这只鬼的另一条胳膊始终挂在它的低肩上，走路姿势十分怪异。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是吧？”
下一秒，那只鬼直接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压人鬼的恐怖程度极高，鬼无法抗衡，自然会被压制。
人鬼之间的冲突并没有引起路人的侧目，因为他们都是鬼，而鬼是不会关心这些的。
曹洋快步走过去，随意地拎起地面上的厉鬼。
“交易一下情报。”
以小博大，鬼货郎的交易机制就像是一根杠杆，当杠杆足够长，支点的位置足够特殊的时候，曹洋只需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获得极高的利益。
至于“杠杆”和“支点”的决定，这是属于鬼货郎的灵异，只不过如今全都归曹洋了。
“鬼搭肩，接触类型的意识必死，看似友好的打招呼，实则暗藏杀机，老六必备的灵异。”
在了解这只鬼的情报之后，曹洋不客气地把它收到了人皮口袋里，这只鬼相当适合做成灵异物品，或者作为扁担的附加都是不错的选择。
“都是鬼，要不要都解决了，反正这鬼地方迟早失控，到时候还是免不了要来擦屁股。”
回收了鬼搭肩之后，曹洋漠然地看着身边鬼来鬼往，他是总部队长，有处理灵异事件的责任。
“算了，都解决了吧，因为我善！”
下一刻，以曹洋为中心，周围十米的距离里，绝大多数厉鬼在一瞬间深深地弯下腰，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条猩红的血河拔地而起，水面上无数阴冷的手掌在挣扎，抽动，那些厉鬼被手掌抓住，然后迅速被拖入到血河中被彻底淹没，压制。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曹洋就清理出了一片绝对的真空地带，而且这片区域的范围还在扩大……
七米……
十米……
“上百只厉鬼，恐怖程度都很低，单拎出去的话，一般的城市负责人都能解决，这很不正常。”
处理厉鬼的同时曹洋也交易到了它们的规律和灵异，但结果却让曹洋感到疑惑。
“这般数量的鬼加在一起也只能勉强媲美最下等的A级事件，但凡拥有鬼蜮的驭鬼者都能很快处理。这根本不像鬼，倒更像是鬼奴…”
想到这里，曹洋抬头看向了头顶的黑暗，那里是鬼市的穹顶。
虽然没有鬼眼，但不影响曹洋的观察。
然而，现实却让他眼神瞬间一凝。
因为……穹顶之上，赫然钉着一具完好的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