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准备负隅顽抗到底，还是想让我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许峰的声音在廖凡的耳边响起，然而现在他已经不是许峰了，那冰冷淡漠的眼神在打量自己，像是一头猛兽在盯着猎物。
廖凡艰难地驾驶着鬼出租，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疯狂和狰狞，被队长盯上，绝对必死无疑，倒不如拼一把……凭他驾驭的那只鬼，如果是偷袭的话，也未必没有机会…
鬼出租后排的座位上蓦地浮现出一个人形轮廓，但这是一只鬼，脑袋很大，身体瘦小，阴冷而又悚然。
廖凡嘴巴微微张开，但声音却是由那只鬼发出的，这只鬼竟喊出了曹洋的名字，那声音干涩嘶哑，宛如索命的厉鬼。
然而，副驾驶上占据了许峰身体的曹洋却纹丝不动，并没有回头，仿佛那厉鬼喊的根本不是自己。
“你很有勇气，但可以去死了。”
下一秒，一个脑袋上缠绕着黑布的诡异身影从许峰的身体里走了出来，黑布上拓印着曹洋的五官，显然这才是真正的曹洋。
仅仅是一个照面，廖凡的记忆就完全被攫取了，而他的生命成为曹洋交易的对象，整个人瞬间就死去了。
接着，记忆入侵现实，曹洋一脚踩在鬼出租的刹车上，在城市中穿行的出租车这才停了下来。
“还有那个顾程，一并宰了。”
曹洋的身影从鬼出租里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大昌市某座大厦的顶层，这里距离观江小区很远，显然顾程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
但记忆不会骗人，顾程作为廖凡和许峰的后手，他们早就知晓顾程的位置，这也为曹洋入侵现实提供了准确的坐标。
“身为民间驭鬼者，不老老实实筹备后事不说，居然还把主意打到队长头上。”
“放在古代，这种行为一般被叫做造反，是要杀头的。”
曹洋的声音在顾程躲藏的狭小房间里回荡，顾程整个人瞬间精神高度紧绷，他直接开启了鬼蜮，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我不准备给你说话的机会，你这样的人只要乖乖去死就好了。”
记忆的入侵只在一瞬间，和沈林那种记忆植入不同，曹洋的记忆入侵更加粗暴，因为他代表了一整个记忆世界，虽然是你的记忆，但却始终是他的主场。
就像是玄幻小说的主角，直接把人拉到自己掌握的小世界里完虐敌人。
不过曹洋有一点是和沈林一样，都可以实现记忆和现实的重叠，不过沈林是通过给别人植入自己的记忆，曹洋则是攫取别人的记忆并随意出现在记忆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沈林的记忆入侵可以沿着时间线进行，曹洋的记忆入侵始终停留则在现实这一个层面。
顾程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对方这是要跟自己动手！
“来者不善。”
然而，在没有掌握意识类灵异的驭鬼者面前，曹洋完全能实现降维打击，顾程的鬼蜮很不错，差不多能达到五层鬼眼的强度，同时也拥有鬼吹气这种灵异袭击，但终究只是徒劳。
意识灵异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除非拥有高层次鬼蜮，否则根本无法触及。
“当我获取了你的记忆，你连回忆我的容貌都是一种错误。”
这一刻，入侵大昌市明面上的二人组和背地里的顾程全员团灭，杨间小队除了冯全童倩生死不明，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危险。
“没必要在大昌市耽误太多时间，鬼喊人和抱人鬼留给杨间，其他灵异物品充公。”
观江小区，曹洋驾驶着鬼出租，后排的位置上随意地摆放着三具尸体，尸体里的鬼在逐渐复苏。
“廖凡，代号鬼喊人，应该能帮上忙，具体怎么用可以让熊文文预知。许峰，代号鬼抱人，同时他还有第二只鬼，保命能力很强。鬼剪刀在我手里，不过我这一次算帮了他大忙，再加上这两个死人，差不多值一把鬼剪刀了。”
“把这些原话转告给他就行，至于他最后怎么决定，杨间会联系我。”
曹洋随手把两具尸体从车上扔了下去，李阳和黄子雅迅速带着容器跑过来把尸体关押。
“我明白了曹队，等队长醒来之后我会转告他。”
李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帮我把这辆鬼出租也打包一下，我要带回总部。”
这时，曹洋也下了车，他驾驶鬼出租并不难，但却无法准确控制方向，因为车灯就是出租车的鬼蜮，它只会在城市中到处乱窜。
同时，顾程的尸体也被曹洋一手提了出来，随意地扔进一口容器里然后封死，这些都是他的战利品，以杨间的性格，他知道怎么取舍。
“算了，这些东西你们帮我联系送到总部，我还有更要紧的事。”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曹洋还是决定暂时离开，之前在古宅，张洞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他想从对方口中知道真相，因为用不了多久张洞就会死去，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好的，曹队，你先去忙，这些小事我会搞定。”
李阳从曹洋手中接过装着顾程尸体的黄金容器，郑重地说道。
曹洋也不废话，直接通过自己的记忆瞬间入侵到了大洲市的那片老林。古宅和鬼林的灵异太过恐怖，对记忆入侵现实也有很大的干扰，他无法直接入侵到古宅之中。
灰白的记忆世界被开启了一角，曹洋正准备直接用鬼蜮入侵过去，可没想到自己意识突然恍惚了一下，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竟已经出现在了古宅内部，而张洞就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
地面上散落着一张人皮口袋，一条腐朽的扁担，显然那都是鬼货郎被抹除之后留下来的。
“拿去吧，你想要的都在这了。”
张洞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比上次更苍老了，而且听起来十分虚弱，似乎已经命不久矣了。
“你走出了正确的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解脱，其中夹杂着一些难得的轻松。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问，但我不能说也不想说，我太老了，马上就要死了，这个世界不再有我的位置了。”
“一定要坚守好你做人的底线，以后的路，要你们自己走了。”
张洞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已经细弱蚊蝇，根本听不见了。
“再见了，张公千古。”
曹洋默默地捡起地面上的人皮口袋和扁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站在灵异圈金字塔最顶层的老人，老人脸上的表情安详、欣慰。
他闭着眼睛，似乎只是浅浅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