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现实，还是说缺少媒介，只能呈现投影？”
记忆中的大厦完全降临在现实，以鬼宅的规模根本不可能容纳得了一座大厦，但偏偏它做到了，灵异根本不讲道理。
几十层高的北辰大厦此刻呈现出一种介于二维和三维之间的状态，并没有超出古宅的范畴，而且也不会被古宅压制。
“鬼被拉进了记忆鬼蜮。”
这里是记忆的世界，厉鬼死机，记忆世界完全由曹洋主导，他自然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
不止前方，在曹洋的身后，也就是这段楼梯的起点，那里也有一个鬼影，同样是顶着自己的模样，做着一样的动作。
现实中，曹洋脚下的血水在同时向前后两个方向蔓延和入侵，他可不想直接接触这诡异的石阶，用血水打通这楼梯是最好的选择。
记忆世界，前后两道身影都和曹洋一模一样，始终保持和同步着一样的动作，如果有人在场，恐怕都不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哪个才是真正的曹洋。
“鬼蜮入侵需要一点时间，正好探探你的底。”
曹洋没有回头，凭借鬼蜮他能感知到鬼的一举一动，更何况鬼根本就是在模仿和复刻自己，不用回头也知道它们会做出什么动作。
“规律是模仿动作？不对，规律是杀人规律，鬼并没有袭击我，只是一前一后形成了包夹之势。”
“可我的意识不在记忆世界，鬼又是在模仿谁？还是说模仿鬼根本就没有被拉入记忆世界？”
属于记忆鬼的灵异被释放了，记忆世界瞬间又出现了两只鬼，它们同样顶着曹洋的模样，只是身上的色彩格外鲜艳，像是被水彩油墨画出来的一样。
两只记忆鬼各有目标，分别盯上了一前一后的那两只鬼。目标明确，但却无法释放袭击，鬼确实存在，但又不存在。
“……”
“存在于唯心层面的鬼吗…”
曹洋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唯心的鬼需要特定的媒介才能出现在现实，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静悄悄，每一只静悄悄都可以看做源头，但真正的静悄悄又无法被真正关押。
“媒介…”
“算了，先不管了。”
血水已经完全入侵了这节楼梯，虽然身前身后那两道身影让曹洋感到十分别扭，但现在的他确实没有手段处理唯心的厉鬼，只能暂时放任不管。
曹洋迅速陷进脚下的血水中，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更高处的楼梯上，这里已经逼近楼梯的顶端，虽然看不清还剩几阶，但前方隐隐吹出的阴风证明，这节楼梯并非没有尽头的。
“直接用鬼血过去。”
下一刻，一枚鬼血棺材钉再次凝聚，曹洋用力投掷出去，但棺材钉像是打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而且听起来那东西还是空心的。
“一扇门？”
曹洋再出现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姿势十分诡异，他是横着从一扇门上伸出头来的，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门，中间没有任何缓冲的平台，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设计的。
门并没有锁，甚至还闪着一道缝，有一丝昏暗的光线从中泄露出来。
“看不见那只鬼了，是消失了，还是说真正的鬼就是楼梯，因为我没有接触楼梯，所以并没有触发规律？”
没有纠结太多，鬼血覆盖手掌，曹洋谨慎地推开这扇应该是空心的木门，木门已经十分老旧了，底部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令人烦躁甚至抓狂。
木门之后是一个大号的房间，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小木桌，上面摆放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木桌的对面堆积了一层腥臭的泥土，泥土之上则是三口诡异又邪性的棺材。
每一口棺材前都立着一块墓碑，不过墓碑上并没有贴遗像，也没有刻字，像是三块无字碑。
而且看那墓碑的材质，和古宅的石板门有些类似，发青发黑，粗糙又斑驳，一般来说墓碑是不可能用这种石料的，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一盏灯，三块碑，又象征了什么，暗示了什么？”
曹洋心中生出疑惑，一楼的桌子上放着五个沙漏，而且只有第五个沙漏在流动，这个房间里却摆放着三口棺材。
“如果沙漏和棺材一样是代表人的话，那在流动的第五个沙漏的意思应该是第五个人还活着，这里应该有四口棺材才对。”
“所以沙漏和棺材对应的不是一个东西，棺材对应的是人，有三个人会被装进这三口棺材里。三人可能都死了，也可能还有人尚存于世。”
出于谨慎的角度，曹洋并没有作死去开棺，他只是靠近过去，试图看清那墓碑上是否真的一个字都没有。
“棺材似乎只是普通棺材，但谁也不能保证棺材里有没有鬼。毕竟鬼宅可是连通着地下世界。”
曹洋已经靠得很近了，他发现墓碑上其实是有刻字的，但似乎是年代过于久远，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墓碑上的字已经完全花了，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把刻字刮花了似的。
“三块墓碑都是这样，不过能确定的是三块墓碑上都只刻了两个字，但都无法辨认，已经完全模糊了，但也不排除是灵异影响。”
鬼使神差之下，曹洋竟伸手摸向了一块墓碑，腥臭的血水从那只手掌上渗出，墓碑上瞬间多了一个沾满血迹的手掌印，还有不少血水向着旁边蔓延过去。
但血水并没有让这块墓碑有什么变化，被刮花的字迹也没有因此变得清晰，依然是模糊一片。
一阵阴风突然吹过，阴冷的感觉让曹洋瞬间回过神来，整个人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一股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刚刚的行为似乎根本就是无意识的。
抬头看去，在棺材后的墙壁上，一个漆黑的影子半蹲在那里。墙壁是二维的平面，但在曹洋的视野里他却清楚地看出来距离感，那影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出现在楼梯上的鬼！
“这只鬼居然还在，这根本就不是模仿，而是跟踪，我被鬼跟踪了！”
曹洋不用想也知道，在自己身后还有一道一样的身影，它们都和自己一样抬着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只手掌往前伸。
“太诡异了，唯心的鬼根本没法处理，先离开。”
几个呼吸的时间曹洋便做出了决断，哪怕是第二次进入鬼宅，他也依然感到心悸和不安，而且这种不安还在逐渐被放大，待久的话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走窗户。”
这房间是有窗户的，能看见外面的景色，的确是大京市，但路灯的光线却始终无法照射进来，一切光线都仿佛被完全隔绝在了鬼宅之外。
“能打开。”
这时候的曹洋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开窗户的瞬间，一枚鬼血棺材钉就被他扔了出去，棺材钉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化作一滩血迹，曹洋直接利用鬼血逃离了古宅…
曹洋离开后不久，那三块墓碑开始出现了一些异常的变化，每一块墓碑上的第一个字都显露了出来，从左到右分别是：张、秦、杨。
不仅如此，三道虚幻透明的身影坐在棺材上，最左边的是个老人，表情祥和，但看不清五官。中间的也是个老人，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脸上的皱纹深厚。最右边的则是一个年轻人，约莫只有二十岁，看不出什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