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不吃亏放一边,但是裤子是真脱了。(划掉)
陆远跟着赵希月上了楼。
虽然这个楼道陆远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以现在这样一个身份还是头一次。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母亲,陆远既期许又害怕。
期许是因为自从交换身体之后,也就上次那新房那边匆匆见了一面,这多日未见,稍有想念。
害怕则是因为,自己现在以这样陌生的身份出现,一想到母亲与我竟相见不能相认,便惧怕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江丽打开房门,陆远就站在门廊处。
江丽看到屋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明显愣了一下。
赵希月在一旁率先喊道:“妈,这是赵希月,上次在新房那里,你们见过一面。”
见过一面?
江丽细细端详着陆远,半晌说道:“哦,你是那晚上的同事啊。”
陆远点点头笑着:“是阿,阿姨。”
江丽换完拖鞋,然后说:“你俩没吃饭呢吧,妈去做饭。”
赵希月说:“行。”
江丽看着陆远说:“闺女,你想吃啥?”
江丽这也是客气话,就算他想吃,江丽也懒得再去外面买。
陆远说:“没事儿阿姨,您随便做点,吃饱就行了。”
江丽从一旁橱柜上找出围裙,边系边说:“陆远也真是的,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这也什么没准备,就炒个茄子弄个土豆片吧,家里也没别的菜。”
没等陆远回应,江丽看着自己儿子说:“远儿,你出去再买点荤的,家里没肉了。”
赵希月说:“不用买了吧,咱仨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去去去。”江丽摆手说:“别让我再催第二遍啊。”
赵希月瘪瘪嘴,看着陆远说:“咋弄,咱俩一块儿去?”
陆远说:“你去吧,楼下出去巷子口就有卖的,我在家歇会。”
赵希月疑惑的看着陆远:“真的吗?”
陆远摆摆手:“你放心去吧。”
陆远知道赵希月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和自己妈待一起,言多有失。毕竟妈妈可是最了解孩子的人呢。
但是现在江丽进厨房做饭,两人言谈的时机也不多,就算江丽刻意出来没话找话,那也是一句两句的场面话,陆远还是应付得了。
不多时,赵希月提着一兜荤菜回来。
赵希月去厨房找了个白瓷盆,把菜倒进里面,然后端了出来。
赵希月取碗拿筷,把餐具摆放妥当。
江丽从厨房走出来说:“你俩只管吃,我再炒个茄子就行了。”
陆远说:“阿姨,这就够了,做那么多也吃不完啊。”
“哪能吃不完,你们都正年轻,都是能吃的时候。”
赵希月举起筷子,对着陆远说:“叨叨叨,咱先吃。”
陆远闻言,也不好太过于客套,只得也动起筷子。
忙了一上午,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江丽又从厨房端出了一份蒜香茄子,摆在桌案上,说:“吃吧,尝尝咸淡怎么样。”
陆远夹起一块茄子,放在嘴里咀嚼,说:“味儿挺好的,正常发挥。”
正常发挥?这话从何谈起。
陆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就是因为不咸不淡刚刚好。”
赵希月闷头吃饭,没搭话。
江丽又问:“闺女,你老家哪儿的?”
这话陆远答不上来,只得找个笑着搪塞道:“我们老家都没人了,我也就小时候上坟回去过一两次,这些年都没回去过了,也记不清具体是哪了,大概是在西乡那一片吧。”
“哦。”江丽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些回答。
过了一会,江丽又问:“你和陆远是同事吗?”
陆远点点头:“对,我也是负责文案这一块的,我们经常打交道。”
江丽蹙起眉头:“你俩共事多久了,我之前听陆远说文案不就他一个人嘛。”
陆远暗暗咋舌,看来平日这闲话还是不能说多。
陆远说:“我刚来单位没几天,工作上还不熟悉,所以上次那么晚才去找陆远学习去了。”
江丽笑吟吟的,转头看向自己儿子:“哎对了,诗雅她奶奶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做手术?”
赵希月说:“明天或者后天吧,今天要转院去省里呢。”
“今天?!已经走了吗?”
赵希月说:“她奶奶已经上救护车走了,她爸跟着呢,一会吃完饭,我开车再带她妈她俩去医院。”
江丽说:“行,你开车到路上看有啥吃的喝的,顺道买点,别让她娘俩破费了。”
赵希月没接腔,江丽又问:“那手术费怎么说了。”
赵希月故意抬头看了眼陆远,显得有些开不了口:“妈,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江丽也看了眼陆远,毕竟外人在身旁,聊这些家事儿,不妥当。
江丽说:“那毕竟不是小数目,你心里明白就行,别犯浑啊。”
别犯浑?
赵希月心里忖度了一下,暗暗发笑。
江小雅的车送来了,是个黑色的商务福特,陆远有些皱眉头:“这车,有点不合适吧?”
赵希月则忍着笑意说:“你管他怎么车,能开不就行了。”
陆远说:“是能开,但是这车,有点招摇了吧,咱们总共就四个人。”
赵希月说:“那你觉得不合适,你再给江小雅说换一辆。”
陆远摆摆手:“算了,送都送来了,你再让人换一辆。”
赵希月把钥匙丢给陆远:“你把车开出去,我给诗雅打个电话,咱们去接她。”
“我开?”陆远说:“这车借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你当司机嘛。”
赵希月指着路牙子,理直气壮的说:“这么窄的道,我开不出去。”
陆远无语,别说赵希月开不出去了,他也是第一次开这么大的商务。
这车C1能开吧?
陆远坐在驾驶座上,摸了摸档杆,熟悉熟悉按键,旋即发动车辆。
陆远看着仪表盘,油箱是满的。
陆远挑眉,人家满箱油送来,咱就满箱油还回去,倒也不拖不欠。
是个敞亮人。
陆远把车从狭窄的路口开出来,赵希月换到了主驾座上。
会开车的都知道,不熟悉的车操作起来是有点困难,更别提还是这种Plus版的MPV。
陆远坐在副驾驶都有点心惊肉跳,赵希月开车掌握不了油门深浅,一脚油下去直接干到四五十码,然后在别人车屁股后面急刹。
搞得陆远前摇后晃,很是难受。
陆远拉扯门边的把手说:“你慢点,这么开可不行。”
赵希月斜着瞥他一眼,说:“有什么行不行,能到地方不就好了。”
“你这么开,早晚要出事儿。”陆远狠狠心说:“你靠边停车,我来开。”
“你开?”赵希月挑眉笑着:“你开我怎么给你老婆交代?”
赵希月把车靠边,陆远解开安全带说:“安全就是最好的交代。”
陆远扶着方向盘,启动车辆:“我老婆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家里的车还没修好,然后是我热心肠的非要送你们去。”
赵希月说:“知道了,认真开车吧陆师傅。”
认真开车的陆师傅把车停在吕诗雅面前,摇下车窗对着吕诗雅笑着。
吕诗雅和妈妈李湘看着面前的陌生车辆,都愣了一下,待车窗摇下来,更是有点发蒙。
我们的家事儿,她一个局外人开车来做什么。
赵希月从车上下来,走到吕诗雅和李湘面前打了声招呼,说:“我到家了才想起来,前几天车不是送去修了嘛,还没修好。我正发愁没车怎么办呢,刚好希月她有车,说送咱们过去。”
吕诗雅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有点迟疑:“这不合适吧,咱家的事儿,再麻烦人家,打个车也行啊。”
赵希月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只能硬着头皮说:“希月也是好心肠,我说不用但是她非要送。”
见吕诗雅有些摇摆不定,赵希月趁势说道:“人家来都来了,再让人家走也不合适。”
李湘在旁边看着没多说话,小辈们的事儿,她不掺搅那么多。
来都来了这话一用上,吕诗雅着实有些动摇。
赵希月把两个拉杆箱放在后备箱,然后为吕诗雅和李湘拉开车门。
滑轨的车门发出独有的声音。
车的隔音效果不错,车门关上,能明显感觉到不一样。
吕诗雅从前座的后视镜中能看到主驾驶的位置,那个女孩正微笑的看着她。
吕诗雅讪笑着,有些不自在:“真是麻烦你了希月,我们家里的事儿,还麻烦你跑一趟。”
我们家里的事儿?这是在强调远近亲疏和划清界限呢。
陆远听出了吕诗雅话里的意思,但是他笑着说:“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这油钱回头得给我报销啊,我不能即出工还出力,里外赔两遍啊。”
陆远把话说的敞亮,吕诗雅心头一宽,笑了笑:“好,一准不让你赔钱”
不过倒也不是油钱不油钱的事儿,而是一个仅仅是同事关系的朋友,这么无私无畏的热心肠,太不合乎情理了。
加上点利益驱动,这事儿也算勉强说得过去。
“赔钱倒不是不赔钱,陆远提劲儿多写俩好本子就行了。”
吕诗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本子就是剧本,之前给她提过一嘴,说有好渠道了,提携一下陆远,没想到这个赵希月竟然这么放在心上。
陆远又解释道:“我听说陆远最近不是上进心有点强嘛,我已经帮他联系好了,一个系列短剧的活儿,比较稳定,就是稿费底了点,千字80那样,不过量大,你写多少他都收。”
吕诗雅很高兴,说:“那真是谢谢你了,陆远一直都很上进,就是没有渠道,这有你帮助,日子一定越过越红火啊。”
赵希月在一旁瘪瘪嘴说:“红火不了一点,白天上班做牛马,晚上写稿当牲口。”
赵希月发这牢骚,吕诗雅作为压力的始作俑者,心不甘但力不足。
赵希月这话听着刺耳,陆远在一旁揶揄道:“不是你跟我说,为了诗雅你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时候了。”
陆远补救的还算不错,赵希月只好借坡下驴说:“我没有,我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