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良人睁开了双眼。
啊,稀奇的天花板。
这里是医院,出生的时候,良人见过,此后一直没有再来,毕竟身体好的跟那什么一样,别说大病,小病都没有过。
夜晚的医院静谧,耳边回响着医疗仪器的滴滴声,扭头,良人看向墙边。
凛坐在一只高脚椅上,双手抱胸闭目假寝,微微睁开一只眼,看着良人。
良人低头,看向手边,病床边,女孩趴在床沿,紧紧抓着良人的手,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扑闪,俏脸上贴着医疗纱布。
是琳呢...
良人抽了抽手,这家伙抓的太紧了,抽不出来。
“妈妈,我睡多久了,不会是十年后吧。”良人说道,情绪很稳定。
“快三天了。”见良人还有心情开玩笑,凛心里松了口气,语气中透着轻松,笑道:“你睡的真香呢,害我吓一跳。”情绪也稳定。
母子俩都是同一种人,越是关键重要的时候,越理性。
是那种能冷静的发狂的人。
“那我生什么病了?”良人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纲手姬还在研究,需要住院观察,你有头绪吗。”凛问道。
“怎么说呢,脑子有些沉重,身体有些用不上力。”良人说着,看了一眼妈妈,丢给她一个眼神。
读懂了眼神,凛了然的点头。
果然,是查克拉种子的问题吗。
但,医院并不是谈论这种事的地方。
之前,在分给影查克拉种子时,就有过预兆了,那是一种警告,良人并没有太在意。
现在,良人已经明白,自己的能力能够分给的目标已经到了极限,且,似乎是从自己身上拿走了什么,送给了别人,因而随着目标的增加,自己的身体也随着某种之物的消减而坚持不住了。
老妈、白面、黑面、小天才、黄老大三姐弟、正男、座头、影、琳、还得加上一只忍鹰。
一共是十二份。
所以,到底分给了什么呢?
“不用太担心,身体正在恢复中。”凛说道:“你的问题,更多的是脑子的问题,这方面对纲手姬来说,有点棘手。”
“她靠谱吗...”良人说道:“那个满身酒味的阿姨,现在在隔壁睡的很香呢。”
良人见过纲手不止一次,在村子的英雄葬礼上。
她死了弟弟、族人、爱人、哭的撕心裂肺。
那时,良人就意识到,在这个活生生的世界中,有许多他不知道名字,但见过的人,正躺在冰冷的墓地内。
一场又一场,似乎永远参加不完的葬礼,还有永远都阴沉的天空,都印在了良人的心里。
每一个人,都在哭,脸上在哭,心中也在哭。
“纲手她只是累了,但不是变菜了。”凛说道:“别当着她的面叫阿姨,被打了我可不管你,看你还很有精神的样子,睡不着了吗。”
是疼的睡不着了吗。
良人摇头,说道:“我还能睡,脑子还有点迷糊。”
凛微微挑眉,有些怕这孩子担心自己担心,往轻了说。
“有感觉到疼吗?”
良人看着凛,然后看向琳,嘴角一抽,说道:“脑壳疼。”
凛看着琳,嘴角一挑,戏谑的笑道:“听说,你们要结婚了,问过我同意了吗。”
在忍界,是没有早恋这个概念的。
小孩子谈恋爱,在大人眼里就很正常,因为他们也一样。
虽然五岁也太早了点。
但阻止?高兴还来不及。
所以,凛就是想看乐子。
“那你同意吗,妈妈。”良人说道。
“结婚,现在就结!”凛笑道:“明天我就带你上野原家。”
“这种事,你少管啦!”良人说着偏过头。
换了一只腿翘着,凛一手撑腮,看着良人,笑道:“你小子,还真是稀奇的表情,怎么,喜欢她?”
“没有。”良人看着凛,满眼无奈,说道:“她很缠人。”
“哈!没有!?”呼的站起身,凛就是一拳头砸在良人头上,眼中带着生气,说道:“那你还撩拨她!”
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良人说道:“总之你少管,妈,疼!”
“疼就对了!”凛看着睡的正香的琳,说道:“这孩子哭着跑到我上班的地方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你猜她怎么找过来的?”
“味道。”良人说道,无辜的看着凛。
“对咯,就跟个狗鼻子一样呢。”凛眯着眼看着良人,说道:“我警告你呀,我很喜欢她,她这辈子都只能是犬冢家的人。”
闻言,良人一阵头大。
“不管你打着什么主意,你最好想想我的看法。”
这可真是...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完蛋,怕是等不到二十岁,凛就会等不及了。
凛这个家伙,是十五岁就结婚的女人。
跟未成年结婚,这不纯犯罪吗!
“说话!”凛一巴掌拍在沉默的良人头上。
“我知道了...”
“你最好真知道了。”凛坐了回去,说道:“到了医院以后,这孩子不放心,每天都来看你,眼巴巴的等着你醒过来。”
真是的...
“妈,你累了就回家休息吧。”良人说道。
“怎么,想赶我走?”凛挑眉,说道:“好好好,我走!”
“妈妈我爱你!”
嘴角翘了翘,凛说道:“走了,我明天还上班,你小子真是让人不省心...”伸了个懒腰,凛拉开门离开。
在医院坐了三天,身上都臭了。
先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早再来。
终于走了。
片刻,凛返身推开门,探头看向琳。
“妈,怎么了。”
凛对着良人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带上了门。
今天这孩子,就不叫醒她,让她回家了。
良人看向熟睡的琳。
“唉...”
这样睡真的不会不舒服吗。
看着窗外的月色,良人动了动,坐起身来。
这床看着还挺大的嘛。
良人看向一边的两张空床。
太远了,费劲。
琳睡的很死,费了点劲,良人把琳弄上床,随之侧身躺下,闭上了眼。
半夜的时候,纲手打着哈欠来查房,看着躺在床上背靠背的两个小鬼,眼皮跳了跳,睡意全飞走了。
可恶!
没眼看!
甜的有些发鼾。
现在的小鬼们,真是讨厌呀。
不过,这个小鬼醒了,但又睡着了,基本上算是没有大碍。
纲手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一大早,窗口太阳照射下,长长的睫毛扇动,琳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了眼。
我怎么睡在地上?
一个咕噜爬起身,琳看向床上,之前还一动不动的良人,此时成大字躺在床上,身体斜倒着,四仰八叉的占据着整张床,一只手还在无意识的抠着露出的肚皮。
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痛苦,睡的很香的样子。
所以,我怎么会睡在地上?
就挺奇怪的。
琳看着良人,渐渐的理解了一切,瞪大了双眼。
良人君他,昨晚上醒过来了!
太好了!
不由屏住呼吸,走上前,坐在床沿边,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
真好呢!
低着头时,无声的哭泣,眼泪大颗的滚下,嘴角扬起甜美的笑容。
真的,太好了!
琳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