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恕我直言!”
混在人群里观战的闻焕章劝说刘高:
“不该让关头领和呼延灼赌斗的……”
刘高不置可否。
站在刘高旁边的黄文炳趁机追问:
“闻先生有何高见?”
闻焕章看了一眼黄文炳:
“关头领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岂不是灭自己威风?
“须知关头领不止是关头领!
“因为他是武圣人子孙,在军中亦是一面大旗!
“关头领不败,则大旗不倒,士气如虹!
“关头领败了,大旗就倒了,士气会一泄如注!
“关头领与呼延灼赌斗――
“殊为不智啊!”
“非也非也!”
黄文炳撸着山羊胡子,大摇其头:
“正因为关头领是武圣人子孙,这一战才是非战不可!”
闻焕章眉头一皱:“却是为何?”
“关头领是降将,还未为梁山泊战斗过,也就没有被梁山泊真正认可!
“只有这一战他胜过了呼延灼,才能真正成为梁山泊的一面大旗!”
黄文炳说到这里猥琐一笑:
“而且,梁山泊不止关头领这一面大旗!
“梁山泊最大的一面大旗,是我家主人!”
刘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得不说,拍马屁还得是黄文炳啊!
但是也不得不说,黄文炳的话有道理!
原本以为黄文炳是在故意和他做对的闻焕章思索之后都改变了想法:
“黄先生言之有理,是小生欠考虑了!”
“哪里哪里,闻先生只是刚刚上梁山,对梁山的很多事儿都还不了解。”
黄文炳阴了一把闻焕章,得意洋洋的拔出折扇摇了起来:
“闻先生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小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焕章哑口无言。
讲真他原本是看不上黄文炳的。
虽然他只是布衣,黄文炳却曾经是通判。
他认为黄文炳就是个阿谀奉承之辈。
全靠拍马屁上位,没什么真本事。
现在他知道了,原来黄文炳又会拍马屁又有真本事……
阴完了闻焕章,黄文炳指着圈子里:
“主人,你看他们二人谁会赢?”
刘高呵呵一笑:“你看我希望谁赢?”
黄文炳一愣:“当然是关头领!”
刘高笑而不语:
无论他们谁赢,最后都是我赢!
……
阴天了。
满天乌云压得很低,让人闷得喘不过气儿来。
呼延灼和踢雪乌骓人马合一!
仿佛一条从满天乌云中钻出的黑龙,张牙舞爪扑向关胜!
关胜眯着丹凤眼,撸着大胡子,横刀立马,冷冷地盯着呼延灼!
目光中满含不屑,仿佛是在盯着插标卖首之辈!
从眯着的丹凤眼到撸着的大胡子,再到不屑的目光,都像极了关二爷!
但是刘高却觉得不对劲……
“呱哒哒!呱哒哒!”
马蹄声宛如擂响了战鼓,催促着踢雪乌骓马快如闪电的冲到关胜马前!
“嗨呀――”
呼延灼大吼一声!
就在二马交错之际,挥起了水磨八棱钢鞭向关胜当头打去!
刘高眉头一皱:
不对劲!
不止是关胜,呼延灼也不对劲!
“唰――”
呼延灼的水磨八棱钢鞭才刚刚挥起,一抹璀璨的刀光已经闪耀了他的眼!
呼延灼的瞳孔骤然放大,顾不得多想,慌忙把上身向后倒去!
铁板桥!
呼延灼的后脑勺直接贴在了马屁股上!
他避开了那一抹璀璨的刀光,挥起的水磨八棱钢鞭却并未停下!
只是目标从关胜的脑袋,变成了腰子!
千钧一发之际,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一抹璀璨的刀光,忽地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般的转折!
自上而下的斩向他的胸膛!
直娘贼!
呼延灼不得不收回打向关胜腰子的钢鞭,两条钢鞭一起交叉架住刀光!
他原本以为可以以快打慢,却没想到关胜耍大刀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慢!
甚至机变还很快!
架住关胜这一刀之后,踢雪乌骓马已经带着呼延灼和赤兔马交错而过!
然而呼延灼却依旧躺在踢雪乌骓马的马屁股上!
抬起一只脚勾动缰绳,让踢雪乌骓马调转马头!
与此同时呼延灼回手一鞭,打向了赤兔马的马屁股!
“当!”
一条青龙忽然快如闪电的钻到了钢鞭之下!
硬碰硬的拼了一记,钢鞭被弹了回来!
呼延灼吃了一惊:
好快的刀!
踢雪乌骓马已经转了回来,呼延灼又回手一鞭,打向赤兔马的马屁股!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青龙再次神出鬼没的钻到了他的钢鞭之下!
“当――”
金铁交鸣之后,这一回青龙竟是顺势循着钢鞭“吱”的一下盘了上来!
雪亮的刀锋削向了手指头!
呼延灼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收回钢鞭,坐起身来正儿八经跟关胜交手。
他原本是想兵行险着的。
毕竟他的是短兵器,一寸短一寸险。
但是几番试探之后,呼延灼知道不可能了,关胜的刀法已经炉火纯青!
“叮叮当当……”
呼延灼和关胜打起了阵地战!
两人都是高手,打阵地战就是持久战了。
一转眼,五六十合就过去了……
“咦?”
卢俊义有些惊讶的重新打量呼延灼:
“铁鞭王呼延赞的子孙有些门道!”
“五弟难以取胜了……”
林冲很不情愿的说:
“其实五弟的武艺是要比呼延灼高出那么一点点!
“但是如果呼延灼只守不攻,几乎毫无破绽!
“即便是我也难以拿下他……”
杨志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太能防了!”
呼延灼和关胜的阵地战雷声大雨点儿小,打了半天谁也奈何不了谁……
黄文炳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问刘高:
“主人刚才说不对劲是何意?”
“呼延灼擅守。”
刘高摇着鹅毛扇指点江山:
“他是短兵器,最适合打防守反击。
“但是他刚刚一反常态,主动出击,所以我说他不对劲。”
黄文炳又问:“那关头领呢?”
“众所周知,关二爷最厉害的就是第一刀。
“斩华雄是一刀,斩颜良亦是一刀。”
刘高若有所思:“五弟却放弃了第一刀,不知是何用意……”
真的假的?
黄文炳和闻焕章听得一脸懵逼:
没想到刘高一个文人竟然看得懂武功!
不是,不装逼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