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那边动作还是快，只是结果和他们想要的不太一致。”林甲吐槽道。
很明显，林甲的提议被采纳了。
像这类讨论能够在东大的互联网上引起如此高的热度，明显是得到了许可。
很多时候默许也是同意的一种。
这是在试探民间的风向。
很明显，民间风向不满意，对于这些富豪阶层如此高的消费感到不满。
哪怕服务的提供者是光神，民众照样不买账。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李超人在内地名声实在不好，他掺和进来之后，民众们的观感瞬间呈现了倾向性的偏移。
如果换名声好一点，财富积累没有原罪的富豪来，也许结果截然不同。
“没事，本身我们也不指望国内来消费月球墓地。
倒是马斯克反应很快，他们也要推出类似的业务。”陈元光没有太在意，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必然。
老中民众能够坦然接受才是怪事。
像印度首富儿子结婚那种排场，要是敢放到东大，不被滔天舆论给掀翻才怪呢。
“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东大应该要发展高端服务业来间接收税的。”林甲说道。
很明显民众们不买账。
背后本质原因还是东大民众思维逻辑的底层，不认为你是财富的所有者，认为你只是财富的管理者。
任何一个东大富豪，在公开场合接受采访，谈到自己财富的时候，都会说要回报社会，要回馈社会，肉麻一点的甚至会说我要把一切都回馈给社会这种话。
哪怕实际上压根不这么想，他们也必须要做出类似表态。
这点和资本主义国家截然不同，底层的代码没那么好改。
“羊城那边已经尽力了，这件事最多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这一块的营销就不用把精力放在国内市场了，重点放在香江、4v、妈港还有一些海外地区去。
另外甲甲，我想提醒你一点。”陈元光认真道。
陈元光一般很少干涉具体的工作，尤其是销售端的业务，他就更不会去干涉了。
陈元光家庭条件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而已，和林甲的成长环境比起来压根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早年他父母离异，成长时期的物质条件和城市双职工家庭的独生子女没有太大差别。
像售价一亿的客户群体，陈元光不认为自己会比林甲更了解，也不认为自己能在这件事上比专业人士做的更好。
林甲很清楚陈元光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对于陈元光想提醒她的事非常好奇。
“你先说是什么事。”林甲挑了挑眉。
陈元光说：“那就是别把这件事变成了一张入场券。
如果想把这件事发展起来，其实是很容易的。
那就是把一亿美元当成是门票，我们搞个类似泰山会、湖畔学院这样的组织，太空墓地是附赠的服务。
大家生前常往来，死后一起埋葬在月球上俯瞰地球。
门槛、逼格还是说凝聚力都很容易做到极致。
就叫月球商会。”
如果换成这样的搞法，那这门票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销售难度都会大幅度下降。
大把的富豪愿意为陈元光组织的私人小圈子买单，哪怕这个代价是一亿美元。
“但千万别这么做。”陈元光说。
林甲听完后笑了笑：“当然不会，之前李超人的儿子来申海谈保险业务合作的时候，顺带来找了我就表达了类似的意思。
大致意思和你说的差不多，就是一亿美元能不能有一些附加的服务，大家兴趣爱好类似，都是科技爱好者，然后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企业家事业版图很大，多少能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能不能由我们来经常组织大家走动。
除了没有一个名称外，和你说的没有两样。我可没答应。”
林甲觉得陈元光在这些事上的敏锐度大有长进，换之前得她提醒陈元光，现在没想到陈元光都主动提醒他了。
“你放心，在东大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很清楚。
这种敏感得不能再敏感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
“元光，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在陈元光印象里，每次老赵亲自来找他都没啥好事。
这次居然说好消息，陈元光直接问：“什么好消息？别卖关子了。”
赵局长笑呵呵道：“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将会颁发给你。
而且是你独享。”
这还真没想到，陈元光知道瑞典早晚顶不住压力，会把诺奖给他。
毕竟诺奖不给他，损伤的是诺奖本身的公信力。
哪怕是西方战狼，或者印度战象，也不可能否认他在科学界和工业界做出的成就。
如果按照一个公平的原则，别说一枚，两枚都绰绰有余。
病毒大流行被终结的那一次，他也完全有资格和其他发明RNA疫苗的科学家共享诺奖。
因此无论是诺奖颁奖前的各大媒体预测上，还是说诺奖委员会提名里，陈元光常年位于前列。
所以诺奖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这是公认的事实。
陈元光也不认为诺奖会像一些东大自媒体预测的那样，等到他五六十岁再颁发给他。
毕竟他的成就只会越来越多，诺奖也扛不住公信力的血条每年下降一大截。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诺奖居然会只颁发给他一个人。
“好吧。”陈元光长舒了一口气：“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拿到这个成就。”
陈元光因为在现代时空的地球接受了二十年的初始教育，哪怕知道诺奖存在着极大被操控的可能。
他也依然感到由衷的高兴，这就好像是一个里程碑，回过头去看，是对自己过去数年狂热的工作状态的一种奖励。
虽然这种狂热工作状态造成的结果是整个西方世界所不想看到的。
陈元光接着说：“给我的诺奖理由应该是因为发明了常温超导吧？”
“当然，这是最著名的圣杯。”
因为常温超导在各个领域开始逐渐被应用，所以常温超导是物理学界圣杯的说法得到了民间和学术界的普遍认可。
“居然是独享，这我真没有想到。
我以为他们还要颁发给另外两个高丽科学家，让我和他们共享呢。”陈元光说。
这是欧美惯用招数了。
把一些存在主观操纵成分的奖项，同时颁发给三个人，其中一个成就明显比另外两个更大。
这样就会给外界一种错觉，这三个人的级别差不多。
这样的招数在影视界叫抬咖，找大咖给新人演员做配，间接抬高新人演员的身价。
香江和弯弯的娱乐圈最喜欢用这种招数。
虽说即便诺奖用这种手段，陈元光还是会去派人去帮他领奖，但多少会有点膈应。
而且他甚至都能想到，高丽媒体的喜大普奔，宣传高丽科学家和莱特同样为常温超导做出了卓越贡献。
至于为什么东大能造出常温超导，而高丽不行，则闭口不谈。
因此独享这件事让陈元光心情大好，连带着对瑞典的印象都有所改善。
“这件事最早是因为我们和一些国家谈了，考虑到全球信息安全，我们打算出口量子计算机。
说错了，只是服务，出口类似量子加密的云服务给其他国家。
本来我们就打算出口这类服务体现我们的大锅担当。
考虑到不能白白出口啊，得交换点条件，于是在联合国谈的时候，他们私下表示今年诺奖可以给我们。
给我们嘛，那不就是给你吗？”老赵笑呵呵地聊来龙去脉。
“然后我听说的版本是，阿美利肯确实不想给你独享，他们想要分蛋糕，同时颁发给你和另外的科学家。
想借此来恶心我们，然后是欧洲在中间起作用了，说这样不合适。
在各方角力之下，我们也答应量子加密服务会一视同仁，也提供给阿美利肯的机构和企业。
最后谈妥的条件里，就包含今年的诺奖会颁给你一个人。”
关于量子计算机出口，在国际新闻里经常能看到。
西大利用联合国这个组织来施压，成立类似信息安全的联络组，然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逼东大出口。
常温超导不指望，量子计算机你总得开放出口吧。
对此东大表示你想什么呢，在现代战争理念中，网络战的重要性甚至要比传统陆海空还更重要。
有量子计算机，我就能压着你打，你要是也有了，双方又被拉回到同一个起跑线，凭什么要把自己的绝对优势拱手相让？
但考虑到这是全球非常多国家的需求，东大最终的妥协方案就是，出口设备不行，最多就是出口服务。
为了避免被黑客组织和一些非法机构利用，不能像之前阿尔法科技开放量子云那样，是人是狗都能申请。
也是避免西大一些对抗部门使用量子计算机的加解密服务，因此东大要求每个使用量子云的机构都得先申请，把用途说清楚。
然后也划定了范围，不能用于战争用途。
总之有总比没有好。
有着玩意，好歹自己的无人驾驶敢跑了，自己的核心交易系统有了保障。
至于东大在里面做手脚，有后台这种，联合国同样会进行监管，有一套机制来规避。
总之还是东大不够黑，换西大来，直接就不允许你来监管我对外提供服务的设备，你们就直管用。
凭什么怀疑我？
东大还是太老实，在这方面远没有西大有经验。
或者说还没有适应已经变化的国际秩序。
“好，我知道了，谢谢赵局还特意来通知我。”陈元光感谢道。
老赵也很感慨：“我这次也算是假公济私，等明年三月之后我就要调离现在这个岗位。
后面和你对接的就不再是我了。
所以我想着，我后面再想来见你也没什么机会。
元光，我很感慨，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你能为国家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我们应该发自内心的感谢你才对。
和东大广大人民的支持比起来，诺奖不算什么。”
陈元光也不知道老赵是离职还是快退休了。
“是莱特先生吗？”电话那边的声音非常清晰。
陈元光接起来之后，看了眼电话号码，是从境外打来的，因为这天是诺贝尔奖公布的那天，所以他提前有心理准备。
“你好，我是。”
“我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常任秘书戈兰汉松，为了表彰你在物理学上做出的卓越贡献，你关于常温超导体的发明为人类社会带来了无限可能，使得人类未来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使得世界充满了全新的希望。
我们将2026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颁发给你。”电话那头的颁奖词分别用瑞典语和英语说了一遍。
陈元光听完之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内心反而一阵平静：
“谢谢。”
他除此之外再无他想。
“莱特先生，另外还有一件事想和你确认，那就是瑞典皇家科学院诚邀你来参加于11月举办的诺贝尔奖颁奖典礼和相关活动。
我们一定会尽一切可能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为此我们愿意赌上瑞典的名誉，保证你在瑞典境内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戈兰汉松就差说求你了，亲自来领奖吧。
这么说吧，不管有没有别的目的。
逐渐没有热度的诺奖同样需要有曝光度和流量，让他们重新获得大众的注意。
陈元光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抱歉，我本人暂时没有离开东大境内的意愿，我会找人代替我领奖的。”
陈元光差点笑出声，瑞典名誉？要是能用瑞典名誉换我的命，这门生意做不做，是你们瑞典能决定的吗？
白宫怕是会全部投下赞成票。
瑞典的身份决定了他们最多也就中立，哪怕西大做出再过分的事情，瑞典也就是中立，还是那种一没注意就倒向西大的“中立”。
这种保证对陈元光来说那是真一文不值。
陈元光的回答倒也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好吧，我们完全能理解你的决定。
莱特先生，再次恭喜你的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