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听到李大伯的控诉,第一反应是不信。
他不是怀疑李大伯撒谎,而是思考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堂嫂那么老实巴交的性格,怎么会做出如此得理不饶人的种种举动。
“要不待会吃完饭,一起坐下来把话说开,以我对大堂嫂的了解,她不该如此啊。”李想提议道。
李大伯哼了一声,没有应话。
可这态度其实就是变相答应了。
爷俩没坐一会儿,那头就来通知可以开饭了。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一张桌子是挤不下的。
李想干脆席开两桌,大人们一桌,小孩子一桌。
没有家庭地位的李小弟,理所当然的被赶到了小孩子那一桌。
然后又避免两个堂嫂撞上,饭都吃不好,就分了大堂嫂过去,同时秋芳华还有顾大妞也去了那一桌作陪。
若是论菜色,其实还是小孩桌的更好一些。
两边虽然都是一样的摆盘,可若细看,那一桌的都是精华,这一桌多是边边角角,只有大妹喜欢吃的大虾,是平分秋色。
大人桌,自是少不了推杯换盏。
一杯酒灌下肚,孙国庆斯哈了一声,赶紧夹了块红烧肉垫垫。
“这好酒就是好酒,喝完后,就跟一条线似的顺着肠子就进肚子里了。”
“你给我少来,说的你少喝了似的,你家这酒比我这儿只多不少。”李想就见不得他这副卖惨样。
“这你就冤枉我了,像咱们家的茅台,我们根本摸不到边,不信你问问伟诚,老头子们只舍得拿出来招待战友。”孙国庆一脸委屈。
高伟诚也在一旁直点头,算是佐证了孙国庆的话。
李母在旁顿时心疼起来,俩孩子竟然喝不到好酒。
当下她便作主对众人说道:“家里还有不少呢,临走的时候,一人给你们拿两瓶。”
孙国庆皮厚啊,听到李母的许诺,立马就乐了起来。
高伟诚则是觊了媳妇儿一眼,在得到大妹的默许后,才高高兴兴的喊着“谢谢妈”。
倒是李大伯带着两个儿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愿意要。
“我们这种粗人,喝这好酒不糟践了啊,弟妹你别把我们算在内,我们可不要。”李大伯对着李母说道。
“啥好酒坏酒的,不都是人喝的嘛,想儿平时在家又不喝酒,你们不拿,放在家里才是糟践了呢。”李母不接受他们的拒绝,继续劝说道。
桌上懂行的人,纷纷撇了一眼李想这位酒主人。
李想面上一副淡笑,看样子挺支持李母的决定的。
茅台在这会儿是属于高档酒,可远没到后世那种独一无二的地位。
如果不以发财为目地,正常人最多收藏个几瓶。
都说以前的酒和后世的酒味道不一样,这也不知道在哪兴起的传言。
先不说那味道,一般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能让普通人察觉到差别,基本上是配方进行了决定性的改变。
如果是同配方酿造,就是分辨出来,也只会是后世因为酿造工艺进步,而让味道更加稳定。
所以李想的酒被李母这么挥霍性的送人,他心痛吗?
他心痛个鬼,他要是在乎这个,今天也不必拿这酒出来招待了。
李想这个当儿子持支持态度,那就更没有李母这个当妈的送不出去的礼。
反正今天聚会结束后,李想家的仓库里,连喝带送的少了一箱茅台。
不过这都是结束以后的事儿。
现在聚会正酣,饭桌上大家聊的正火热。
话题总是跟着人变,不一会儿,从家长里短,又聊到了民生的问题上。
对于BJ城近来的变化,没有比高伟诚这个警察局长感触更深了。
“这人放回来,咱们没意见,毕竟原先都是从城里出去的,没有不让人回家的道理,可把人放回来,得给人安排出路吧,他要是养不活自己,那不是把人往坏道上逼嘛。”高伟诚这是对最近犯罪率上升的感慨。
孙国庆夹了一颗糖霜花生米放嘴里嚼巴。
“谁说没安排,都把那掏大粪的活都安排出去了,可也要够才成啊,一时半会儿的上哪找出几万个岗位出来。”
“这人要是太闲,就容易出事,不怪伟诚发牢骚,这犯法的人多了,医院也跟着忙起来,那些混子们一个个下手可狠了,以前到底收敛了些,用板砖的多,现在到医院里的,哪个身上不带几个孔。”大妹一边剥着虾,一边说着自己在医院里的见闻。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以后晚上你们还是少走点夜路啊,王婶家的王升前没两天,上夜班被截了道,还好他机灵没杠上,把身上钱都给了,这才没事的被放了回来。”李母受到提示,立马把院里刚发生的事,分享了出来,以此让大家警醒些。
“你们那四合院离工厂这么近,也有人动手?那弟妹你上班可得警醒点,千万别落了单。”李大伯面露忧色道。
“,我又不上夜班,白天他们且不敢呢。”李母觉的坏人还没胆大到这种地步。
李想听她说完,却正色的说道:“妈,您可别不当回事儿,现在是不敢,再抢两回等胆子大了,就什么都敢了,那一片的人都是在四周工厂上班的,敢在家门口动手,肯定是对地形跟你们的作息摸的透透的,搞不好下手的是自己人。”
经他这么一分析,众人觉的有些道理。
别是哪家回城孩子,手空了,所以起了歹念头。
王升是个做重体力活的钳工,个子虽不高,却也因为干活,练出来一身硬梆梆的肌肉。
这帮人都敢朝他这个五大三粗的青壮动手,谁又能保证落单的老弱妇孺能逃脱。
“妈,要不搬这边来住一段时间吧?那边就您一人长住着,我想想都害怕。”另一桌的秋芳华听到这边的讨论,扭身对李母说道。
那边的屋子可是在后院,要是碰到会翻墙的,在家里也没那么安全。
“那哪儿行啊,我还得上班呢。”李母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从儿子家到轧钢厂,那距离就远了。
她要是能搬过来,不早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