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因为有丈夫和哥哥的回护,只享受到了飞跃阶层的红利,还没机会体会到弊端。
当然会觉得跃阶好,跃阶妙。
但是为此在享受过红利之后,反过来质问李想这个做大哥的。
这对李想来说,就不单单是犯蠢的问题了,她还需要一场直面真相的教育。
“大妹你认为你能升任护士长,是靠着自己的资历足够,高家人脉的帮忙,只是给了你公平上位的机会是吗?”
李想对着大妹摇了摇手指头,戳破了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你是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升任护士长的契机,是我在部里开会,碰见了你公公,与他聊闲的时候提到的,你可以再猜猜我用的是什么理由打动了他,是你工作努力?还是对待病人认真负责?”
大妹的眼泪潸然而下,而李想板着脸在她哭泣的同时,把真相冷漠道出:“都不是,我以要孩子要顾惜身体为理由,可笑吧,因为护士长不用分早晚班,我也觉的可笑,可是工作表现是否优异,根本不在这种家庭的考虑范围,他们只有一个要求,你可以找事情做,只要别耽误家里的事,别给他们添麻烦,这就是他们容许你的自由,懂了吗?”
大妹哭的伤心,被李想递过来的手帕,没一会便被浸湿。
李想秃然坐回椅子上,心里难过,但嘴上继续说着残忍的事实:“他们不需要女强人,大妹你努力错了方向,不要以为他们帮了一次,以后会理所应当的在你下一次升职中继续帮忙,护士长这个位置也许是你事业上的天花板,也许不是,但是最高不过中层了,院长你就不要想了。”
随着高伟诚爬的越来越高后,大妹还能不能继续工作,都是个问题。
也许外面会出现夫妻各有一番事业的人家。
但这样各自开花的家庭模式,绝对不会出现在高家。
因为这样的模式,是有任职上线在的,要么两边职位都不会太高,要么就是家庭某一块内容会有缺憾。
能走的远的,绝大部份还是男强女弱,或者女强男弱的模式。
事实残酷,但就是如此,想要事业和家庭同时安稳,就得牺牲一个照顾好大后方才行。
高伟诚作为高家唯一男丁,肯定是其家族的资源主要继承人,嫁给他以后,就算不愿意过,都得被或软或硬的手段往前推着这样过。
按照正常发展,大妹注定是没法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
大妹从手帕里露出红通通的眼睛,问他道:“所以大哥你当初反对我嫁过去,现在又想让我继续读书深造,是在变相替我拖延事业的时间吗?”
李想无奈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让你不要嫁,你偏要嫁,你若是个在家安心待着相夫教子的性子,那我也没话说,偏偏你又不是,我想着医生既然是你以前的梦想,名头上听着也比护士好听些,如果将来在这方面有所成,是人都怕生老病死,要是能帮着他们这条线上的人治个病,将来就算伟诚升的再高,只要不是那前几位,你起码不会失了工作的权利。”
李想说到这里,撇了一眼还在那擦眼泪的大妹,补了一句:“当然了,要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不工作,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当然要工作了,伟诚他妈让我辞了,在家专心生二胎,我都没答应。”大妹立马停止了擦泪的动作,替自己辩驳道。
“那伟诚知道这事吗?”第一次听到这事儿的李想,下意识的打听妹夫的反应。
“他让我别管婆婆怎么说,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婆婆那儿由他去说通工作。”大妹不好意思的回道。
李想稍微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
“我现在唯一欣慰的,就是伟诚对你还是跟婚前一样好,凡事还能替你着想。”李想念起了妹夫的好。
“那大哥你当初还把他揍的那么惨,结婚后他才跟我说了,当时他养伤就养了几个月。”大妹替丈夫翻起了旧账。
女儿家外向,这个真不是说说而已。
以前李想听孙国庆唠叨,孙小芳小小年纪就在学校找了个小对象。
到了休息天,宁愿和这个小对象约着出去玩耍,也不愿意陪陪老父亲。
当时,李想还嗤之以鼻,觉的孙国庆胡扯。
今儿个,他算是变相感受到了这份糟心的体会。
要李想认错,他是不可能认错的。
“我打错了吗,没我从中阻拦,他怎么知道你的难得,有我这个大哥在旁镇着他们老高家,你就偷笑吧。”李想说着,白了大妹一眼,怪她不知好歹。
高伟诚这个被惯坏了的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总要怕一个人吧。
只要他还怕着自己,起码大妹这里他就不敢放肆。
现在靠着感情回护,最好不过。
若是终有一天感情不如以往,靠威慑也不是不可以。
这对李想来说无所谓,只要结果是他愿意看到的就行。
自家大哥今天把真相点的这么透,对大妹来说如同醍醐灌顶。
当下便拍板要听大哥的话,准备继续参加高考,往医生赛道上转。
没想到这时李想反倒不着急了。
“你还是回去先跟伟诚商量商量吧,别神一出鬼一出的,一天一变。”李想这个作大哥的没给妹妹留面子,吐槽道。
大妹听了后,脸都红了。
大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今天既然抱着拒绝的目地来了,肯定在家跟丈夫商量过了。
现在又临时改了主意,自然也要回去知会一声,问问丈夫的意见。
虽然高伟诚大概率是没意见,但问一下表示尊重,这个程序还是要有的。
毕竟是夫妻,先斩后奏的事儿,能不干就尽量别干。
秋芳华端了剥好的柚子进来,对李想问道:“大妹怎么风风火火的走了,留她吃完饭再走都不行,来的时候知道家里今天有虾,还特意嘱咐我别炒,直接水煮呢。”
“不就高考那个事儿,一会要一会不要的,现在是回去问妹夫意见了,谁知道过后是不是又反悔。”
李想解释完,捡了一瓣柚子,塞进嘴里。
嚼没两下,就被酸的挤眉弄眼想往外吐,没成想,却被妻子一把捂住嘴。
“李想同志,浪费也得有个底线啊,知道这柚子有多难得嘛,我在爸妈那儿都没舍得吃,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被捂住嘴的李想,只能苦着脸把柚子噎下去。
他想说的是,这水果是难得,但架不住又酸又苦啊。
跟他后世尝过的,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妻子为什么会喜欢吃这个玩意儿,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