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想结婚搬到这边住后,李大伯一家老小便很少往这边来。
他们还是如以往一样,年节或者有事拜访,照就去的四合院。
这就导致了,这几年里,李想跟李大伯一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见面不多,虽不至于让李想跟大伯一家关系疏远,但不可避免的对他家近来的情况变的不甚了解。
有限的了解,还是通过李母偶尔的分享。
李母也不会八卦的什么话都传,尤其还是女人家的事儿。
这个休息天,秋芳华上个星期就跟李想商量好了,夫妻俩要带着孩子去动物园里玩一趟。
原打算吃完早饭就出发,却被李母带着李大伯一大家子人,给打乱了计划。
见李母他们来了,秋芳华当即撂下了筷子,把他们迎进来。
同时她心里也有了准备,儿子心心念念的动物园之行,估计又得往后拖了。
小李睿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出不了门了,还在乖巧的跟着母亲的指示下,一一喊人。
大堂哥家的小宝,这会儿已经十四岁,是个初中生了。
这孩子被教养的很好,大伯一家虽然因为他是唯一的孙辈,有些个娇惯。
但犯起错来,该教训的时候也是毫不手软的。
今儿李大伯一家前来,肯定是有事要讲,小宝这里早早被大人知会过。
等大人们寒暄完后,他便牵着小堂弟出去玩了。
两个孩子一走,李大伯脸上强撑的和气立马消散,指着二堂哥便让他跪下。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站着说,非得跪下才行。”李想忙阻止道。
李大伯一家人进屋的时候,他就察觉气氛不睦,知道其中肯定有事。
都是一家人,有事不要紧,只要能解决的,就坐下好好商量个办法出来。
可这一上来,就要喝令人跪下,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能简单解决的。
二堂哥没替自己辩解,膝盖砰的一声就着了地,那干脆利落的动作,比李想说的话还快一丝。
李想和秋芳华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这闹的是哪出。
“我也不替你传话,免得你说我传的不对,当着你堂弟两口子的面,你自己一五一十的说,让他来评评理,你李二海干的是不是人事。”李大伯在桌子上一拍,让二堂哥自己交待。
二堂哥虽是跪下了,脊背却挺的笔直。
李大伯让他说,他就照实了说,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他跟二堂嫂要离婚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想则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打量着坐在那默不作声的二堂嫂,想要从中观察下,她是个什么态度。
在二堂哥叙述的过程中,二堂嫂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平静的,连个波动都没有。
这让李想就算有心想观察,也观察不出什么来。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矛盾,主要还是在孩子身上。
结婚十几年了,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去医院查也没说有什么毛病,可就是生不出孩子来。
早年还能以缘份未到来安慰自己,现在再说这些,就是自欺欺人了。
要说为着孩子离婚的,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李想最近碰到的例子,那个刘盼兰不就是因为孩子被离了婚。
像一大爷和一大妈那样守着过的,还是不多。
李想之前以为,二堂哥和二堂嫂两人的感情,足以让他俩支撑下去,毕竟也算是青梅竹马。
没成想,两人也要走到这一步。
“大伯、大伯母,你俩的意思是?”李想皱着眉,率先问起两位长辈的意见。
就算李想现在位高权重的,可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家务事,岂能由他说了算。
站在家里人的立场,他自然不想两个人离婚。
可夫妻之间若是没了感情,过不到一块去,又不是他说一句不准离,两个就能恢复感情,像没事人一样的继续过日子。
李大伯本想说话,却被大伯母背后拉了下,最后由她来回答。
“我们俩的意思,能不离就不离,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我们这做长辈的都没催着要抱孙子,你俩倒是急的不行,没有就没有嘛,大不了外面抱一个就是了,我也不嫌弃那不是亲生的,我跟爸把话撂在这儿,抱的我也跟小宝一样待。”
大伯母这个态度,作为长辈来说,已经是没得说,算是到了位。
可二堂哥和二堂嫂,在那儿一个跪着一个坐着,两个人的面上却是显得无动于衷。
大堂哥在旁边瞄着,见自家爹因为他俩的态度又要炸,便急的用脚踢了一下二堂哥,催道:“妈都讲到这个份上了,你倒是表个态啊。”
他脚踢的是二堂哥,眼睛却带着一丝不满,横了眼坐在那不动的弟妹,怪她不懂事。
谁家长辈有他家爹妈这么明事理,让他说就是太明事理了,所以惯的这弟妹不着四六,一天到晚整的好像家里人对不起她似的。
“她要离那就离,你们也甭劝了,就这么着吧。”二堂哥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的,说的话不像是他平日里的为人该讲出来的。
“什么叫我要离,李二海你少把责任往我这推,天地良心,离婚不是你先提的吗?”二堂嫂像被他的话给刺激到了似的,终于讲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没生过孩子,二堂嫂比起同龄人来说,要显得年轻不少。
她朝二堂哥说话的神态动作,还像个姑娘家似的耍横。
“行行行,是我要离行了吧,都是我的错,你满意了吗?”二堂哥不耐烦的回道。
“孽障呀,想儿你看看,这不是个孽障是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的搅的家不安宁。”李大伯手指着二堂哥,对着李想诉着苦。
李想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他瞧这夫妻俩说的话,也不像是铁了心要离婚的样子,而且好像也不全是为了孩子要离。
所以导致这俩口子,撒气似的这么闹是为了哪般,又图的什么啊。
他不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母亲。
李想隐隐有一种感觉,母亲这儿知道的肯定比他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