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看不出来呀!
刘岚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竟然会跟李怀德做出如此事。
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被迫的。
吃到大瓜的李想,借着酒杯遮掩快压不住的表情。
感觉快装不下去了。
呸,这个道貌岸然的李怀德。
李怀德是什么人,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收拾好心情,装作无事发生。
“老弟,怎么不带上老哥,自个儿就喝起来了。“
李想主动出击道:“哎~我这不借酒浇愁嘛,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跟老哥你开口。”
听到他这话,李怀德的眼神一瞬间添了些许锋利,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图穷匕见。
“什么事啊,能让你愁成这样,在老哥面前还装什么呢,直说呗。”
“这几天我妈一直喊着头疼、腿疼、胳膊疼的,这年纪大了不比以往,干点体力活就受不住,何况她还受过伤。”李想一副担心自家母亲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都说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可也不是哪个妇女都能顶,还是要考虑个人的身体素质嘛。”李怀德也打蛇随棍上,附和着他的说法。
李想试探道:“老哥,你说咱厂里有没有这样关怀员工的条款,身体不济的给调个没那么费力的岗位。”
“嘶~有倒是有,就是。。。”李怀德撇了他一眼,皱着眉思考了下,然后一脸的为难。
看见这人如此装腔作势,李想也不提刚刚他跟刘岚的事,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
“我来轧钢厂也有些天了,对于老哥的为人和能力佩服不已,在这段时间为了让轧钢厂更进一步,你也出力不少,这我都看在眼里,最后的实习报告上面,有些内容,我想添上你的名字,不知老哥你意下如何?”
“哎呦,瞧老弟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我也只是出了绵薄之力,身为轧钢厂的一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加名字,合适吗?”
李怀德凑过来,后面的一句极小声。
李想笑容未变,心里却在暗骂,欲擒故纵的老狐狸,给你就接着,还要我三催四请不成。
“我年纪小,想什么就说什么,老哥你年纪长见识也多,你要是觉的哪有不妥,那我再回去问问老师,或者杨厂长?”
李怀德见李想不肯再递梯子,连忙摆摆手。
“老弟你这就谦虚了啊,京大的大学生,还负责这么重要的项目,成绩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说的话怎么会不妥呢,就按你说的办。”
说着,敬了李想一杯,张口闷完一杯酒,示意李想随意。
杯子放下,就开始跟李想商量,李母调岗的事。
“咱婶子应该小学没毕业吧,太费脑的工作应该不太合适。”
就像李想一来把厂里的各人的资料看了个遍,他以及家人的资料也在别人的观察之中。
所以李怀德对于李母的情况,是脱口而出。
“你说小学没毕业,那是给我留面子,我母亲是一天学没上,这几年在家里跟我们自学,现在的文化水平,小学四年级吧。”
“哟,那这就了不得了,不怕不会,就怕不学,道理简单,多少人做不到这一点,这会认字会算数,可选的范围就多一些了。”李怀德先是夸赞了一番,然后翻着眼睛想了一下。
“嗯~这仓管怎么样,轻闲事非也少,进出货计好数就行。”
这工作确实不错,虽然晋升空间不大,但就如李怀德所说,够轻闲,仓库里平时大多数的时候,就仓管员一人在,所以也没什么争斗一说。
对于李想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可换作李母的话,估计她不会同意。
因为同级仓管员的工资要比钳工少了好几块钱,而且粮食定量也要少十几斤。
“老哥,有没有福利待遇别下降太多的。”李想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继续提起了要求。
李怀德秒懂了他的意思,继续思索了一下。
这次想的比较久,可见是不打算随便糊弄。
“采购一科负责厂里日常开销的大头,厂里几千人吃的用的都得靠他们,忙得很啦,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再加一个常驻办公室的后勤人员。”
李想觉得这个职位有那么点意思,如果李母真能调过去做后勤人员,还真是挺不错的。
所谓的后勤,其实就是替采购科计数这个月任务有没有完成,然后顺便打扫下办公室卫生这些零碎活计。
福利待遇这块还行,乱七八糟的有形的无形的补贴加起来,也不比车间差了。
虽然没有二科三科好,他们是跟人民群众直接有接触的,私下有油水。
可一科胜在稳当,所有采购的东西,都是有正规渠道的,凭条采购,基本不存在任务完不成的情况。
所以不会有被清退回车间的可能。
要知道这几年世道越来越艰难,外面的东西越来越难买,人民群众自己都吃不饱了,哪有多少存货卖给你。
想到这,李想果断的替李母答应了下来。
李怀德向他解释道:“行,那就说好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个位置只能是借调,不是老哥我故意为难人,是咱婶子的文化水平,只能选这个路子调过来,不过你放心,既然选在了一科,你应该明白我的诚意,只要轧钢厂还在,一科就永立不倒,说是借调,就和把根扎在这没什么区别。”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这借调的话,后面升级是不是。。。”李想言犹未尽。
“婶子不是在跟你们后面学文化嘛,别停呀,现在到处都是扫盲班,后面考一个初中学历证,一切都好说。”
这话算是比较诚恳了,也不能怪李怀德不打包票。
李母的文化水平摆在这,除了考工级,其他的想升级,确实要以学历证明为前提。
只能如此了,李想跟李怀德定好了调岗的时间。
就选在李想离开轧钢厂后,这方面该避忌还是避忌的。
不能被人以这个由头攻击,说是李想在轧钢厂的时候,以权谋私,替自己母亲谋福利。
离开了后,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明明就是轧钢厂感谢李想带给他们的帮助。
本人不在轧钢厂,那可不就要惠及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