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银月精灵族的处境吗？”卡莲端地坐到他对面，可能贸然了点，但她也想听这批人类有没有其他办法。
“愿闻其详。”黄凡一愣，颇为兴趣地说。
“在古老的精灵童话故事中，精灵曾经统治世界，疆域广阔横跨数万公里，当今人类的国度均是我族的国土。”
“在那个国度，精灵不用四处奔波，种植的农作物可以养活几亿精灵，强盛的魔法横行在每个精灵的手中，强大的几个甚至超越世界，去往其他地方。”
“那时不论是人类还是矮人兽人，都不过是未开化的野兽。”说到这里卡莲一顿，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在说你。”
黄凡点点头，他早习惯精灵这种时不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态度，稍微的有一点点不爽，不过她都道歉了，那就算了。
“强大的武力，辉煌的国度也带来一个问题，傲慢！以及对其他生灵的漠视，许多地形都被那一代的精灵完全改变，大量的生灵被奴役屠杀，虽然有精灵反对此行为，但在当时主流的环境，声音很快沉默。”卡莲惆怅道。
“此后的几千年，精灵一直在大陆上处于领导地位，直到恶魔的出现给予精灵致命一击，数不清的污秽从巨大的传送门涌出，那场战争打得生灵涂炭，包括人类在内的种族几近覆灭。”
“我们精灵从此一蹶不振，被其他种族联合赶下台。”她淡淡地说，似乎对精灵帝国没有好感。
“在遥远的西南方，精灵们退宿一地，我们开始分裂，银月精灵瑞瑟精灵还有其他三支各奔东西，重拾到帝国之前的信仰，尊重亲近自然。”
“但是上万年过去，我族只剩骄傲，包括魔法在内的其他种族已经有赶上来趋势。”卡莲无奈地说。
“我族依然墨守成规，前些日子你也看到，如今的我们连亡灵都无法抵御，再不进行改变，未来就没有精灵的空间。”她苦笑道，擦拭着眼角，她为银月精灵献出所有，却发现前方有一堵墙，议会长老们牢牢把握上下的权利，女皇一派也不太赞同改革，手下的祭司则认为不该参入政治，专心供奉女神便好。
“指挥官，你有什么建议吗？”卡莲希翼道，不止是希望人类能支持她，救下大半银月精灵多少都怀有感激之情，转化为支持率她能扳回一分，还希望有人能赞同的她的改革，因为支持她的实在太少了，不然也不会几百年都没改变过精灵陈旧的教条。
黄凡摸摸下巴，这种情况是多因素组成的，长生种，傲慢，实力权力强大的议会。
许多人或者精灵都有怀旧情节，这是第一个阻力，也是最难的主力，假如人民不想改革，拿头去改只会一地鸡毛，议会就跟那些贵族们有点相似，改变意味着重新分配，我现在舒舒服服为什么要折腾改革？人类？人类还没超越她们。
不过等人类超越她们也就晚了，人类古代什么品行黄凡还不知道吗！
改革的方向也是一大难点，黄凡的成就是有人摸索过的，但是精灵没有，折腾不起，或者说死不起，大的改革不牺牲怎么可能会成功。
于是他谨慎地问：卡莲祭司，你想好改革的方向吗？
“修改法治体系，裁决囊肿的议会制度，追逐往日帝国前的和谐荣光。”卡莲脱口而出，估计是想了很久。
“我说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野心勃勃的英雄，妄图修改腐败的国度，他们的国度充斥着犯罪，每个人都扭曲变形而不自知，答案可想而知，他失败了。”
“那该怎么做？”卡莲疑惑地问道。
“我列几个办法，你想想哪个好。”
“请说！”卡莲请教道。
“第一，宣扬爱与正义。”
“第二，用武力屈服他们。”
“第三，毁灭整个国度。”
“第四，脱离他们，独立。”
“第五，借助外力。”
卡莲底下头，冠上的首饰轻轻晃动，发出一阵铃声。
“我觉得…我觉得哪个都不对，或者哪个都对？”她小声道。
“那个都对，那个都不对。”黄凡点点头，“毁灭这个国度指的制度，不是人。”
“同时还需要上面的手段辅助，武力是为了维护爱与正义，独立是自强自立，至于外力，我说的志同道合和同志，每个领袖都需要帮手。”黄凡坦白地说。
“可是，这跟我们有关系吗？”卡莲迟疑地说，“精灵族好像还没到那种程度。”
精灵是没到那种程度，不过现在已经是慢性死亡。
“它们的共同点什么？”
“改变？”
“我跟说的是最极端的方法，你不妨试试温和的办法，让更多的精灵加入你，反正你们时间多的是。”黄凡走到门口从卫兵手里拿两杯茶。
一杯递给卡莲。
卡莲却迷糊了，他说道理都很简单，可是他说的办法她是听不出来，“怎样让更多精灵加入我？”
“影响。”
卡莲白了他一眼，“你就别卖关子了，指挥官说的我都懂，几百年我都在想，办法呢？”
“好吧。”黄凡无奈地喝口茶，他说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办法，貌似卡莲没反应过来。
“宣传和教育。”
“你需要铺天盖地地跟她们说，在街上喊，把理念写在最显眼的地方。”
“教育呢？”她下意识地问。
“建学校，教所有新生代学习。”
卡莲皱眉道，“宣传我知道，精灵们有专人教导，不需要学院。”
“你可以放她们学不到知识，再混杂一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理想，那些人总不会反对看似空虚的口号。”
“教育就是一代代的教，这一代的精灵不好改变就从下一代开始，你可以放魔法知识，魔纹知识，也可以放锻造知识，总之要尽全力让她们上学，再通过教育影响她们。”
卡莲低下头，慢慢考虑可能性，她不是蠢，只是没转过弯，整天和议会的人斗，想法都迟钝了。
“这需要很长时间。”卡莲叹气道。
“不错，教育就是得长时间进行。”黄凡耸耸肩。
“需要多久才有成效？”
“看情况，你要保证思想是对精灵正确的思想，这样才会有新生代精灵选择，再根据你们的生长周期教育个三五代就差不多了。”黄凡抿了一口，三五代，按照精灵漫长的生育期一代五十年，至少两三百年时间，他早起飞了。
卡莲拿起杯子学着黄凡喝了一口茶，一股闷人的馨香长久地回荡在口中。
“这东西不错。”
“这叫茶。”
她放下茶杯，“你说的很有道理，想要快就得有极端的办法，慢就得用教育宣传。”
“我很想快速改革，但不想流血也只剩教育宣传可走。”她感概地说。
卡莲微微低头，发自肺腑的说，“您提供了重要的意见，今天的事我会牢记于心。”
黄凡赶紧打住，“别记住，全忘了，当我没说过。”
她笑了笑，“我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