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灭发动机……默默退至众人身后……
看着这来自洞悉之眼的介绍，苏玄不禁想起了某个“厉姓修士”，外加上那无比平庸的资质……
好家伙，全对上了。
苏玄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默默将灵力汇于掌中。
面对这种信息不够全面的天命之子，苏玄的主要目标并不是去崩碎他们的道心，而是直接斩杀。
万一再收集信息，寻找天命之子心性弱点时，让他们发育起来了，岂不就是得不偿失……
之前遇到的大多数天命之子都还是未成长起来的那种，苏玄对于他们的态度也都是一模一样。
直接出手斩杀的优先级远大于让他们道心崩碎来那拿系统的奖励……
毕竟系统的奖励本就是馈赠之物，就算不拿，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要是天命之子的心性坚定，抓紧时间成长起来，那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
对于一个陌生的散修江寒，苏玄更是不会浪费时间……
要是现在就动手，苏玄并不觉得江寒还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哪怕他是天命之子，有着气运加身，但现在终归只是一个练气六层。自己悍然出手下，就算他有所防备，也绝难逃一死。
真正让苏玄犹豫的，是选择出手的时机。
随风阁的规模虽然不算顶级，但能够昌盛这么久，自然也是有着其过人之处。
它幕后的真正主人，是一位玄婴老怪，同时还有着八位结丹期的客卿。
而且随风阁有着一项立身原则，那就是店内不得出手伤人，一旦违背，就要面临他们的反击与追杀……
所以在这里动手显然不合适。
按照苏玄的想法，最好是等对方出了楼阁动手才比较保险。
正当他还在看着江寒思考时，却见那江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忽地侧过头看向苏玄。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着对方微笑了下，然后各自转过头，自顾自地做起了手上的事情。
苏玄低下头，翻动着手中的竹简，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
为什么我的心中下意识涌上一股厌恶……江寒微微蹙眉，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在脑中搜寻了片刻后，江寒可以确定自己之前与那玄袍男子并没有过什么交集，心中的疑惑更甚。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就会产生这种很主观的情绪？
百思不得其解后，江寒索性不再多想，只当是在练气六层这个瓶颈上卡了太久，导致今日心情有些烦躁，见到那玄袍男人时受到了心底烦躁情绪的影响。
‘出门在外，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得罪人，刚刚我的表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江寒心中回忆了一番刚刚的表现，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后，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刚刚真的表现出了什么异样，那他倒是要考虑先下手为强了。
‘那个男人和少女的修为深不可测，根本不是我能察觉的，那個妇人倒是跟我一样练气六层，真动起手来，我一定会吃亏……’
这般想着的同时，他已经走到了掌柜处。
江寒微微拱手，语气平静道：“掌柜的，下一轮经过永安城的灵舟什么时候出发？”
前些时日在秘境历练，阴差阳错下救了一个女弟子……那女弟子的相貌、资质、修为都没有什么出众之处，不过却有着一个了不得的姑姑。
她的姑姑，是上清宗的一个外门长老。
两人在成功离开秘境后，也见到了那个外门长老，对于他的救命之恩，那个长老也是表示了感谢，并给出可以将他收入上清宗的承诺。
对于一个散修来说，能够加入宗门，特别还是加入像上清宗这种除了七大宗外再无敌手的宗门，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一旦加入宗门，意味着自己身后有了靠山，自身的安全、修炼环境都会有大大提升。
哪怕江寒素来心性谨慎、从不涉险，也是大为心动。
那个长老给出承诺和信物后，因为宗门中仍有事务需要她处理，于是便带着那少女离开，让江寒自行前往上清宗。
到时只需要拿出信物，便会有人带他进入宗门……
而这一次，便是他在经过多日的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前往上清宗。
而掌柜听到他的问题，面上则是泛起一抹狐疑。
怎么刚来一个要去永安城的，现在又来了一个，今天这是捅了永安城的窝吗？
心中虽有狐疑，不过面上仍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灵舟倒是有，就在半炷香后，不过只有一间甲等包间了，需要五百枚下品灵石，不知仙人是否有意？”
五百枚下品灵石……这个价格直接就让江寒心中咯噔一下。
作为一个散修，他储物袋里的灵石数量从不会超过三位数，别说五百枚下品灵石了，他现在连五十枚都拿不出来。
他脸上拂过一丝焦急，继续道：“掌柜的，就没有其他位子了？”
“没了，毕竟客官来的有点晚，能余出一间甲等包间已经很不错了。”
江寒垂下脑袋，思索了片刻后，问道：“那下下次经过永安城的灵舟什么时候出发？”
掌柜捋了捋山羊胡，不急不缓地说道：“目前尚未可知，不过想来最早也要等七日后了……”
最早也要等七日后……
若是让那位长老久等，难保不会给对方留下一个疙瘩；可他也压根没有条件坐甲等包间，周边也没有其他提供灵舟运送的地方。
一时间，江寒的心中满是烦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坐在远处偷听的苏玄眼睛倒是一亮。
对方的目的地和他一样，都是去上清宗，而在永安城和上清宗之间仍有一小段距离……虽然不算远，但却是杀人放火的最好机会。
‘不然试一试？’苏玄心中微动，刚想起身，就意识到了计划中的不妥之处。
确切的说，是要怎么解决自己刚刚偷听这件事……
修士的耳力虽然要远超凡人，但终归是有个限的，更何况自己的位置离江寒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能够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显然是运用灵力可以偷听。
如果说现在自己前去告诉江寒可以坐自己的乙等包间一同前往，以洞悉之眼对他的介绍，恐怕江寒心中最先涌上的情绪不是感谢，而是戒备。
想到这，苏玄轻轻蹙了蹙眉，思考着怎样才能给出一个稳妥的借口……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需要找借口了，天命之子的主角光环似乎在这个时候开始发挥作用了。
“咚咚咚。”
一个身材高大，宛如铁塔一般的壮汉突然跑进阁楼中，气喘吁吁地说道：“掌柜的，可不可以把我待会的船票给退了，我闺女发病了，我这几天不能离开……”
好家伙，主角光环原来还能这么用……苏玄嘴角抽了抽，心中却是涌上了几分惊喜。
至于江寒，已经可以说是狂喜了。
什么叫做船到桥头必然直，这就是啊。
“这位道友莫要心急。”掌柜拨弄了下算盘，说道：“退是可以退，不过灵舟出发的时间马上就要退了，现在最多退上一半，也就是只能退十五枚下品灵石。
不过你旁边的这位道友倒是正好需要这一张玉条，不如你们自行交易……”
随风阁并没有“实名售票”的说法，允许修士自行交易，反正要上灵舟，就必须提供随风阁的玉条……
当然，要是有人敢一次性买光全部船票，然后刻意拉高价格，一旦被随风阁发现……只能说玄婴期的阁主以及八位结丹客卿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那铁塔汉子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喘着大气看向江寒，说道：“这位道友，你看我这多了张船票，你这又少了一张，不如……”
江寒刚想点头同意，却在最后一瞬间福至心灵，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说道：“在下囊中羞涩，恐怕卖不起……”
铁塔汉子：“？？？”
掌柜：“？？？”
苏玄：“？？？”
苏玄立刻就意识到这个江寒想要干些什么了，无非就是觉得对方着急把船票出手，想着压一压价罢了。
谈判过程中，谁的需求更急，谁就更容易让步。
表面上来看那铁塔汉子再不将船票出手，灵舟就要开了，最少也要亏损十五枚灵石；而江寒就算赶不上这趟灵舟，也可以等下一趟，不过期间的成本……
铁塔汉子也意识到了江寒的意思，面色难看了几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江寒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拱手解释道：“道兄勿怪，本想着坐灵舟能快一点，可灵舟的票价却不是我能承受的，本想离开，不料正好见道兄过来……”
铁塔汉子攥紧了拳头，片刻后却又无力地松开，自认亏损道：“那你能出多少，总不至于比掌柜的还便宜吧。”
江寒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十八枚灵石，我最多只能拿出十八枚灵石，再多就没了……”
“二十五，不然我宁可退给掌柜。”
“二十吧，我一介散修，囊中本就羞涩，拿不出更多了。”
“二十二。”
“成交。”
江寒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二十二枚下品灵石，递给面色漆黑的汉子，心道又省下了八枚……
至于那个汉子会不会心有不忿，借机报复这个问题，江寒就更不担心了。
随风阁内有护卫，一旦对方动手，就会被直接控制起来。
等到上了灵舟，他再下去就已是永安城，日后还要进入上清宗，那汉子怎么可能能追到那里。
铁塔汉子接过灵石，用力将船票往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地离去。
江寒也不恼，笑呵呵地拿起船票，对着掌柜说道：“掌柜的，凭借着这张玉条，我能上船吧。”
“有船票，自是可以上。”掌柜语气平淡，语气也不复先前的温和。
这种趁着他人之危砍价的做法，在他看来终究是有些下作了……
至于苏玄，对这个天命之子的认知又清晰了几分。
看样子这个江寒虽然谨慎，但在确认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也会展露出自己贪心的一面。
当然，这也是绝大多数散修的性格共同点，毕竟散修的资源本就不多，自是会贪心一点。
省下的那八枚灵石，就当是买你命的钱吧……苏玄合上竹简，心中的计划逐渐清晰明了起来。
……
很快就到了灵舟出发的点，在一小厮的带领下，众人纷纷朝着楼顶的“停舟处”走去，然后登上自己所要乘坐的那艘。
苏玄也很快找到了他的乙等包间，带着萧婉月和苏颖一同进去。
包间整洁朴素，虽比不上苏府庭院的雅致，但也大致能够满足苏玄的需求。
只不过在落座之前，他还是用了三张清洁符，让包间变得更加干净些……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才坐在椅子上，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边。
不知为何，苏玄总觉得心头蒙着一层阴霾，于是片刻后便起身离开了包间。
起身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洞悉之眼介绍中江寒的一个特性——团灭发动机。
……
“老大，来了条肥羊。”
一百里外的一处营寨中，一个瘦小男人忽地从观远台上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最中间的主屋内走出一个手持大枪的男人，皱眉沉声道：“莽莽撞撞，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肥羊。”
瘦小男人高声喊道：“老大，是随风阁的灵舟，是条大肥羊，不如我们把它劫了吧，到时候咱就有灵石买结丹灵物了。”
“随风阁，会不会太硬了些。”赵轩眼中闪过心动之色，不过仍有些犹豫，看向坐在主屋里的谋士，问道：“先生是什么看法？”
“随风阁虽有玄婴修士，不过手并不长。”屋内传出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劫完这一票，我们直接放弃这块区域，溜得远远的，光凭随风阁的眼线，抓不到我们的。”
“好，那就干上一票！”赵轩看着高处，语气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