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
白金汉宫的主殿之内,英王爱德华七世华服端坐;尽管侍者帮他做了一定的处理,但那张酷似查单科总理的容颜上仍旧有着掩饰不住的苍老之意。或许是由于早年混迹酒会和女人的床太频繁的缘故,爱德华七世老得很快;仅仅1年之后,原本还带有棕褐色的须便已经彻底变成了花白。
“根据柏林方面传来的消息,为了帮助俄国在满洲地区的行动,德俄两国签署了一系列的合作协约。俄国为他们在德国船厂订购的4艘主力舰一共支付了高达8o万英镑的额外建造费用,以换取德国船厂放缓他们为本国承建舰艇的建造进度,优先对俄国战舰加紧施工,将这批几乎是刚下水的战舰在今年上半年内交付俄国海军。”级土豪贝尔福相恭谨地说着,并将一份报告递到了爱德华的桌前,“如此一来,俄国舰队将提前几乎大半年的时间形成战斗力,估计在今年年末就能把远东地区的海军力量对比给彻底扳回来。”
爱德华从木盒中取出一副镂金的单边眼镜,将它架在鼻梁上仔细观阅了一会儿,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怒、是羡是妒。过了半晌,爱德华放下了手中的报告,淡淡道:“虽然俄国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却不得不说,小尼基在这件事情上干得着实不错。能买到的东西都是便宜货,用这么点钱换取舰队提前大半年形成战斗力,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说到这里,爱德华的话语微微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后道:“我的相,据说俄国人在德国那里订购的战舰很是强力?”
贝尔福点头道:“的确如此。俄国此前一共在德国订购了6艘主力舰,其中4艘都是用他们在拿破仑战争中的博罗季诺战役来命名的战列舰。这级战列舰的常被排水量为1364o吨,和我们的‘邓肯’级基本相同,但在火力上却丧心病狂的装备了4门12寸、8门1o寸和6门6寸炮,比我们标准的4门12寸和12门6寸炮的配置高出了至少两个档次。更值得注意的是,其二级主炮是类似于美国‘弗吉尼亚’级的布置方式,这意味着这条船在单舷具备全部主炮火力的同时,还能拥有6门1o寸炮的恐怖输出。不过,这种船为了实现如此强大的火力和18节的航,干舷和航海能力比我不列颠战列舰都要低上不少,它的装甲防御能力定然是极为有限。”(历史上,贝尔福这家伙在一次大战中还担任了一段时间的英国海军大臣,对于战舰领域即便称不上精通,也绝对不会是一无所知)
爱德华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悦的道:“光是一个感性上的词汇,只怕有些说不过去吧?不列颠在前年开工的那级最新式的战列舰,吨位比俄国人的这级大了2ooo吨,可主炮以下的火力却只装了4门9.2寸和1o门6寸炮,这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威廉怀特这个白痴在主力舰艇总设计师的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他到底是怎么在设计军舰的?即便是为了兼顾度和防护,也不应该在火力上如此削弱。现在怀特已经退休了,你去告诉这家伙的继任者,让他给我好好设计;在下一级战列舰上,最少都要把那4座单装9.2寸炮塔升级为双联装。如果仍旧弄成现在这种1.56万吨排水量才装备4门12寸和4门9.2寸主炮的情况,皇家海军的战斗力将着实难以让国民满意。”
贝尔福心中雪亮,爱德华与其说是想为海军提升战力,倒不如说是让海军的战舰拥有更强大的威力,以便让他的心灵得到满足罢了。不过他却并没有对国王的这一行为表示反对。因为近年以来,美俄奥日等国纷纷出现各种小船扛大炮的新型主力舰(好吧我大面条国再一次消失在了英国的眼球中),同等火力下的战舰吨位大为降低;而皇家海军自君权以来的战舰吨位就一直居高不下,着实是一个令人疑惑而不安的局面。威凌世界的皇家海军,现在似乎在舰艇设计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导致吨位利用率低下,而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生的!当下自己便恭声称是。
“吾王陛下,柏林方面还传来了一则消息。德国人同意把他们的运兵船租借给俄国使用,并且派遣一定数量的水手随同操控。目前,整整5艘大型运兵船都已经挂上了圣安德烈的旗帜,从基尔径直前往圣彼得堡;它们都是德国人在几年前为了征服菲律宾而改造出的家伙,航迅捷且装载量大,远洋投送能力极为出色。有了这些家伙的加入,俄国人就可以把他们在欧洲地区的军队成建制的通过海运投放到满洲前线,这可比他们用那条远未竣工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效率要高上太多了。”贝尔福整理思绪,向爱德华又抛出了一个消息:“本来这件事情俄国人是准备找法国帮忙的,可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对俄国人予求必应的法国这一次却毫不留情的直接表示了拒绝,连条舢板都没给。”
爱德华把这个信息在脑中仔细过了一遍,随即哂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法国人当年和俄国结盟的直接诱因,是为了让这个欧洲压路机能够把他们钢铸的巨轮对准德国人;而这一次,俄国人要借法国之手把他们在欧洲的兵力调往远东,直接减缓德国在6地上所受到的压力,法国人能答应那才是见鬼了!因此对于调兵这件事情,肯定是德国人最为积极。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道:“德国人要想帮俄国运兵的话,只需把船租出去即可;这种运兵船又不是需要进行高强度战斗的军舰,只要能有舵手和足够司炉工能将其开动就够了,最多弄几名机械护理或检修的工人,完全没有必要把水手也一并派过去。难道德国人不知道,此行可能是有危险的么?目前日本已经向俄国出了极为强硬的促使俄国撤兵的通牒,远东局势本就急剧紧张;如果现在俄国再公然往远东运兵的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很难保证日本不采取近乎断然的行动。”
“实际上,吾王陛下,这正是德国人知道了日本可能会对俄国的这次运兵采取行动,所以才把他们的人也一并派上了船!陛下试想,在日俄双方已经注定要进行一场战争的情况下,如果这些运兵船上全是那些通古斯野蛮人的话,日本采取扣押甚至是击沉行动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而船上如果多了一些德国人,日本则必须考虑到动手之后,德国政府将会采取的态度。”
贝尔福语放缓,尽量让自己的意思能够准确的被爱德华所理解:“有无本国公民遇难,在很大程度上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情况。如果日本只是击沉了德国人的船,还可以通过道歉和高额赔偿的方式来稳住德国人:因为对于日本人而言,他们付出的这些赔偿款、相对于把成建制的俄**队送入海底去喂鱼所得到的收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德国也不至于在无本国公民伤亡且收到大宗赔偿的情况下,对日本采取什么断然行动。而如果有一票德国公民与舰同沉了的话,势必会在德国国内引轩然大波,那么最终的结果可就不在日本人的掌控之中了!一旦日本惹急了德国,那么德俄两家很可能联合法国再来一场‘三国干涉还辽’;虽然这三家都是各怀鬼胎,不可能形成长久的真正同盟,但没有哪一家会和远东的殖民地以及实实在在的利益过不去的。这三国都是拥有强烈的殖民和扩张**,当年他们就已经有了一次逼迫日本就范的成功何总经验,现在干起来则更是驾轻就熟。”
爱德华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徐徐道:“我明白了。法国和我们本就有着极大的矛盾,当年法绍达事件之后一直准备向我们报仇雪恨;如果德俄两国一同率先挑头的话,法国人也自然是乐得顺势而从。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面对再次为了殖民远东的共同利益而站到一起的俄法德三国,我大英帝国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只能把日本这个眼中毫无国际准则的野蛮国度作为弃子而再度扔出。因此,日本的决策者只要不是疯子,便不可能对这些完全符合国际法、且上面有德国人的运兵船做出异动,只能被迫接受这一既定事实。”他呵呵地笑着,声音如邻家老翁般和善,只不过脸上却流露出了强烈的阴冷森容:“我亲爱的小威利表侄哦,三年不见,你真是大有长进啊。你这样帮助小尼基在远东地区的扩张,让他把手伸向满洲、伸向长江,你说爱德华舅舅应该怎样奖励你呢?”
贝尔福耸了耸肩道:“吾王陛下,您那位德皇表侄已经从沙皇表侄那里得到足够多的奖励糖果了。德国借帮助俄国运兵为契机,以政治站队为邀,不仅让德国商品在俄国境内再次得到了最惠关税额的地位,更使得俄罗斯举国上下对德国都产生了极大的好感;而法国对俄国远东政策的阻挠和抵触,更是加深了这两个盟友之间的裂痕宽度。此消彼长之下,德国在欧洲的态势大为改观。如果不是俄国还欠着法国一屁股债,俄奥在巴尔干问题上的争执也依旧是拖而未决,那么孤立法国的三皇同盟在一个月内就将立即恢复。”
爱德华闭上了眼睛,一丝苦涩之意悄然爬上了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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