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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247.进击的老鼠队零号,醒来

  高天原算是东京牛郎界最耀眼的那一顶冠冕,这座建筑保留着二战时期天主教的外形,拥有罗马式的立柱和黄铜包裹的大门,屋顶雕刻着吹响号角的金色天使,数十面猩红色的旗帜从屋顶一直垂到地面。内部则被改造得富丽堂皇、颇有些纸醉金迷让人有一种进了这里不消费个十万日元买上几瓶香槟都不好意思退场的感觉。

  作为女孩的诺诺当然可以正大光明走进去,服务生也只会惊叹于这位客人的气质真是超绝没想到也会来这种地方寻求心理安慰,然后在暗地里编排出一整套能在东京电视台连环播放几个月的爱情伦理剧。

  可剩下的几位都是铁打的纯爷们儿,个个凶神恶煞持刀带枪就跟黑道公主身边跟了一群保镖似的,门口的侍者除非眼睛瞎了否则怎么可能把这些杀气腾腾的家伙放进去?

  “这是歧视,是赤裸裸的歧视,没想到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还能在一发达国家的首都感受到如此旗帜鲜明的性别对立!”恺撒颇有些义愤填膺,今天加图索少爷穿了蛇歧八家执行局的服装,画着花纹缭乱浮世绘的白色磨砂质感内衬、手工订制黑西装和一件长风衣。

  恺撒嘴里叼着雪茄腰包鼓鼓囊囊,站在那里就跟个披甲大猩猩似的压迫感满满,路明非叹了口气说:“我们亚洲人还是和你们风骚的欧罗巴人不太一样师兄,在你们那儿有的国家已经通过了彩虹婚姻合法化的进程而在以中国为核心的儒家文化圈这种事情还只存在于纸面上和传说中。”

  “我恺撒.加图索这一生立志要享受全世界所有最棒的会所,女性会所也是会所,高天原在牛郎界的地位就像秋叶原在他们二次元宅男心中的地位一样,这种地方我们怎么能没去感受过?”恺撒不依不饶。

  “话说师兄你对秋叶原也有研究?”路明非震惊,“我一直以为你从生下来开始娱乐项目就是在波涛菲诺和一群细腰长腿的大美妞玩沙滩排球呢。”

  恺撒呛了口烟,眉毛微微挑起来:“我很小的时候住在西西里岛的庄园里,虽然接触动漫和游戏的机会没你们这么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吧。而且我那时候对细腰长腿的大美妞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阿鲁贝尔。”

  楚子航伸手制止了路明非和恺撒的互相吐槽:“等行动结束之后我们可以把高天原包场,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进入源氏重工摧毁辉夜姬、得到蛇歧八家豢养死侍的证据。”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路明非稍显犹豫。

  “我说各位少侠莫非是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诺诺叉着腰靠在路明非身上,高天原白色的高墙就在她身边,巍峨得似乎高不可攀,也难怪路明非会有这样的疑惑。

  在卡塞尔学院,权限就代表着一切,而和权限直接挂钩的是血统。

  诺诺耳垂微微泛粉,咬咬牙不着痕迹地朝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路明非的眉眼都耷拉着,眼神从一个角落挪到另一个角落,瞳孔中好像闪烁着某种幽冷的光。

  这是原本就计划好的行动章程,路明非是这支队伍中最适合走在最前方的人,他的血统意味着他的力量和反应速度以及感官系统都远强于其他人。

  在学院的现役本科生中,兰斯洛特绝对是最被低估的那一个,他的血统优秀程度大概只是稍逊于楚子航,谦逊、优雅,而且极有上进心,在学院里很受欢迎。

  ――

  真说的话楚子航才是真正的潜入专家,这位仁兄在很多年的时间里为执行部工作,从大二开始执行高危任务到如今,经常需要面临渗透和潜入。

  “没关系,我看过你的资料,奇兰你是很优秀的预备役屠龙者,在进入学院之前就已经是很优秀的战士了,等下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学。”兰斯洛特微笑着说。

  路明非点点头,拍了拍诺诺的手背后从楚子航手中拿过手电筒,色欲被反握在另一只手中,率先踏足锈迹斑斑的阶梯。

  “牛郎店不让你们进去你们不会悄悄进去?不是你们一个S级两个超A级,跟着学院的格斗教练和实战教练学了那么多本事,潜伏渗透暗暗杀反跟踪用起来比我这么一号花瓶要熟得多吧?们谁单独拎出来都能当一支海豹特种队来用吧?进个天主教堂还非得走正门?”诺诺在花瓶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路明非心中一动伸手搂住师姐的腰肢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揉了揉。

  高天原的员工通道并没有多少防备,毕竟说到底不过是一间娱乐会所,后门只是被锁起来,连工作人员都没有一个,楚子航使用寸劲震断了锁芯,轻而易举进了这间天主教教堂的内部。

  诺诺点点头,深红色的眸子像是闪着光。

  简直像是有个一直沉睡在酒窖的幽灵在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忽然重重抱住了他。

  楚子航挽起袖管用手电筒向铁梯下面照射,大概因为是螺旋结构,手电筒的光亮被反射回来,看不见下面的排水系统。

  奇兰举手:“可是我才刚上大二,没上过实战课。”

  路明非轻车熟路地找到酒窖,沿着酒窖的尽头找到能去往最底层的铁梯。铁梯被生锈的钢琴部件和空了的红酒瓶子完全掩埋了,楚子航很绅士地上去搬开那些杂物。

  楚子航和恺撒对视一眼,没有在意那两个家伙的小动作,心中只是在思索潜入进去的可行性。

  相比起来恺撒和路明非其实都算是大开大合的类型,学生会培养的主席都这个德行,惯用从正面将敌人碾压的手段。

  女孩轻轻捏了捏路明非的手掌,路明非恍然,将忍不住投向某个角落酒柜的目光收了回来。

  卡塞尔学院确实是阶级主义相当严重的机构,S级和A级的待遇也天差地别。地位尊崇如恺撒这样校董会家族出生的继承人也得老老实实按部就班跟着学院安排的学习计划来修学分,从中国南方小城市走出来家里最多就出个小科长叔叔的路社长却可以无视这些规则从大一就开始修实战。

  “走吧,应该没问题了。”

  诺诺皱了皱眉,身边这个今天开始一直有些奇怪的男人在进入陈列着许多好酒的酒窖时好像突然变得有些更加低沉了。

  “我没事。”路明非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笑容居然有些迷惘。

  脚步声几乎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回响,路明非领着所有人沿着铁梯下到了下水道里,电筒照亮了长着青苔的砖墙。

  每一个人都配备了能够在潮湿环境甚至直接在水下使用的特种手电筒,深邃的黑暗中除了水声和脚步声就只剩下四处切割的光柱。

  这段下水道的结构很古老,跟现代化的铁穹神殿完全不同,它的截面呈半圆形,中间是水渠,两侧有可供行走的窄道,想来在一百年前日本的管道工还得跑到下水道里面来清淤。

  顶上垂下的除了那些墨绿色发丝般纤细的柔软植物外,还有干燥处密集扎堆的蛛网,白色的蛛网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完全堵在某些角落,像是在窄道的拐角处有某个巨大的蜘蛛妖怪捕捉了活生生的人类困在茧里随时准备享用。

  所有人都尽量避免交流,连脚步声都被刻意压抑了,水流的声音黯淡又怪异,偶尔又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当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去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了。

  “东京的下水道里不仅有鲶鱼还有青蛙和蝾螈,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蛇、鳄鱼这种从动物园或者某个私人展览会逃出来的爬虫。”楚子航用手电筒扫过一个不断扩张的涟漪,面无表情,“据说涨潮的时候还会有海鱼从排水口回流,千禧年有人在进入下水道清淤工作的时候目击了鲨鱼。”

  “这么说的话铁穹神殿约等于一个巴伦西亚海洋公园。”恺撒闷生闷气地说,他不太喜欢这下面的空气,太潮湿了。

  巴伦西亚海洋公园被称作是“欧洲最大海洋公园”,它位于西班牙的巴伦西亚,总面积达一万一千平方米,拥有近五万只海洋生物,还可以看到白鲸,站在水下隧道仿佛置身于海底世界之中。

  “不至于,你在这里看不到白鲸。”楚子航说。

  “等等!”有一道光柱忽然熄灭了。

  所有人的反应都很迅速,原本还互相切割交错的光柱骤然消失。

  奇兰一个箭步窜到路明非更前面。

  “我觉得不太对劲!”奇兰的眼睛里像是旋转着金色的曼陀罗,他的额发被掀起来,这样所有人都能在黑暗中看到那双瑰丽得令人震惊的黄金瞳了。

  路明非咔嚓一声重新点亮电筒,把电筒朝下扣着,只有地面上一个光圈。靠着这微弱的反光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

  奇兰的言灵“先知”并不是一个可以主动激活的圣言能力,相比于类似君焰、时间零和梦貘的主动激活型圣言,先知其实更接近诺诺的能力侧写。

  言灵序列表中也找不到先知,它不属于黑王序列。

  某个巨大的领域无声无息地张开了,恺撒金色的发丝被无声的风扬起,他的双眼紧闭,但仍能见到璀璨的光从那双眼睛的缝隙渗透出来。

  言灵.镰鼬。

  恺撒如今的言灵其实是吸血镰,并不是信使而是战士,但他的言灵进化方式比较特殊,吸血镰依旧可以转化为镰鼬。

  “有人!真的有人!”恺撒冷冷地说。

  他一把推开最前方的路明非,风衣飒飒,双腿分开站定,两把沙漠之鹰同时上膛,指向狭窄长路前方的黑暗。

  “怎么回事?!”楚子航也抽出了村雨,他信任恺撒的感官更胜过信任自己的耳朵。

  “我们确实来对地方了,这里的确能走最近的路接近源氏重工。”恺撒低声说,“某种猛兽的吼叫、牙齿撕裂血肉摩擦骨骼……”他伫立在黑暗中集中精神听取镰鼬带回的声音碎片。

  积水荡起更加密集的涟漪,那是归来的镰鼬撞入了经年未动的死水。

  “还有人在巡逻,就在这附近。”恺撒说。

  然后他们果然听到了,有人低声交谈,脚步声密集。

  脚步声时断时续,一时好像就在背后,一时又像远在天边。

  路明非牙齿紧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紧张地环顾。他并非是畏惧巡逻的人,这里已经很靠近源氏重工的地下了,有人巡逻很正常。

  他只是觉得毛骨悚然。

  那种感觉并不陌生……

  什么地方,我在什么地方听过?!眼前的黑暗缓缓化作朦胧的烟尘,雪色的白铺满天地,锈迹斑斑的铁轨像是狂龙那样凶狞地钻进一望无际的白色中……

  等等!

  路明非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一片赤色的金。他想起来了,这种感觉是上次听到酒德麻衣给他播放的一段在橘政宗房间里的录音曾出现过的!

  那是一段梆子被敲响的声音。

  这段梆子声像是恶鬼那样等候在这里,黑暗中的源氏重工则是一旦进入就万劫不复的森罗地狱,宿命中注定要面临的悲剧好像就在他的面前等着他。

  路明非狠狠地咬牙。

  可再然后他竟然听到了年轻人们的欢笑和年长者的哭嚎,还有悠扬的萨克斯在某段记忆的深处被奏响,有个老迈的男人大声喊“零号,醒来,零号,醒来!”

  这些声音都飘忽而真实,又像是一场盛大的演出就要开始,就在他们身边,只要拉开一层神秘的大幕就能看到。

  路明非简直要发疯了,他咬着牙克制着某种从心底最深处升起来的要把这个世界都烧掉的欲望,那种欲望愈演愈烈,简直就快要冲破牢笼!

  可忽然有某种温暖的触感覆盖了路明非的手背,诺诺轻轻握住他的右手,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用自己的脑袋靠住路明非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