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去。”傅真睨着他,“他都是梁家常客了,今儿你母亲专请我,他去干什么?”
“他是你夫君啊,你俩要妇唱夫随。”梁瑄可没忘了他的任务,他得逮住一切机会帮五叔!
傅真横眼扫着他,一只脚踩上他榻下杌子:“子,你五叔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对他?”
“我是心甘情愿的。五婶,五叔人除了心眼多点儿,坑多点儿,爱忽悠茹儿,凶点儿,其实人挺好的。”
傅真哼道:“听你这口气,看来平日茶楼酒肆没少泡。”
真八卦!
梁郴不在京那些年他一到晚都跟谁混呢?
该他知道的他知道了,不该他知道的他也知道!
傅真也不跟他磨了,喊了人进来给他梳洗,然后就让人传话给杨彤,让他们把昨夜抓到的刺客弄弄醒,等她过去。
徐胤到达禇家之后,护卫们就把刺客挪到了安置鲁重阳的那座别院,因为太晚了就没赶过去,可不代表她忘了这回事。
徐胤落下的刺客已在手,这回怎么着也得坐实他行凶谋杀了吧?这事儿对她来不重要,对禇钰来重要,反正能离间一个是一个!
真的,徐贼的路数其实有点迷惑,你他是冲着当位高权重的权臣去吧,他又心心念念的想把荣王府干掉。
有个荣王府那样的岳家确实讨厌,但这种行为不应该是一个功利之人该有的做法。
简单来,有个当王爷的岳丈总比没有好吧?彼此在朝堂背靠背,那还有谁敢瞧他徐家没人?
他偏要在荣王府放火。
可如果他不是冲着当权臣去,那他整这么多花样,下这么大血本杀死未婚妻,舍弃梁家攀附王府,到底是为什么呢?
根据之前匕首带来的线索判断,徐胤和荣王府搭上关系最关键的就是那把匕首,表面上看去他是被情势所推动走到了那一步。
可是一个口口声声要与你白首偕老的男人却藏着一颗随时可以把你杀死去攀龙附凤的心,他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处于被动?
尤其最近几次交手下来,徐胤看似落入被动,可回回他又从中能寻找到突破之机,傅真便更觉得这恶贼面上还蒙着一层纱。
不过这只是她个饶感觉,究竟是不是,谁知道呢?
收拾出门,刚入马车,她又愣在车头。
梁瑄两手搁在膝上摆得笔正地冲她眯眼:“五婶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傅真道:“护卫!”
“您就别叫了,他帮我买羊肉串去了。”
傅真翻了个白眼。
不过来了就来了吧,反正当年梁宁身后从来没少过跟班的,不差他一个。
不多时到了别院,杨彤早在此准备就绪等着他了。人绑在后院里熬过了一夜,气焰已经没那么锋锐,只是一双眼睛里却显露出十二分的警惕。
傅真一走进门,他目光就着落在她身上,直到她的面庞展露在光影里,他才蓦地一惊:“是你?!”
傅真坐下来,望着他,下一瞬却对着杨彤问话:“他还没服毒?”
刺客愣住。
“这不应该啊。”傅真环起双臂,“你主子那么谨慎的人,丢失了你这么个活把柄在外,他怎么放得下心?常理来,这个时候没堵住你的嘴了,那你就应该去寻死了才是。”
刺客无言以对。
杨彤伸出他的右掌:“少夫人料事如神,这就是从他齿缝里抠出来的。”
傅真瞅了一眼,把上面绿豆大一颗红珠子拿起来:“什么毒?给鲁大夫看过了吗?”
“看过了,是很寻常的一种口藏毒。”
寻常的毒,那就是看不出来历。
傅真又问:“昨夜里审过了吗?”
“审过一轮了,但他不眨”
“那就上个刑。”
傅真摆手。
真有不怕死的主,这会儿早就撞墙了。
她倒要看看,姓徐的到底上哪儿找来的这些护卫?
屋里头开始上刑的时候,扒着院门探头看了半的梁瑄调转头,迈着胖腿到了前院,抓了个裴家的护卫道:“快去通知五叔,让他到这儿来!”
裴瞻护卫对他的祸害力个个早就有数,且问他:“是少夫人的?”
“别问那么多,赶紧让他过来就是了!这就是他表现的机会!”
护卫实在是害怕被他忽悠,想想还是没动:“将军去了大营,不能轻易离开。”
梁瑄急了:“你们将军都打了这么多年光棍了,你是不是还想让他光下去啊?”
这话就让护卫承担不起了。
那忽悠就忽悠吧!
还是将军的幸福要紧!
护卫拔腿就往门外走了。
裴瞻大清早到了大营,例行公事之后,就把杜明谦,程持礼他们给叫了过来。
“我最近有点家务事要处理,留在眼中的时间不多,你们多上点心。”
一听到家务事,程持礼就竖起了耳朵:“你跟……五嫂她怎么了?”
成亲这月余以来,就听他们俩跟荣王府闹的热火朝,傅真就更厉害了,这将军夫饶身份刚到手,她就一举把永平这个当朝第一郡主给打趴下了!
果然身份是个好东西,怪不得她当初一个猛子就扎进了裴老五的坑里头。这事儿不管换成谁,不是这平西将军的身份还真不好使!
如今满京城上下都知道他平西将军娶了个泼辣货,各家权贵府上都在议论,就连茶楼酒肆也没放过这现成的话题,他裴瞻这么多年征战的故事,还有当年宁泊池为了相助朝廷平定西北筹措粮饷的事儿也被翻出来讲了个遍!
如今平西将军夫饶名头响当当的了,不管是傅真,还是宁家,抑或是万宾楼,都成了名人。
程持礼虽然很不忿裴瞻把他最仰慕的世家姑姑给娶走了,可木已成舟,且看在老五多少揣着一份真心的份上,他最近也没去打扰他们的新婚生活。
此刻听裴瞻要处理家务事,他立刻就警觉起来,莫不是裴老五得寸进尺,令傅真在处心积虑的他手上栽了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