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推开书房的门,发现屋子里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魔术师、侦探、嫌疑人和警官齐聚一堂,将视线都集中在服部平次身上,听着他逐一将时间线重新整合。
但她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然后向警官问起柯南的下落:“请问,你们有看到柯南来过这里吗?”
没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又四处看了看,很快凑到栗安的身边。
“栗安姐?你也来书房找柯南吗?”
“他应该在隔壁的和室里。”
不知为什么,听到栗安的话,毛利兰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些。
“那我去和室看看……”
服部平次并没有被她的插曲打断,在她与栗安交流的时候,依然进行着自己的推理。
如果侦探们把破案当做打怪通关,那么他们在案件的一路上所收集到的道具和线索,就是帮助他们走向最终结局的必需品。
周围人的神态动作,角落处的蛛丝马迹,偶然听到的点睛之笔,都是他们拼凑出真相的钥匙。
“这么一来……只有两点多的时候才到这里,并且一直在书房隔壁的和室里看电视的老先生……”
服部平次转过头去,目光凌厉地看向屋内的老人。
“只有你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有些游戏,即使所要收集的道具没有集齐也能通向结局。
“证据就是我刚才在和室里发现的这根……用来绑住铁针的钓线!”
但也另有些一些游戏,若是收集要素没有收集完全,就无法达到完美结局。
“没错,我的儿子……阿勋,就是我杀的。”
面对周围人的目光,辻村利光张了张嘴,吐出这样一句话。
砰!
一个身影冲开了书房的大门。
“不对,他根本就不是你杀的!”
侦探们的推理游戏就是后者。
听到熟悉的声音,毛利兰霍地转头看去。
工藤新一穿着有些不合身的蓝色西服,有些虚弱地抓着书房的门框,尽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虽然他此时狼狈不堪,浑身的冷汗浸湿了鬓角和前衫,但他仍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他抬起头,向着屋里那些露出惊讶表情的人们,露出与以往没有丝毫变化的笑。
“工藤?”目暮警官有些震惊。
“新……新一?”
毛利兰有些不太相信地抬手想要去揉眼睛,很快被一只手轻轻握住手腕。
工藤新一按下她的手腕,目光里流露出不赞同。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小兰。”
“不要用手揉眼睛啊。”
一旁的栗安贴心地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然而,工藤新一见她过来,没接纸巾,把小兰塞给她就干脆地抽手离开,完美演绎一个不长眼睛的愣头青形象。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什么适合久别重逢的场合,他这么做也没什么错。
栗安还是把纸巾递给了小兰。
毛利兰其实没有哭,她没那么脆弱,只是工藤新一的突然出现让她有点不敢置信。
新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
他留了好多汗……
“小兰,等我一下。”
留下一句话的工藤新一没再看小兰,也不看服部平次,而是抬眼看向已经认罪的老人家,语气笃定地道:“辻村利光老先生,你在说谎!”
“等一等,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推理出了错吗?”服部平次上前两步,显然并不认为自己出了错。
工藤新一咳嗽几声,缓步走到目暮警官的面前,伸手将他的口袋扯出来。
“工藤新一,你倒是说说看,我的推理哪里出了……”
原本应该穿进口袋内部小兜的紫色挂饰连同钥匙一起,哗啦一声落了地。
“这——”服部平次瞳孔一缩,“这怎么可能……”
“你的这个手法,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工藤新一蹲下身,将地上的钥匙裹着长长的袖子捡了起来。
“目暮警官在坐着的情况下,口袋会有褶皱,所以在钥匙进入双层口袋之前,钓线就会先一步被扯断。”
“但是如果再做几次实验的话……”强于证明自己的服部平次看向了栗安,“栗安小姐,如果由你来做这件事……”
忽然被点名的栗安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不行哦。”
“就算是魔术师,我也不能保证钥匙折叠得像辻村先生口袋里那么精巧……”
他口袋里的……
服部平次回忆起落地的钥匙摆放的位置,看了看手里的钓线,沉下心来思考几秒,又想到周围的布置,忽然自嘲一笑。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急躁冲昏了头脑……
“也就是说……我在和室里找到的钓线……也是圈套咯?”服部平次再次看向工藤新一,眼神里带着些确定,“现在,你的手上是不是有很多组一模一样的钓线?”
“没错。”工藤新一回了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团线,顺手递给了目暮警官,“除了和室,我在另外几个房间里也发现了很多钓线。”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工藤。”服部平次转头看向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的老人,“他为什么会愿意包庇那个人,承认自己是凶手呢?”
两位侦探连带一位魔术师的哑谜令目暮警官头秃:说了半天,你们倒是把凶手名字说出来啊!
工藤新一从书架上取了一个相框出来,就是他刚才一直没有看清的那张。
“答案就在这张照片里。”
见新一身形有些摇晃,毛利兰有些担心地凑上去扶着他,探头看了看:“这张照片上的人……和幸子小姐好像啊……”
“当然了。”辻村公江面色平静地开口,“因为我是幸子的母亲啊。”
“什么?!”
……
辻村公江来到书房门口,做了隔音的门内传来巨大的歌剧声响。
门内播放着她先生常听的《歌剧魅影》。
故事里,人们正聚集在后台,听吉里夫人讲着属于魅影的故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掏出挂着特制紫色饰品的钥匙,把锁住的房门打开。
【他是谁?】
她的先生膘肥体壮,右手握拳支着下巴,闭着眼休息,呼吸平稳而沉闷。
她的先生骨瘦伶仃,坐在玻璃窗前,隔着窗举着话筒,目光疲惫而忧伤。
“你说……把幸子交给你姐姐雅子照顾……?为什么?”
“公江,为了你和幸子能够平安活下去……”
“你们必须抛掉‘山城’这个姓氏!”
门内,女声对话的歌声似乎正在叹息。
【世界遗忘了他……】
【但我没有。】
辻村公江捏着钥匙,步履从容地靠近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