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黄昏,窗外,海平面微微泛起波澜,搅碎了天边的一层金光。
钢琴房里,栗安交握双手,举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她转头问道:“平田先生,您刚刚说什么?”
平田先生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有些迷茫的眼神,忽然捂住胸口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感觉脊背发凉,胸口还有点烫……
哎呀眼睛也有点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田不说话了。
柯南忽然一个激灵,然后大声叫道:“麻生先生!!!”
浅井成实的目光凝在了琴房内的柯南身上。
“柯南,你怎么了?”小兰对此很奇怪,这里哪有麻生先生啊。
“小兰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浅井医生就是麻生先生啊?他不是——”
柯南突然住了嘴。
公民馆内部没有任何火焰燃烧过的痕迹,钢琴仍然落满了灰尘。
哪有什么烧毁的别墅,哪有什么彻夜的琴声,哪有什么火中的讯息。他站在完好无损的钢琴房内,身边是小兰疑惑的目光。
可是……那讯息……
“谢谢你,小侦探。”
他闭上眼的时候,声音似乎有所变化,他又听到了乐谱的最后两行音符。
ADream.
一场梦境。
然后,音乐声渐渐和栗安刚刚弹奏到尾声的《暴风雨》重合了。
所以他惊醒了过来。
居然是侯敛留的吗?
那么,在保险箱的那个讯息,那个也是他留的咯?
可是……那居然……是梦么?柯南神情有些怔愣。
连续两天的梦境,接踵而来的死亡,月光优美的旋律下,拼凑出一个悲伤的故事。
怎么会是假的!
柯南猛地转过头去。
浅井医生换了黑色的服装,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和毛利小五郎差不多高的先生。
小兰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成实医生,就问道:“成实小姐,你来是参加法事啊。”
麻生成实愣了愣,然后笑道:“是啊,因为我到这个岛来的时候,第一次所验尸的人就是龟山先生,所以想来烧香致意。”顺便,向栗安小姐询问下小纯的事情吧。
他猜测之前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境,契机应该是黑羽栗安小姐弹奏的《暴风雨奏鸣曲》。
“因为黑羽在弹《暴风雨》啊。”
所以说,如果其他人弹奏了其他曲子,梦境也会触发吗?
打个比方,如果柯南先栗安小姐一步弹奏《踩到猫了》,那么……
侯敛就只能无奈地在火焰中用《踩到猫了》这一跳跃欢快的儿歌做结尾了。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不过,侯敛做的事情,是用一场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的梦境,去阻止一个人杀人?
推销会做到这个份上吗?
还有,那份资料……
他并不知道,侯敛先生推销到都能站在展览馆门口卖藏宝图,怎么就不能用一场幻境推销一份资料了?
虽然她这次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除了测试幻境的稳定性及真实性之外,侯敛,或者说黑羽栗安心血来潮准备招工了。
等进了木马庄,他还想跑吗?
没办法,【不夜侯】又缺医生了。
原魔术团某出场才两次的医生跑去了新出诊所,结果因为那里待遇好不愿意回来了。
据普洱,竹内善介先生说,他留在魔术团是因为给钱多。
有更好的地方,跳个槽也无所谓。
【不夜侯】本来就是个枢纽,尤其是后勤,那是交换信息的地方,有人员流动非常正常。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还是普洱,【茗】的事情就不会缺了他。
而且,他去的新出诊所,那可真是个非常优秀的情报处。
眼光真好。
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招工”的麻生成实想,就算是感谢侯敛让他了解了这么多,那份资料他也是要买的。
还有毛利先生的委托费……
成实医生一面微笑,一面内心流泪。
之前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他把几乎全身家当都当委托费汇给毛利了……尾款还有不少没办法给。
他之前其实没打算给尾款的。
而且,他不杀人的话,以后还要养妹妹啊!
成实这么想着,在向几个人介绍清水正人的同时,露出了贫穷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
清水正人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侯敛说,如果他肯在晚上的时候去公民馆外部晃悠一圈,他可以将资料费的一半退还给他。
对的,资料他已经买下来了。
彼时他正有些心疼,觉得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就答应了,没想到还有暴雨这一茬。
他冒着一场大雨赶过去,还把公民馆拿的伞丢那儿了。
而且,他回了家之后发现,家里的雨伞也不见了,所以第二天只好去买了一把新伞。没想到就凭这一点,他就被毛利小五郎发现了。
可是再一眨眼,他居然站在钢琴房前,浅井医生正在向小兰等人介绍他。
他感觉有些恍惚,所以刚刚的是一场预知梦吗?
他还有这种能力吗?
不然,还是不要那一半资料费了吧。
还有……除了这一点,如果刚刚的那个梦境说的是真的,今天身边这个人是不是会杀人来着……
清水正人先生不动声色地微微往旁边挪动了几厘米,然后露出和善的微笑:“初次见面,我是清水,多多指教。”
对面,毛利小五郎同样礼貌地问好,虽然没见过这个人,虽然他看起来非常和善,但他感觉有些尴尬是怎么回事呢?
黑羽栗安也走了出去,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浅井成实:“这位小姐,我刚才就一直想问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空木悠子拽住她的胳膊:“栗安姐!她和雀……小纯长得有点像啊。”
栗安点了点头:“确实……可是小纯家的是哥哥,不是姐姐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戏精”两个字。
柯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发现栗安似乎并不清楚麻生的身份,似乎也并没有之前的记忆。
她弹奏《暴风雨》,仿佛就是心血来潮一样。
好像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觉。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即将整顿好的法场上传来了一阵喧哗。
“村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川岛先生!?”
“西本先生!??”
“怎么回事?”
“医生?浅井医生是不是要到了?”
“快喊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