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正文卷第483章道德批判和批判道德于二公子之所以没有认购股票,那自然是赚钱赚怕了。
他铁路公债买的最多,现在铁路公债成了香饽饽,不少人都出钱向他收购铁路公债。
这公债捏在手里,每半年都在咔咔的分红。
于宗远只能将这些公债,按照政权中心的市场价格卖出去。
而现在三年前铁路公债的年收益是3%,三年的收益就是本金的9%。
火爆的公债市场,让公债直接转让的价格就是原价的1.04倍。
也就是说,于宗远只不过持有了这些公债不到半年的时间,一下子就赚了购买总额4%的利润。
别看只是4%了,于宗远付出的不过是一些资金,而这利润在他庞大的认购总数下,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总而言之,于二公子又赚钱了,而且是毫无风险的大赚特赚。
拿到这笔利润的时候,于二公子都麻了,他现在也没明白,这公债怎么就这么赚钱!
而于二公子当年购买铁路公债的举动,也被各种小报称颂,甚至有人喊他“投资之王”。
这下了于宗远更怕了,大都督苏泽也没有称王,自己就被叫做“投资之王”不是死定了?他连忙让报社撤稿,可是“投资之王”的名声已经传开了。
于宗远捏着鼻子吃下利润,所以这一次庞新跃找到他认购股票,他是打死也不出钱了!
而松江府徐家不认购的理由也是很简单。
徐琨请教了老爹徐阶之后,对于东海贸易公司的性质已经摸清楚了。
东海贸易公司,名为一家贸易公司,实际上就是东南殖拓朝鲜的军队。
知道了这家公司的性质,一直在努力远离政治的徐家,自然不敢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了。
徐琨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对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自家是前朝阁老的子孙,能够不被东南官府清算已经是万幸了,如果还要介入对外殖拓这种高度政治性的事件,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于家和徐家没有认购东海贸易公司的股票,但是股票价格依然一路狂飙,这一切都让庞新跃忧心忡忡。
东南这边在进一步消化已经吞下的土地,同时开展安南和朝鲜两条战线的推进。
京师,六月二十日。
这些日子京师的天气越发热了,祥子也买了一顶草编的帽子,可即使这样大中午的时候也要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阵子,有好几个同行都因为贪图中午的生意,被热得晕倒在了地上。
他们没钱去医馆看病,只能硬撑着,甚至有人因此送了性命。
祥子只能尽量早点出车,晚上天黑再拉一阵子,中午他就会来到这个茶歇的摊子,弄一碗浓茶喝着避暑。
这段时间京师的氛围更紧张了。
中书丞相张居正已经下达了政令,抽调九边的军队前往朝鲜,协助朝鲜国主“平叛”。
这样一次军事调动,可不是简单的一道命令。
整个北方的兵站和后勤系统都要动起来,朝廷又是海量的银子花了出去。
在丢失了湖广,又丢了大同烈酒贸易,断了朝鲜对倭贸易的情况下,张居正明白现在的大明朝廷,随时可能破产。
但是张居正也清楚,苏泽对大明朝廷用的就是放血战术。
现在大明这头鹿已经被割开了血管,如果继续逃跑最后只能因为血流干而死。
张居正必须要在大明的血流干之前,奋起反抗一下才有机会。
因此这一次张居正可以说是倾尽了大明朝廷的全力,不仅仅将九边的旧军队进行了军改,都配备了新军的装备,还将大明朝廷户部所有结余都拿了出来,全力支持这场战争。
而在动用了大明户部最后储备之后,张居正又开动朝廷这台抽水机,开始从民间、官办工坊抽取赋税,现在张居正也顾不得什么杀鸡取卵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提前征收的夏粮,官办工坊也在拖欠雇工薪水,但是工坊的加班却越来越多。
就连祥子这样的绿包车夫,顺天府也在京师设立了绿包车专营局,要求所有在京师经营绿包车的车夫,都要拿到专营局的执照。
这下子祥子头顶上除了车主之外,又多了一座大山。
对此祥子这些车夫也是无可奈何,这可是顺天府的命令啊!
这日子是越发的难过了。
祥子坐着喝茶,盘算着今天还要拉几单生意才能回本,脸色更加愁苦起来。
与此同时,京师城西的王恭厂。
这里是京师最大的火药工厂,其位置正是京师内城的角落。
王恭厂是皇家的兵工厂,又称火药局。是专门做火药的地方。正因为是兵工厂,又是做火药的工厂。所以明代把它安排在城内,而不把它布置在城外。
又怕它万一爆炸影响皇宫的安全,才把它安排在城旮旯的地方,距皇宫大约有三公里。
王恭厂的设置年代,可以追溯到永乐年间,也就是明成祖朱棣建造京师的时候。
它隶属于工部的官办工坊,从高拱变法开始就是十三家官办工坊之一。
王恭厂生产的火药是专门供给新军使用的,在张居正执政后又将周围的民居拆除了一些,将厂区又扩大了一倍。
最近各地都在动兵,王恭厂的机器日夜开动,工人们从三班倒变成了两班倒,但是待遇还在不断的降低。
一部分雇工被拖欠了薪水,甚至有的雇工被工头强行要求加班,累死在车间中。
而由于工作强度的上升,加上待遇下降,王恭厂的生产安全也大为滑坡。
这些日子,王恭厂不断发生各种事故,虽然没有造成重大的爆炸,但是小爆炸和火灾也不少,弄得整个王恭厂的雇工们也人心惶惶。
如今颜钧正带着佟安,在秘密的聚集点给王恭厂的工人们讲课。
讲完了如何进行罢工后,佟安对着颜钧说道:“颜师,大部分雇工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依然有一部分雇工说工头对他们不错,他们也在王恭厂养活了一家人,不想要参加我们的罢工。”
颜钧看着佟安问道:“怎么,你最近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佟安点头说道:“老师,这些雇工不参与罢工,我也是能理解的,他们之中很多都是逃荒的农民,如果不能进入王恭厂做雇工早就饿死了,而且工头对他们也不错,不是那种压榨工人的车间,他们自然不愿意参加罢工。”
颜钧说道:“那你是觉得我们发动罢工是不对了吗?”
佟安摇头说道:“学生只是想不明白。”
颜钧说道:“所以你还是要多读书,这本大都督所写的《道德和批判》,伱没有看吧?”
佟安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师,大都督这本书实在是太深了,我看不懂。”
颜钧说道:“大都督的文章是越发的精妙了,这本书确实是太深了。”
“我给你举个例子。”
“地主你知道吧?”
佟安点头。
颜钧说道:“乡间的恶劣地主不少,强行抢夺别人的农田,这种地主自然是天怒人怨,这种恶劣的地主在东南的第一轮清丈土地中已经清理掉了。”
“可地主,也不过是一个群体,这个群体中有坏人,当然也有好人。”
佟安点头。
“如果有这么一个地主,他从来不会倚仗权势在抢夺土地,平日里还会经常资助周围的穷人,那你会说这个地主不好吗?”
佟安摇头。
颜钧又说道:“等到了灾年,有的自耕农没有粮食了,这时候这个地主站出来,用正常价格收购自耕农手里的土地,这之后这个地主,还好心的将土地给这个自耕农耕种,只是按照市场价格来收取田租,你说这个地主是在剥削吗?”
佟安愣住了。
颜钧又说道:“工坊主也是同样的道理,一个工坊主,他只是提供了土地和机器,招募周围的失地农民来工坊打工。”
“一个农民,在家里种田一年才能得到一点银子,到工坊来做工可以拿到原本收益的几倍,也能拿着薪水养活自己一家。”
“那这个雇工是被剥削吗?”
佟安又茫然了。
颜钧说道:“剥削和道德无关,和个人也无关,这只是一种现象。”
“我们反抗的不是某一个具体的工坊主,也不是特定几个地主,大都督在东南反对的是这种剥削的制度。”
“只是占有土地和工坊,就可以得到雇工劳动产出的一半甚至大部分的利润,这种制度是合理的吗?”
佟安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颜钧说道:“土地是这样,工坊也是这样,我们要组织罢工,就不是要简单的反对某一个工头。”
“说白了,这种斗争并不是诉诸于道德,并不是需要工头主良心发现,而是要整个社会让步,将更多的利润分给雇工,提高雇工的待遇。”
“这就是我们斗争的意义,争取的不是道德批判,而是利益改变。”
“所以我一直和你说,要对抗这种制度,我们需要更强大的组织,必须要比这些反对力量更强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