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最偏远的戈壁深处,形象如野人一般的小女孩,正在苦苦对抗暴风雪。
然,她的力量太弱小,拦不住、挡不住自然伤害。
终于,她的破烂蒙古包被狂风吹倒、吹走,连着她本人也被和蒙古包一起,吹到百米外。
好一会,头破血流着从蒙古包里爬出来,简单辨认风向,顶着劲风返回原住,收拾能用的东西,选择和羊群挤在一起取暖。
心里祈求着,牛羊圈千万不能倒,否则她真就死定了。
可是老天爷就是坏,最喜欢欺负可怜人,当天午夜,羊圈后山墙倒砸下来,小女孩和羊群一起,被覆盖在石块下面。
离开机场,一千公里,二十小时后,驾驶一辆底盘高,四轮装有防滑链皮卡车,张景再次来到小女孩住的地方。
入眼一片惨状,蒙古包没了,畜圈塌了。
还好小女孩身上有金属,将石块移开,张景备力将小女给挖出来。
因为与羊群埋在一起,小孩皮肤虽然很冰,好在还有一丝温度。
抱回车里,前胸和后背贴上暖宝宝,喂温热的弱化版本超级酵母。
半小时后,小女孩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张景,小女孩以为梦境,反应四五秒从后排爬起来,看到车窗外消失的蒙古包和倒掉的畜圈。
瞬间目光哀伤到极致,表情苦楚到世界尽头。
“为什么!为什么!”小女孩喊着听不懂的语言,痛哭流涕,“长生天为什么不保佑我!”
张景听不懂小孩说话,却能感受到她的感受,决定道:“你跟我走。”
说话时张景双手一起比画。
看出陌生人要带自己走,形象如野人的小女孩目光十分坚定摇头,表示哪都不去。
不仅不走,还拼命要下车,因为不会打开车门,急到啊啊叫。
张景对情敌有耐心,对一个小孩更有耐心,从外面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第一时间,小孩去抢救她的牛和羊。
见她近似疯狂,张景不得不帮她一起清理倒掉的石块,找到全部十四只死掉的绵羊。
三头牛两死一重伤。
这叫小孩再也崩不住,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张景叹息一声,感觉小女孩比四岁就开始流浪的布兰妮还惨,布兰妮起码饿不着,起码上学到高中毕业。
重新将小女孩抱回车里,张景花时间把羊尸和牛尸摆在一起,这个过程中在羊圈后面二十米处,意外发现一个积雪覆盖的小土包。
原本以为是石头,才发现是墓包,没有墓碑。
这叫张景更疑惑,如果小孩的双亲只去世一个,另一个呢?
想不通不想,加上很冷,就打算回车里取暖,当张景转身,小女孩就在他身后。
吓一跳。
“这里面是谁?”张景指着墓包问。
小女孩听不懂,却明白张景问什么,简洁回道,“阿爸。”
“你妈妈呢?”
小女孩一边说话,一边比画。
好一会,张景明白,她妈妈在一个冬天,消失在戈壁里,可能死于迷路,或者是狼群。
“跟我走,”张景指着周围道,“没有生存资源,你会冻死。”
小女孩也知道自己情况,跪在父亲墓前,无限悲伤中轻轻磕头三个。
张景在旁边不忍直视,他是五岁时父母离婚都不要拖油瓶,却有个爱他的爷爷,所以童年还算快乐。
对比之下,小女孩堪称命运多舛、磨难痛苦。
开车六小时到城镇,张景首先是给小女孩买一身衣服,带她去旅店洗澡。
接着是证件问题,没有护照就没法申请签证。
后面的事情需要到乌兰巴托办,因为罗·额尔登有事抽不开身,张景直接杀到护都军营,找身宽体壮,梳着大背头的——将军贡。
见张景带一个小女孩来见自己,从在办公桌后面的将军贡表情一脸懵。
抬起胖呼呼的大手,指向小女孩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戈壁无人区捡到的小孩,打算带她去香江,麻烦你为她办一本护照。”
“张景,”将军贡语气生硬,“这是乌兰巴托的人民,你不能带走。”
“呵!”张景脸上全是嘲笑,“她的草料不够,没见你们管;她的蒙古包被大风吹走,没见你们管;
她被压在畜圈的石头下面,没见你们管;她的牲口死光,没见你们管;
她一个人生活一年多,没见你们管,我要带她走,突然就变成乌兰巴托人民?”
“....”
将军贡表情黑,张景骂人不带脏字,说他不要脸。
可是,乌兰巴托整整三百多万人口,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面面周全?
何况他还是将军,不是文官。
不过,这个小孩命运这么惨,一定毅力不凡,如果可以留下来,或许是好事情。
心里这样想,将军贡把视线从张景身上移开,看向小女孩问,“如果你不愿意跟他走,留在军营里,成为我的弟子。”
小孩往张景身后躲。
“将军,”张景提醒大背头,“不要欺负我听不懂本地话。”
将军贡放弃收留小孩打算,叫来一个张景之前没有见过的女助手,为小女孩办理护照。
办护照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办理领养证,否则还是不能带走小孩。
好在有将军贡的人协助,一路绿灯,一天拿双证。
隔天到香江,对于突然变温暖的环境,以及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树木,阿努感到新鲜和新奇。
阿努是小女孩名字,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张景也不知道背后原因。八壹中文網
“我们现在去银矿湾北岸,”为教阿努说话,张景尽可能多聊天,“那里原本连路都没有;
衙门将其规划成为金融新区,想得很好,打造一个低租金的新金融城;
结果,除我们入驻,别人都不去,让豹牌看起来像傻子。”
“其实这样正好,”张景看上去有些碎碎念,“豹牌打算把包括废弃银矿在内的2平方公里土地都买下来;
把它建成一个属于豹牌的研究基地。”
阿努很努力想听懂,但她真的听不懂张景在说什么。
虽然听不懂,却明白带自己来香江的这个大人是有钱人。
因为他们刚在机场出口站等不久,一排三辆黑色汽车停过来,除六名男女保镖,还走下来一个气质超好的女人。
跟救她的人拥抱在一起。
“张大哥,你好像胖了、黑了,”形象似大学生的梁婕洋拥抱男朋友,“什么原因?”
“吃得好、风大,”张景吐槽,“就变成现在这样。”
梁婕洋点头,把目光看向跟在张景身后的‘黑人’小女孩。
“她是?”
“阿努,”张景顺着梁婕洋的目光,一起看向黑瘦的小女孩,“我在乌兰巴托收养的小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因为一直怀不上,梁婕洋下意识认为,这是张景为她收养的小孩。
这叫她感到心塞,她想自己生,自己不行还能上科技,只想生一个属于她和张景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