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生这个群体,对学院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有人脉、有资源、有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充足的作案时间。一开始就忽略了毕业生群体,似乎有些大意了。不过还好,经过薛岼的提醒,赵飞还是转了出来。
据薛岼回忆,那位“截拳道非常厉害”的毕业生名叫熊启刚,是前两届毕业的。在薛岼还是一年级生的下学期,他和同届的蒙岚等数十名一年级学员被魔武分院的导师们看中,加入了魔武分院系,当时丁胜男还是二年级学员,熊启刚已是当时的五年级毕业届了。
熊启刚本身的魔法主修附灵系,在强大的力量型魔兽的灵魂加持下,一手截拳道的无预警直拳攻势威能刚猛,虽不如破坏型魔法那般轰天裂地,但对单体攻击力极强,凭着一双铁拳,打遍当时整个魔武分院系无敌手,就连某些实战性不那么强的导师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此人自恃实力高强,横行霸道、趾高气扬,经常恃强凌弱,欺负其他同学。薛岼刚到魔武分院时也受过熊启刚的欺负,所以对此人印象深刻。
另一方面,由于性格原因不善于交际,熊启刚自身实力虽强,却没有在同学中建立自己的势力,也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孤僻而令人厌恶。可偏偏此人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别人对自己的疏远是自己实力的证明,觉得自己的一切要求都应该得到满足。为此熊启刚去追求高冷倔强的丁胜男。那时候丁胜男还不像现在是个“好战狂”,才在魔武分院修练一年的她远没有现在这般强大,她只想好好地修练自己的武术和魔法,不想浪费时间谈情说爱;而且她也根本看不上熊启刚。
然而丁胜男的明言拒绝反而惹来熊启刚的死缠烂打,最后被搞得耐不胜耐的丁胜男只好向熊启刚发出挑战。一开始没人看好丁胜男,觉得一名二年级生去挑战一名五年级生,绝对不会有任何胜算,而且熊启刚的实力即使在当时的五年级生中也是极其强悍的。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论到拳脚功夫,熊启刚自然是远远凌驾于丁胜男之上;但说到使用兵器,却是丁胜男技高一筹。这场战斗是扬丁胜男之长,击熊启刚之短。两人令人诧异地硬拼了一整天,最后是伤势累累的丁胜男,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取得惨胜。
那次的失败沉重地打击了熊启刚的嚣张气焰,之前被熊启刚欺压过的学员也对他群起而攻之,半年之后,熊启刚黯然毕业,消失在学员的视线之中;而丁胜男也随之开启了“挑战狂魔”模式,通过不断对强敌发起挑战增进自己的实力,也成功劝退了一大波追求者。
最引起赵飞注意的是,熊启刚毕业之后,蒙岚便随之离开了魔武分院,回到了主校区。
“那个熊启刚和蒙岚,他们熟不熟?”赵飞问道。
“熟,肯定熟!”薛岼说,“他们俩人经常单独呆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所以那时魔武分院里有传言,说熊启刚在泡不到丁胜男,便向蒙岚出手。”
“他们俩人是情侣吗?”
“不清楚。反正蒙岚自己不承认,她说与熊启刚之间是纯粹的学习交流,因为他们两人都是练习截拳道。但一男一女这样的交流也太频繁了些。不过据我了解,他们之间除了经常躲在一起说话之外,并没有太多亲昵的举动。”
“熊启刚毕业之后,还有回来过吗?”
“没有。他像是人间蒸发了,可能是回国了。”
“回国?回什么国?”赵飞皱了皱眉头,对薛岼的这个说法有些不太明白。
“呃,熊启刚是归国华侨。有人说他是在美国学了那些鬼佬们的坯气,才会养成那么臭屁的脾气和难以相处的性格。”薛岼认真地回想道。
又是美国?蒙岚便是一名从美国回来的归国华侨,看来这两人还真有点关系。
再询问了一些关于熊启刚的情况之后,赵飞便要离开了。他拍了拍薛岼的肩膀,嘱咐道:“回去之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见过面,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调查过蒙岚和熊启刚的资料。”
“我知道了。组织的纪律我都明白。”薛岼点头道。
赵飞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正欲离开时,薛岼却又拉住了他。
“有事吗?”赵飞转过身来,问道。
“师弟,作为下级,我知道不应该向你打听。但作为同学和师兄,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情况。”
“问吧,我未必会回答。”
“是不是有危机即将来临,把羊城魔法学院卷入危险中?”
紧急联系频道被激活,把他这枚六等特工的暗子唤醒,说明发生了非常危急的情况。出于对保密原则的遵守,薛岼并没有向赵飞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想问危险的程度。
“你应该不会是那种因为危险而临阵退缩的人吧。”
“不是。我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
“如果危险真的波及到学院,能否帮我保护晶晶的安全?”
“晶晶?就是跟你一起练剑的那个女朋友?”赵飞暗笑道。
“嗯,她叫绍晶晶。”薛岼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危险来临时,我保护不了她,但师弟你有实力正面对抗丁胜男,你应该能保护晶晶的。”
“绍晶晶……她知道你是一名特工吗?”
“她不知道。我没对她说过我的真实身份。”
“那你在跟她交往之前,有调查过她的背景吗?”
“这个……我有调查过,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没有什么特殊背景。”
“组织上虽然并不反对潜伏的特工找对象,但你也应该经过上级的同意吧。”
“我、我知道,但是……”薛岼有些伤感地低下头。
按照804局的纪律,如果审查到绍晶晶的背景有可疑,薛岼就必须跟她断绝所有来往,而且薛岼自己也会被隔离审查--这是薛岼无法接受的。
能够进行双修“阴阳无极剑”的男女,必然都是真心相爱,赵飞能理解薛岼的心情,但纪律就是纪律,不容许任何人或感情践踏于纪律之上。
问世界情为何物?看着薛岼惆怅的样子,赵飞不禁摇了摇头,最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如果做不到,那就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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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接头之后,赵飞很快离开了树林。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不知为何,赵飞对薛岼说的那句话,此时正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退散。
几十年前,他不是赵飞时,曾说过这句话;然而最后的结局,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女人死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高晴……对不起。”
赵飞在内心默念起那个并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女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