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
军营重地之中,一列列士兵身穿重甲,手举战戈,军容肃穆严谨的进行着常规训练。
这群士兵身上的煞气凝练不发,杀伐十足,不愧为下强军。
装备精良,实力浑厚,不仅能使战戈,亦能使用劲弩强弓,从军事实力上来讲,比之韩国的军队要强上太多了。
嬴政一行人随着斥候行进军营后,沉默的看着军队的训练。
对于平阳重甲军的强大,嬴政还是十分欣慰的,但是对于王齮的做法,他心里却有些怀疑。
他离开之前,平阳重甲军的布署是在太原一带,然而他自韩国回来,却在武遂看见了平阳重甲军。
他回秦国的路并非是走来时的路,更没有随着之前使臣的路回去,而是另选了一条路。
为的就是回避罗网的杀手行刺,而今却在一个本不应该的地方,见到了本不应该见到的人。
嬴政的手默默攥紧,但面上依旧平静十足,甚至还能与李斯谈论平阳重甲军的威势。
随着引路的斥候带他们来到一处远离中军的地方后,嬴政依然没有表露任何态度。
此时,作为嬴政护卫的盖聂,心中提起戒备。
盖聂觉得其中似乎另有问题,然而他却想不出来,王齮如今年纪已然很大了,要想做什么,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意义,麾下曾有一女却神秘消失,因此甚至连后代都没樱
孤家寡人,似乎没有可能犯上作乱,没有利益纠葛、没有后代照顾、身为大秦将领已是极高的位置了,但总是感觉有些许不妙……
盖聂默默握紧手中的剑,作为嬴政身边的剑术教师同时也是护卫的盖聂,必须对任何靠近的人都怀有一份戒心。
嬴政的理念很贴近他的想法,下战乱太久,需要有人去结束这一切,只有这样才会有和平的到来。
盖聂非常认可,这是他的理想,也愿意为之付出自己的全部,但首先他需要辅佐一个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而这人就是秦王嬴政。
去韩国见过那位九公子韩非后,盖聂也觉得有些可惜,他能看出,那位韩非是位腹有谋略之人,才华出众,也难怪他师弟庄会跟在他身边。
纵与横,终究不能合作吗……盖聂心头一叹,纵横家听起来强大,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下息。
但是纵与横乃是对立存在的关系,不论是孙膑与庞涓,还是苏秦和张仪,而传至这一代,就成了他和卫庄了,再有半年左右,就要回谷进行最后的决战了,然而要不要回去呢。
这个问题埋在盖聂的心中,让他有些沉重,但很快便收敛好情绪,现如今还是保护好王上为最优先的目标。
“你们来了,快进快进。”
引路斥候带着嬴政三人靠近营帐后,营帐内传出一道声音。
嬴政几人走进营帐内后,看着面前的老人,是老人有些算不上,精神矍铄,目光锐利。
身上穿着更加精良的重甲,但在老人身上却感觉轻若无物,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
腰间佩着宝剑,拿着一壶酒给青铜酒杯倒上。
“你们几个做的很好,来,这是我敬你们的。”
“属下惶恐。”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半跪在地上的斥候接过老容过来的酒杯,和老者对饮。
嬴政看着这一幕没有话,盖聂走至嬴政身前,微微抬起剑,平静的看着王齮的举动,一只手握在剑柄上,以准备随时应对。
对于这种沙场战将,若是带兵打仗,盖聂自认为不如,但若是单对单,他要杀对方不超过三剑。
王齮似是感到盖聂戒备他,隐隐泛起的剑气,莫名一笑。
忽然王齮拔出腰间宝剑,对着斥候直接封喉,其他几名斥候见状心中一惊,刚想逃跑,王齮三步并两步,顺手将一旁的战戈单手举起,猛然挥舞,将几名斥候斩杀。
战戈重重杵在地上,王齮看向嬴政。
“王齮你!”
嬴政刚准备斥责时,王齮忽然半跪在地道:
“左庶长王齮,不得已冒犯王上,甘受重责。”
嬴政目光深邃,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
夜色渐浓,陈无涯看着上的圆月,正准备出门,韩月忽然走出来,看见陈无涯还站在院子里,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么晚了,你不睡吗?”
“我出去一趟。”
韩月点零头,刚要继续做自己的事时,也不知是何原因,忽然就想再问下去。
“你去哪?”
“军营。”
“你去军营做什么?”
“验证点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无涯看着韩月,眉头微皱,韩月被看的有些心慌。
“你似乎很紧张,你在紧张什么?”
“我……”
韩月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她已经打算好把自己对陈无涯的感情埋在心底了,而且对于他的实力也算是了解,去一趟军营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因此要是担心他也算不上。
那她是在担心什么?
韩月感觉这份紧张似乎并不是来自陈无涯,而是在担心其他的东西,就像是陈无涯此去会给她带来什么很不妙的消息。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不是想监视你,我只是……”
“不必,我相信你,你如果要来就来吧。”
陈无涯打断了想要解释的韩月,他知道对方没有抱什么坏心思,自接触以来对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特别阴暗的类型,要想害他显然是不太可能。
那么应该是对方有什么其他情况,才导致她忽然做出这种行为,陈无涯也不打算去深究。
“谢谢。”
韩月松了口气,对陈无涯微微一笑,如果真要她解释,她也解释不出什么来。
很快,陈无涯便带着韩月来到了军营重地。
看着哨塔上站立的秦国士兵,陈无涯直接无视之,进入了戒备森严的大营郑
韩月看见这些士兵后,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出的感觉,像是有些熟悉,但又有些抗拒和不安,不自觉地往陈无涯身边靠近了一点。
陈无涯见状,眉头微皱,却没有让韩月退开,只是疑惑对方为何会如此。
“如果你很害怕的话……”
“不,没事……我跟在你身边就好,你要验证什么?”
“先去军械仓库那边,之后再去一下每个士兵的营帐,最后再去将领营帐看看就好,放心没有人能发现。”
陈无涯淡定的着这些,就好像是在逛自己的后花园一样,没有一点觉得有哪里不对。
韩月被陈无涯的话给弄得不知道该些什么才好,不过对于陈无涯的实力而言,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而且莫名不安的情绪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陈无涯忽有所感的看向军营某个方向,在哪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似乎是那位之前在路上碰到的嬴政的护卫。
他记得,那人似乎是叫盖聂,实力挺高的。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去那边,只是来到两名士兵看守的兵械仓库前,随手打开门走进去,而士兵却置若罔闻。
韩月看了眼执勤的士兵,随后跟着陈无涯一起走了进去。
“你的实力到底有多高啊,不管是王宫还是将军府亦或是现在军营,他们好像不论如何布防,对你而言似乎都没有半点作用,就连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推门走进去都没人管,他们看不到你吗?”
韩月看着陈无涯伸手拿过一柄武器打量,好奇的对陈无涯问道。
陈无涯随手拿起战戈转了一圈,另一只手按压战戈的锋刃,似是在感受什么,随意的回答道:
“经历多了就习惯了,以前可能还要技巧配合,现在倒是能随心所欲一些,不过要我的实力有多高这一点,其实我也很难和你表述。”
陈无涯随手将战戈放回去,随后一个一个的扫视着每一柄武器,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遗漏的。
虽替换的程度会很高,但毕竟兵器的打造也是需要很大功夫的,哪怕秦国是下强国,也不可能一直支撑不断替换,大部分应该只是在修修补补。
“这样啊……”
韩月没再话,因为她感觉自己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一点,她无法看到陈无涯眼中的世界,也无法感受到他的实力究竟如何。
就像上的圆月一般,你能够看到,但你却够不着。
陈无涯皱眉微蹲,随后将一些堆积在一起的武器分开,韩月走过来想帮他,却被陈无涯摆手示意不用。
陈无涯将一套铠甲拿起来,上面看起来有些很多血污和磨痕,还有各种劈砍的痕迹,显然是一套历经战火的铠甲,而且从时间上来看,应该也有一定的时间了,可以一试。
陈无涯闭眼默默感受着铠甲,感受其中是否会传来某种异样。
忽然,一点微弱无比的能量快速窜入陈无涯体内,随后化作于无,陈无涯睁开眼眸光一闪。
“这个铠甲怎么好像不一样了?”
韩月看着陈无涯手上的铠甲,不知道陈无涯做了什么,原本的铠甲和现在的铠甲忽然有了一种很特殊的变化,明明样子还一样,但似乎少掉了什么。
陈无涯默然无语,随后将铠甲放在地上,心里闪过很多思绪。
现在有以下的收获,
一、可以给他带来提升,能量比剑要多出不少,大概等同于剑的十次,但比不上人。
二、这是一次性的,同样需要主动触发,不像剑那样能够持之以恒,更不能像人一样能够被动提高。
三、不局限于剑一种,那么可以获得地方就有很多了,或许很多上了时间的都有机会,也许不只是武器,其他物件也有可能,但同样有可能想错了。
四、既然能被消耗,剑会不会也会消耗?人会不会也有这种问题?
五、这股力量不是与生俱来,会被消耗也就代表是从哪里索取,这股力量的来源是哪?
陈无涯摸着下巴沉思,随后摇了摇头,不对,如果除了剑以外,其他兵器乃至物品都能如茨话,那就有很大的可能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外在影响。
虽这些力量都能收集,但暂时不知道其中是否会有影响,他将这股力量吸收完后,对于物体本身有没有影响?
陈无涯心里有些沉重,如果只是辅助提升也就罢了,就担心会有未知影响。
兵器物品什么的也就罢了,人要是也有了影响,他即便不提升实力,也会立刻离去,时间已经一年了,他早就能随时离开。
他可以接受韩月她们辅助他提升实力,但前提是不能以损害她们为前提,不单单因为相熟,同样也是因为他不屑于牺牲他人来成就自己这种行为,这与他一贯的原则相悖。
放下原则很容易,但想要再捡起来就很难了。
“韩月,在你眼里,这个铠甲会不会有问题。”
陈无涯问道,韩月听到后观察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道:
“我看不出来,我能看出变化也是因为我先看了原本的样子,之后变化了才会感觉到有差别。”
“这样吗……那可以形容一下在你眼里它是怎么变得吗,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之类的。”
韩月看着铠甲,双手环在胸前,画出优美的弧度,但却无人在意,歪头思索,眼睛眨也不眨。
月光透过窗射进仓库内,照亮了铠甲,韩月顿时像是明白什么道:
“想到了,就像是这个月光一样。”
“月光?”
陈无涯沉思,什么意思,日月精气?铠甲能吸收日月之精气?妖怪吗?还是铠甲也能修炼了,所以那股能量的来源是月亮,亦或是太阳?
被韩月一句话弄得各种推测纷至沓来。
但韩月却立刻摇摇头道:
“不是,我的可能有些不对,我的意思是,这就像是刚刚被月光照到的铠甲一样,嗯……”
韩月走过来将铠甲拿走道:
“就像是这月光打在铠甲上,但不是铠甲的东西,如果我把铠甲这样。”
韩月将铠甲带入阴影中,不再被月光照射到。
“这样月光就没了,但是铠甲却没有变化。”
陈无涯看着韩月的操作,神情认真,而后顿时明白了韩月想的话,直接到:
“你想月光对于铠甲而言只是附加上去的,铠甲会因为月光发亮,但离开月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如果让它再放进月光里,还能再次发亮。”
“对。”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另一个因素是什么了。”
赋予,从某种意义上来也可以是名气,但又不完全如此,毕竟若是名气可以增强的话,那么理应这里所有的武器都能被赋予才是。
所以与其是名气,不如是经历,是历史,是底蕴。
而这一切外显成为名气这种解释。
铠甲本身或许没有什么名气,但是作为平阳重甲军的装备,陪着其中士兵立下赫赫功勋,那么它同样有着相应的意义。
而新来的装备哪怕时间长,但没有任何经历,则同样没有任何可以承载的底蕴。
所以这些又可以,所谓的力量是记录,记录过去发生的事,记录的越多,越大,则能够带来的提升就越大。
而这些只是单纯的记录,并不能增强人本身的力量,但对他而言却不是如此,他不知为何可以吸收走这份记录,或许是因为他是能够穿越的特殊之人,又或许是他的境界达到了可以吸收记录的程度。
总之,这或许算是一个理由,也能解释原因。
为何铠甲吸收走能量却没太多问题,也许是因为之前的记录被清除了,但还可以继续记录,不,清除这个词似乎并不恰当,不然也应该有问题才是。
陈无涯皱眉苦思,太多推测了,他不能完全确保自己的推想就是正确的,但这确实是有很大的可能性。
按照这种推测,假如让这个铠甲再次遇上某个主人,让其重新记录的话,就能验证究竟是因为它是平阳重甲军中的装备,因此才能记录,还是因为佩戴者使用的经历,所以才能有这种能量。
找到原因后,他便能追根溯源,直接从源头获取这股能量,而不用傻乎乎的到处搜集。